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行舟切換畫麵，將一張照片調取出來。

  巨大的中央顯示器上，一個詭異的紋身圖繪出現在其上。

  那是一個圓環下銜接十字架的圖案，同時配有醒目的字符：Ankh。

  看到那個圖案的瞬間，楚天嶽的眼神一下子就變了，變得驚慌不安。

  “這……你遇到了他們？怎麽可能，都幾十年過去了，這個組織怎麽還活躍著……”

  “二爺爺，他們是誰？”張行舟疑惑，他總感覺這張照片似乎觸及到了老人的回憶。

  “他們是一個神秘的組織，名字叫做暗流。”楚天嶽說，“安卡符，是他們的標誌。他們的成員，幾乎全都是由忍者組成。早在三十多年前我們開始探索太陽神文明開始，他們就一直存在。探索停止，檔案進入封存期的這幾十年，我把精力轉移到了其他方麵，職位越升越高。關於暗流組織的消息，也越來越少，到後來完全找不到他們的蹤跡了。我以為，他們已經解散或者消失了。對照我這個年齡，當時參行行動的暗流組織成員，現在至少也老的和我差不多了，誰還會為了探尋一個摸不著頭緒的秘密而拚命呢？沒想到啊……”

  “沒想到他們還存在是麽？”張行舟接過他的話說，“和我們交手的忍者，很多都是新人，看起來並不是很厲害的那種。由此可見，他們也在培養新人，準備一代接著一代地探索那個秘密。”

  楚天嶽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他們之中，有些人的忍術很強大，如果讓他們壯大起來，必然是我們最強勁的敵人。”

  “但我總感覺他們要找的東西很奇怪。”張行舟說，“他們明明挖開了一個祭祀坑，挖出了一堆青銅麵具青銅神樹之類的古物，可是他們卻什麽都沒動又給放了回去。他們取走了神戶丸號上的仿造奢比屍，又拿了這個黑色方塊。如果是為了追尋文明，他們不可能隻找這兩件東西。所以我覺得，他們進入奢比屍遺跡，另有其他的目的。”

  “不管是什麽目的，肯定是見不得人的目的。”楚天嶽說，“他們的手端極其殘忍，無所不用其極。當年我們死在他們手裏的人，很多很多。如今他們再度出現在我們的視野裏，必然是已經找到了線索，繼續著他們的陰謀。”

  “我覺得他們的陰謀肯定跟奢比屍的科技脫離不了關係。盡管他們使用忍術，可他們所探尋的全都是和奢比屍的科技相關的產物。”張行舟猜測。

  “看來，我得盡快地叫人把黑色方塊裏麵的信息解讀出來了……”楚天嶽看向身邊的那個黑色方塊，麵色深沉。

  張行舟原本還想問問關於封煙父親的事情，但楚天嶽對那些忍者的了解也並不是很多，他對封加木的了解也寥寥無幾。

  所以張行舟到嘴邊的話還是咽了回去。

  楚天嶽很焦急地叫劉中校派車，兩人帶著黑色方塊去了軍區科研部。

  張行舟從來沒有見過老人如此坐立不安的時刻。

  哪怕是前線戰爭大軍壓境，他也能神色淡然地指揮，擊退敵軍。

  可想而知，那枚黑色方塊的出現，給老人帶來的精神衝擊到底有多大。

  返回宿舍的路上，張行舟轉而去了一趟醫療室。

  康九胖的手術已經做完了，整個人尚在昏睡。

  冷柔透過醫務室的玻璃看到了站在外麵的張行舟，於是推門走了出來。

  “他怎麽樣？”張行舟問。

  “還好，隻是傷到了關節滑膜還有一些筋骨。”冷柔說，“和老鍾的情況不同，他是被村正貫穿了肩膀，村正的鋒利程度你也知道，愈合起來比較困難。不過我已經替他做過手術了，問題不大。就是從此以後，那隻手臂的活動可能會受到一些影響。”

  “能活著回來的，都算幸運。那些沒活著回來的，才是我們最大的遺憾……”張行舟歎了口氣。

  “眉巫山那一次，我們死的人更多。”冷柔安慰道，“你也知道，我們是戰士，犧牲隨時都有可能發生。我們在進入這個部隊的第一天就做好了犧牲的準備，隻是不知道那一天什麽時候會來臨。這些話，都是你跟我們說的，現在，怎麽自己想不開了。”

  “人不都是這樣麽，講道理時無比睿智，當事情真的發生時，沒有人可以冷淡到不聞不問。除非心是鐵打的。”張行舟說。

  “關於我們帶回來的東西，有結果了麽？”冷柔問。

  “首長已經親自帶著那東西去科研部了，想必很快就會有結果的。”張行舟回答。

  “那就好。”冷柔點了點頭，猶豫片刻後，她又補充一句，“你或許應該去看看封煙，她從回來以後，狀態就一直不算好。”

  張行舟有些驚訝。

  這是冷柔第一次在私下裏主動跟他提起封煙。

  “嗯。”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隻好點了點頭。

  “左思雯在陪著她，但是她最信任的人，還是你。”冷柔說，“我是個醫生，我知道人的傷痛除了來自肉體，還有一部分是來自心靈的。肉體上的傷很好醫，以現在的醫療水平來說，除了人死不能複生之外，絕大部分的疾病都能得到治愈。但心理疾病，永遠都要比肉體上的疾病更難治愈。我隻是出於友好的角度提醒一句，沒有其他的意思。”

  張行舟看著她的眼睛，可是冷柔卻故意避開了。

  那一刻，他明白她是真的對某些事情釋然了。

  “放心吧，我回去看她的。”張行舟笑了笑，“胖子這邊，就交給你照顧了。”

  兩人簡單寒暄了幾句，張行舟就離開了。

  走出醫療室的時候，他回想冷柔說的話，莫名覺得很有道理。

  可想要封煙從情緒裏走出來，終究還是要想辦法弄明白他們在地峽出口處遇見的，到底是不是封加木。

  封加木是從什麽時候不見的呢？眉巫山。

  張行舟開始回憶。

  難道暗流組織的那些忍者，也在他們之前到過眉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