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長河。

  柳承淵靜靜的望著四麵八方。

  那是一道道數不勝數的星光。

  每一道星光都指向一種可能。

  這種可能，會隨著主體湮滅而戛然而止，可由於星光無時無刻不在對外湧現、延伸的緣故，看上去不止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

  由於此時柳承淵什麽都沒有做的緣故，星光的數量多到無法計算。

  “時光長河的流速比實際流速快上一萬倍，我現在隻需要專心孕道即可，一年後，也就是十個星年後，選擇最長的一道，或者幾道、幾十道星光，仔細查看，如果察覺到其中衍生出來的東西對我的修行有幫助，我就好好的消化，學習，如果對我的修行沒有作用，反而會導致我的修煉越來越慢，就不予理會。”

  柳承淵閉上眼睛，耐心的孕育著自己的“永恒”之道。。

  我是永存，亦是不滅。

  我是長生，亦是不朽。

  我是大道，亦是永恒。

  所有追求永恒者，歌頌永恒者，都指向我所化之道的源頭。

  永恒唯一。

  這就是他的道。

  滾滾向前。

  獨一無二，沒有任何人可以幹預, 沒有任何人可以破壞, 沒有任何人可以遏止，自祂誕生的那一刻, 祂就代表著亙古長存，永恒不滅。

  柳承淵秉承著這種信念，不斷孕育著自己的大道。

  一年時間很快過去。

  當他重新睜開眼睛時，時光長河以他為中心逸散的星光仍擁有著龐大的數量, 可這些龐大數量中, 能夠延伸一萬年之久的並不算多。

  柳承淵選擇了其中十幾道。

  這十幾道星光指向的是一萬年後的他，那個時候的他孕育出來的道相較於先前，明顯快了一截。

  但，柳承淵看了片刻, 舍棄了。

  十幾道一一看去, 結果，沒有一種讓他感到滿意。

  並不是說這些相當於他未來十萬年後的孕道者孕育出來的大道不行，而是……

  他們缺少了一種……

  柳承淵無法用語言去形容。

  非要去形容的話，那就是靈魂。

  就像是畫師繪畫出來的人物圖像和相機照出來的人物圖像, 後者似乎更為逼真，可前者，卻蘊含著一種獨特的靈性。

  “不行麽？”

  柳承淵皺了皺眉頭：“是我的問題, 還是時光長河的問題？”

  他聯想到自己和閻魔王交流時得到的信息。

  十大閻主之所以強大到能夠對抗四尊仙王, 除了時光長河以外，他們本身的強大亦是毋庸置疑。

  在絕大部分天尊們掌握的無上神通隻有數，最多十幾門的情況下, 十大閻主每一人掌握的無上神通都在一千道以上。

  是的。

  一千道！

  比大部分天尊所謂的幾道無上神通多出了幾百倍！

  盡管上千門無上神通不能代表著什麽, 但,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悟透了所有神通，他們在對上這些神通時，自然清晰明白這些神通的優勝劣弊。

  這也是十大閻主被稱之為僅次於仙王之下十大強者的原因。

  而他們之所以能夠掌握超過一千門無上神通, 以及數萬、數十萬的大神通、普通神通, 靠的就是時光長河推衍之力。

  他們可以借助時光長河修行神通, 沒道理他沒辦法借助時光長河孕道。

  “如果說時光長河本身屬於仙界, 受到了仙界最高道主級能級的製約，那也說不過去，時光長河可是由太始主宰精心打造，傾注了他大量心血、精力, 而主宰……如果想要助一位道境，隻要舍得花費本錢，並不是件難事，尤其是像我這種已經悟明白自己道路之人。”

  柳承淵神色中有些失望。

  好一會兒，他才將目光轉向那些仍在延伸的星光。

  “雖然這些一萬年後的我孕育出來的‘道’沒有靈性，但他們孕道過程的經驗卻值得我學習，就像一個天才畫師，哪怕他再有天賦，最基數的繪畫技巧總得學會，連足夠的繪畫技巧都未曾掌握, 就那麽胡亂畫上幾筆，就說這是驚世之作……那是侮辱正常人的智商。”

  柳承淵定下心來。

  這些星光推衍出來的大道雖然沒有“靈性”, 可在孕道上涉及到的一些困難、麻煩，卻能讓他少走很多彎路。

  換句話說，他完全可以將時光長河所謂的推衍當作刷經驗的道具, 直接將自己在“孕道”這一階段的經驗刷滿，接下來，他隻需要再靠著自己的力量補上那一絲“靈性”就能徹底完成孕道過程, 進而化道，成就道境。

  帶著這種想法，柳承淵耐心的參悟起來。

  ……

  時間一晃。

  柳承淵在時光長河中待了整整一千年。

  這一千年裏，柳承淵都在沉澱和參悟之中。

  連數百年前，夏啟傳來鎮殺了黑凰至尊、神族第二至高，可以讓她掌控太始天的消息都顧不得理會。

  千年修行……

  不！

  確切的說是一千萬年，近萬星年，近八十元會的修行。

  漫長歲月的修行，讓他對孕道的理解達到極限。

  接下來，隻等那一絲“靈性”火光被點燃，他的“永恒之道”就將被徹底點燃，顯化而出，從而讓他一舉踏入道境領域。

  “盡管我將道悟透，可終究投機取巧，隻用了一個星年時間，屬於我的‘道’就即將孕育而出，換句話說，我隨時可以突破道境，可這個時候孕育出來的道就像是早產兒一樣，先天不足，沒有那一道‘靈性’我就不算孕育出真正的永恒之道，充其量算是永恒之道的閹割版……”

  柳承淵感知著自己此刻的狀態，心中倒沒有太過急迫。

  畢竟他從開始孕道到現在還不足兩個星年，要說這樣就能一步到位孕道完成，那也太過輕易了。

  “雖然尚未完全孕道，但我已經具備成就道境的基礎，無非是我自己的要求較高罷了，眼下既然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搜尋到‘靈性’契機，倒不如先去一趟太始天，將太始天掌握了再說，免得生出什麽變數。”

  柳承淵心道。

  他結束了修行，身形一閃，離開了時光長河最核心的位置。

  一出時光長河的核心地帶，柳承淵敏銳的發現，這條時光長河的範圍……

  似乎縮小了不少。

  “柳天尊。”

  閻魔王第一時間感應到了柳承淵結束了修煉，現身相見。

  “時光長河的情況……”

  柳承淵正要詢問，緊接著似乎想到了什麽：“為了替我推衍孕道？”

  “確實有這個原因，不過時光長河終究是太始主宰花費莫大心血煉製，供應柳天尊一人修行，占據不了時光長河太多能量，再加上詭族和仙族已經停戰，所有成員亦是朝核心疆域收縮，也沒有需要用到時光長河的地方。”

  閻魔王笑著說道。

  “詭族倒是有心了。”

  柳承淵回應了一聲：“我且去一趟太始天，待得掌控太始天後再歸返時光長河。”

  “我們無比期待柳天尊的下次到訪。”

  閻魔王恭敬的行禮。

  柳承淵點了點頭，在空間法則攜裹下，很快離開了詭族疆域，並且以極快的速度朝太始天而去。

  在前往太始天時，柳承淵仿佛想到了什麽：“時光長河這一根據我現在狀態，推衍未來孕道狀態的法門，倒是和一號當年替我優化功法時有些相似，不知如果讓一號和時光長河接觸，能否提升一號的算力，使其更精準的推算出我未來的修行狀態，以及優化出更高級的修行功法。”

  心念一起，另一邊，他那乘坐著星界飛舟，已經快回歸西斯學院的第二元神化身直接道了一聲：“一號，如果我沒有記錯，你最近在精研無上時光之道？”

  “對，不過由於我們沒有足夠無上之道典籍的緣故，現在進度並不是很快。”

  一號道。

  “你在玄黃大世界那邊還有子體吧？”

  “當然。”

  “安排一個子體進行飛升，進入仙界……”

  柳承淵說著，語氣微微一頓：“最好是算力比較強的一個子體。”

  “可是有什麽重要之事？”

  一號詢問了一聲：“在太元界，我存在著一個僅次於本體的子體維係著太元天庭的運轉，同樣協助太元天庭威懾著玄黃大世界等六極世界，如果事情比較重要，我便安排這個子體自玄黃大世界的神樹中進入仙界。”

  說到這，她語氣一頓：“你知道，我的力量體係不同於仙界，無法召喚仙界之門飛升，隻能通過撕裂仙界壁壘或玄黃大世界的神樹進入仙界。”

  柳承淵聽了，稍稍思忖了一番：“太元天庭那邊有柳純鈞、雲清、水煙柔等人看護，不至於出什麽問題，再則，你在那邊也並非隻剩一個子體，就安排你最強大的子體自玄黃大世界的神樹進入仙界吧，我會讓人在帝都接待你。”

  說完，他看了一號一眼：“我最近進入了詭族的時光長河，時光長河的運轉模式我覺得很值得你去借鑒，所以打算帶你一道進去看看，看你能否學習到什麽，如果能夠趁機完成更新換代，那就最好不過了。”

  “詭族的時光長河麽。”

  一號雖然並未進入仙界，可通過柳承淵以及一些仙界之人的口述，對時光長河亦是頗為了解，當下點了點頭：“我對這等神異亦是頗為好奇，這就安排二號子體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