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我們的部隊。”張行舟說，“眉巫山這一趟的所有結果，都要向上級匯報。”

  “果然，到了分道揚鑣的時候。”封煙捧著咖啡杯，“看來以後隻能有緣再見了。”

  張行舟突然笑了起來，“封小姐是已經準備遠離我了麽？不過恐怕沒那麽簡單。”

  “什麽意思？”封煙不解。

  “我來找你，除了閑聊之外，還有一點正事。”

  “正事？”

  “因為你也是全程參與了行動的，所以我們的上級希望你能跟我們一起返回部隊。你的特殊能力，他們也是知道的，他們很希望你能以顧問的身份加入我們。”

  “我可受不了那種生活。”封煙放下咖啡杯，笑容溫柔，“眉巫山走這一趟，差點丟了半條命。怎麽，你還想讓我陪著你出生入死？”

  “不、不是……是上級讓我詢問一下你的意願。”張行舟撓撓頭，“難道，你不想知道你父親他們到底在追查什麽嗎？關於那些奇奇怪怪的文明，反應堆，機器人等等。”

  提到父親，封煙猶豫了。

  那個男人蹤跡全無，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但在她心裏的判斷中，他應該是已經遇難了。

  可是他留下的筆記本裏，寫滿了謎團。

  如果那些東西，真的是父親窮盡一生想要探求的，那麽她或許應該繼承父親的誌向，替他完成。

  而探查這些，光靠她自己是不行的，她需要一個組織，此時張行舟拋出來的橄欖枝，對她來說也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張行舟也看出了她的猶豫，於是補充道，“你不用著急做決定，你可以先隨我回部隊看看，就當是一次參觀旅遊吧。”

  這次封煙沒有推脫，他點了點頭，然後給張行舟續了半杯咖啡。

  “本來我就入睡困難，你又給我喝這麽多咖啡，看來我今夜不用睡了呀！”張行舟打趣道。

  封煙笑了笑，“沒關係，我那裏有安眠藥。你要是實在不想睡，也可以陪我在這裏看星星，然後等淩晨5:00的日出。”

  “你可真是個把浪漫當日子過的人。”張行舟頓了頓，“跟我們這些粗人不一樣。”

  “倒也不是真有多浪漫，隻不過是難以麵對那些簡單枯燥的事物罷了。浪漫都是幻想，是人自己騙自己的東西。”封煙將腿蜷起，望向頭頂。

  那條橫跨星空的乳白色亮帶間，有流星悄悄劃過。

  後半夜的時候，風突然平靜了，火堆裏的木炭燒成了灰白裏透著紅，時不時蹦出幾個火星子來。兩人就這樣安安靜靜地躺在地上，看了半宿的星星。

  張行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也不知道是怎麽睡著的。

  等他在睜開眼睛的時候，駐軍的兄弟們已經開始晨練了。

  封煙不見了蹤跡，但是把外套留給了他。

  張行舟快速爬起來，急匆匆地返回營房，半路上，他差點和站在門前活動筋骨的隊醫冷柔撞上。

  “連、連長……”

  “哎，冷姐姐，你有沒有看到封煙？”

  “她好像是往食堂那邊去了，你找她有事嗎？”

  “哦，沒什麽事。上級讓我帶她回去，我擔心他自己走掉。她沒走就好，謝謝你啊。”張行舟放鬆下來。

  “封小姐也要和我們一起回去嗎？”

  “對啊，如果順利的話。她可能會永久的成為我們中的一員。對了，總部的飛機大概9點左右鍾到。趕緊去收拾一下，我先不跟你說了。”

  張行舟說完便快步跑開了。

  冷柔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鬼鬼祟祟的出現在冷柔身旁。

  左思雯一臉八卦的神情，看向和她視線一致的方向。

  “怎麽，是不是覺得你眼裏一直沉穩的大男孩兒，手忙腳亂起來也很可愛呢？”

  “胡說什麽呢你。”冷柔略顯羞澀地在左思雯的臉上捏了一把，“他剛剛說，要帶封小姐回去。而且上級有意將她收編，為我們的一份子。”

  “那是好事呀！”左思雯笑著說，然而當她說完之後，再看冷柔臉上的表情，忽然意識到問題有些不對。

  “咦？是營房裏的醋壇子打翻了嗎？我怎麽聞到一股酸酸的味道？冷姐姐，你該不會是把封姐姐當成情敵了吧！”

  “你這丫頭，不要亂講話，被人聽見影響多不好。”冷柔嗔怪了一句。

  “你的性格真奇怪。表麵看起來孤僻，冷淡也就罷了。喜歡一個人還不敢說，偏偏暗戀。”左思雯摳著手指頭說，“我跟你講啊，你要是不露出點馬腳，恐怕我們張連長這輩子都不知道你喜歡他。”

  “我……我隻是欣賞他而已。算了，不說這些。連長說了，總部的飛機9點到。我先去收拾了。”冷柔神色閃躲地返回房間去。

  左思雯看著她這副失態的樣子，不禁感慨地搖頭笑了。

  上午9點整，一架造型極其科幻的軍用運輸機準時降臨在駐地，將張行舟等人接走。

  客艙內，張行舟和封煙並肩而坐。

  “聽說你一大早晨到處找我？難道還怕我跑了不成？”封煙笑問，“我對你來說，有那麽重要麽？”

  “你對我……我們來說很重要。”張行舟表情有些不自然。

  “放心，我不會跑的。既然答應了跟你回去，我一定會說話算話。況且……”封煙盯著他，“之前你把我丟下飛機的賬，我還沒跟你算呢。”

  兩人相視而笑。

  斜後方的不遠處，左思雯抱著零食，推了推身邊的冷柔。

  “別看了，既然沒勇氣，那就早點放棄。要不要嚐嚐這塊纖薄到極致的薯片呢？”

  “不吃，膨化食品，不健康。”冷柔收回視線，淡淡地說。

  “這裏麵可都是營養素！健康的很！算了，你不吃我自己吃……”左思雯抓起薯片塞進嘴裏，心滿意足地咀嚼。

  另一側的座位上，康九胖癡癡地看著這邊，眼睛都快直了。

  江牧故意探頭擋在他麵前，“是不是覺得可愛的人連吃相都很可愛？”

  “你閃開點，擋視線了。”康九胖皺眉。

  “哪有你這麽直勾勾地盯著女孩子看的，像個變態似的。”江牧把手搭在康九胖肩上，“之前說好的追妹教程，要不要來一套？隻需要包我一個月夥食小灶，童叟無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