“你故意的！”她怒吼，不過因為咳的太厲害，這四個字沒什麽殺傷力。

  小七無奈，起身倒了一杯水喂她：“都多大的人了，吃個東西還能被嗆到？有沒有覺得好一點？”

  灌了一杯子水，彎彎的終於感覺好了許多，她瞪著小七：“她是怎麽纏你的？有沒有被她占便宜？”

  小七態度端正：“沒有被她占便宜，也沒有占她便宜。”

  “這還差不多。”彎彎傲嬌的冷哼一聲，揚起尖尖的下巴，“一個小丫頭也惦記我的人，真是可惡！”

  小七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長道：“你既然知道她對我圖謀不軌，怎麽還要我送她？”

  彎彎眼睛閃了閃，幹笑道：“你比較機敏，我想著給你們單獨相處的機會，說不定你能從中發現什麽。”

  “說實話！”小七雙手撐在單人沙發兩側的扶手上，把臉湊到彎彎麵前，而且越來越近，“你說謊的時候，睫毛眨的特別快。”

  彎彎一把捂住眼睛：“你胡說。”

  “你是自己交代，還是我用自己的方式刑訊逼供？”小七的溫熱的呼吸已經到了彎彎脖頸，聲音沙啞誘惑，“嗯，彎彎？”

  彎彎一個激靈，隻覺得一把大火迅速席卷全身，身體裏的血液好像都在“咕嘟咕嘟”的冒著泡泡。

  “我看她不順眼，故意讓她眼饞！”彎彎脫口而出，像是怕小七繼續，因此說話的語速極快，“我要讓她知道，即使有單獨相處的機會，你還是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不會給她！讓她趁早死了這條心！”

  一口氣說完，她雙手捂住臉，好一會兒沒聽到小七的聲音，彎彎心裏不踏實，慢慢的分開手指，小心的從指縫裏窺探外麵的情形，卻正好對上小七似笑非笑的眸子，她一下就尷尬了。

  “做都做了，你還害羞什麽？”小七拉下彎彎的手，看著女孩紅通通的臉頰，笑道，“你都猜對了，我的確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她，她一定氣壞了。”

  彎彎的臉更紅了，蜜汁尷尬。

  “我以後不會這樣幼稚了。”她諾諾道，“那個，你……”

  小七把臉湊到彎彎耳邊：“你這麽信任我，我很高興。”

  彎彎眼睛一亮，忽然找到了台階，她伸手拍了拍小七的肩膀，雖然臉頰依舊紅紅的，可聲音裏已然有了豪氣：“恭喜七少，你已經成功通過了考驗。”

  “所以你是決定要和我共度一生了？”小七笑起來。

  彎彎傲嬌的冷哼一聲：“答案這麽明顯的問題，你還要問嗎？”

  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不管遇到什麽樣的麻煩，隻要她和他還好好的在一起，其他都不重要。

  杜明媚幾次攔截，終於在杜明禮任職大學的食堂門口把人攔了下來，她臉色鐵青：“你到底怎麽回事？故意躲著我？”

  “大姐。”杜明禮看了看來往的學生，開口道，“有什麽話，我們回家說吧。”

  杜明媚看了他一眼：“不管去哪裏說，你今天都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剛好我也有事情和你談談。”

  杜小月已經辦理出出院手續，正在家裏修養，她從二樓看到杜明禮和杜明媚一起進來，她眼睛閃了閃，走過去打開了房門。

  她的房間挨著二樓樓梯口的位置，如果客廳裏人說話聲音高一些的話，可以聽的十分清楚。

  “為什麽躲著我？”杜明媚死死盯著杜明禮，恨恨道，“是不是楊芙蓉跟你說了什麽？”

  杜明禮開始時坐在沙發上沉默的，聽到杜明媚的話，他抬頭看過去：“芙蓉她什麽也沒說。”

  “如果不是她在中間挑撥我們姐弟關係，你怎麽忽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以前你是隨叫隨到，可現在幾天都見不到人？你敢說和她沒關係？”

  幾天來積壓的憤怒像是海浪劈頭砸來，杜明媚幾乎失去了理智，以至於她隻顧著發泄自己的情緒，絲毫沒發現杜明禮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這麽多年，楊芙蓉都那麽高冷，怎麽現在也學會纏著男人了嗎？”杜明媚毫不掩飾自己對楊芙蓉的厭惡，她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咬牙道，“你現在跟從前一點都不一樣了，明禮，姐姐對你很失望。”

  杜明禮放在膝蓋上的雙手緊緊攥稱拳頭，額頭上青筋暴起，腦子裏一遍遍的回放著“曹七巧”的故事情節。

  之前沒留心好，可現在心裏有了陰影，杜明禮越想越覺得恐怖，再看杜明媚，覺得她此時猙獰憤怒的樣子更是和小說中的“曹七巧”的行為相吻合。

  “大姐，我已經四十幾歲了，我有自己的生活。”杜明禮艱難道，“你不應該再把我當成孩子了。”

  杜明媚盯著杜明禮：“你嫌我多管閑事？”

  “大姐，我的意思是……我們都應該有自己的生活。”杜明禮有些絕望。

  杜明媚盯著他：“可你就是我全部的生活啊！”

  “不要！”杜明禮猛然站起來，他臉色鐵青的盯著杜明媚，“我不是你全部的生活，我有自己的妻子和兒女，你不能這樣！”

  細思極恐，他不敢繼續想下去了，好像隻要再多想一步，就會墜入萬劫不複的深淵，不可以！

  杜明禮驟變的態度卻讓杜明媚忽然清醒過來，她終於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杜明禮和往常十分的不同，她憤怒的將這些變化記在了楊家人的頭上，不過臉上卻迅速換了一副表情。

  “明禮，我是你姐姐……我隻希望你過的好……”她淒淒切切道，“你聽信別人的話疏遠姐姐，我、我很難過。”

  杜明禮麵無表情的重複之前的話：“我隻是希望你可以有屬於自己的家庭和生活。”

  “如果你覺得姐姐打擾到了你的生活，姐姐可以離開這裏。”杜明媚掩麵哭泣，肩膀不停的聳動，“隻要你過的好，姐姐怎麽樣都可以……我答應爸媽要照顧好你的。”

  杜明禮之前的憤怒驟然褪去，他頹喪的坐在沙發上，看著“傷心欲絕”的杜明媚，忽然覺得自己很混亂，好像已經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斷能力。

  到底什麽才是真相？到底應該怎麽處理這複雜的關係？

  “明禮，隻要你過的幸福，大姐怎麽都可以。”杜明媚幽幽道，“這些年你對大姐和小月都已經很好了，我們很知足。”

  杜明禮苦笑：“說不定，我們都要離開這裏了。”

  “什麽意思？”杜明媚陡然意識到事情不對勁，她盯著杜明禮，想從他臉上找出蛛絲馬跡，“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情？”

  杜明禮猶豫片刻，還是把楊芙蓉想要離婚的事情告訴了杜明媚，末了幽幽道：“其實她們說的也沒錯，這麽些年來，我對她們的關心的確不夠。”

  “是我們拖累了你。”杜明媚一改之前的強勢，把自己的姿態放低，“不如我去跟楊芙蓉道歉，然後我就帶著小月離開這裏，這樣楊芙蓉就不會和你離婚了吧？”

  聽杜明媚這樣說，杜明禮腦子裏的“曹七巧”被徹底打死了，而且他對杜明媚生出強烈的歉意：“對不起大姐，我……”

  “你是我弟弟，永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杜明媚的態度越發有“大姐”的樣子，她拍了拍杜明禮的肩膀，“就這樣定了，我明天就去跟楊芙蓉道歉。”

  “不行！”杜明禮斷然拒絕，他心一橫，咬咬牙，“大不了就離婚！”

  杜明媚幽幽歎氣：“你們結婚二十年，如果真的離婚，你想好了怎麽劃分財產嗎？”

  “財產？”杜明禮搖頭，“那些都是楊家的錢，跟我沒關係。”

  樓上，杜小月聽到杜明禮要和楊芙蓉離婚而且很有可能要淨身出戶，她立刻就急眼了，別人不知道，她可是十分清楚一件事，楊芙蓉沒有錢。

  大概是之前窮怕了，所以楊芙蓉格外喜歡奢侈的東西，從楊家弄來的錢她在買了衣服、首飾、包包，如果不是杜明禮每月給錢，她是不可能過的這麽滋潤。

  但如果杜明禮離婚了，緊緊依靠他做大學老師的錢，是絕對不夠支撐這些開銷的。

  “舅舅什麽時候來了？”杜小月站在樓梯上，“一臉詫異”的道，“您今天留下吃飯嗎？咳咳……”

  杜小月臉色蒼白，如今扶著樓梯劇烈咳嗽，十分的惹人心疼。

  “你這孩子！”杜明禮趕緊的扶著人坐下，“你不好好休息下樓做什麽？”

  畢竟是當做親生女兒一樣的疼了這麽多年，杜明禮是從心底憐惜杜小月的。

  “小月前幾日跑去公an局告訴警察是她自己撞到水果刀的。”杜明媚抹了抹眼睛，“加上的確沒什麽證據，警察這才放了阿若，這孩子太懂事了。”

  杜明禮詫異：“難道不是？”

  “隻要阿若能回來，舅舅一家團圓就好。”杜小月輕聲道，“我現在也沒什麽大礙，咳咳咳……舅舅不要怪阿若了，咳咳……”

  杜明禮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原本搖擺的心漸漸變得堅定起來：“小月，你是個好孩子。”

  “不是咱們的錯，卻還要怪我們？”杜明媚看了看杜明禮，麵色猶豫，“有一件事，我不知道是不是該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