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前他倒是給奴婢遞了個消息來。”銀鈴回想了一下，“他說接下來全程他都會在宮宴那邊守著沈大小姐的動向來著。”

  說曹操曹操就到，還沒說上兩句話，小王八已經馬不停蹄的跑了過來，嘴上喊道：“娘娘！娘娘！出新瓜了！”

  ……

  “常公公。”

  正預備進去伺候皇上休息，常福被人叫住了，停下腳步回頭，微微有些驚訝的走了過去：“呀，沈大小姐怎麽這個時候來了，您沒陪著柳美人回去嗎？”

  常福是那晚事件的知情人士。

  作為奴才，主子的想法就是奴才的想法，常福對自己的態度，就代表著皇上對自己的態度，沈棠玉見著常福如此巴結著自己，心中很是得意。

  “大晚上的打擾公公了。”沈棠玉欠了欠身子，在人前她仍然做什麽都努力保持完美，“可叨擾了？”

  “不叨擾，不叨擾！”常福心裏想了不少，麵上卻表現得很好，“沈大小姐這是要來見皇上？”

  被這麽一說，沈棠玉麵上一紅：“我還不曾冊封，公公就不要取笑我了。”

  “欸？這怎麽能是取笑呢！”常福擺了擺手，“皇上的心意雜家是最明白的，沈大小姐你的福氣在後頭呢！”

  聞言，沈棠玉忍不住笑了笑，很好，皇上對自己仍然是那晚的態度，而巫赫傑也沒有在宮宴上提和親的事情，接下來就一切順風順水了：“今日實在是太晚了，何況我現在這樣也是不合規矩的，隻是有件事希望公公提我傳達一下。”

  說起巫赫傑盯上自己的事情的同時，沈棠玉還不忘露出一副為難的模樣，同樣也是一份請求，常福作為皇上身邊的大太監事情繁多，她狠狠心將自己身上那塊值錢的玉墜子也塞給了常福，隨後楚楚可憐的道：“說到底還是我福薄，身為宮女，原不該奢望什麽的，更不敢直接去見皇上，煩請公公替我傳達一下，我便先回去了。”

  收了東西，常福點頭：“這個自然，雜家知道這事兒輕重，大小姐放心就是。”

  目送沈棠玉離開，常福低頭看了一眼手裏的玉墜子，輕輕嗤了一聲就丟給了他帶的徒弟：“拿著吧，好東西。”

  太監一輩子不能娶妻生子，能讓他們為自己打算的，也就是多存些錢財了，錢財能讓他們在宮裏日子過得好些，也能讓他們萬一有了機會，將來能離宮買個住處過普通日子。

  “謝謝師父！”小徒弟還年輕，不過十一二歲，沈棠玉這玉墜子是極好的玉材製成的，值不少錢，隻是歡喜之餘他忍不住道，“不過師父，您就這樣把沈大小姐給的賞賜給我了，這樣好嗎？”

  這話剛落，就吃了常福一個敲頭，捂著頭的同時就聽常福道：“平日裏就讓你多學著看人眼色，多動腦子揣摩主子們的心思，你這功夫差得遠了。”

  “記著，宮女就是宮女，甭管出身怎麽樣，都是皇上一句話的事情。”

  留下這句，常福就進去伺候了，皇上想要冊封哪個宮女為妃嬪，隨便什麽時候都能下旨，根本不需要等，這位沈大小姐自以為得了勢將所有人玩弄於股掌，殊不知真相是恰恰相反。

  殿內，秦致逸就等著沈棠玉來過了，桌案邊上放著已經寫好了好些時候的聖旨，見常福進來，他朝著聖旨看了眼：“找個人去宣旨吧。”

  “是。”常福點點頭，“可要派人守著？奴才想隻怕沈大小姐接了聖旨之後，會鬧起來呢。”

  “這不必你費心。”秦致逸輕輕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大概不出他所料，會有個更愛看熱鬧落井下石的女人替他做這件事。

  常福捧著聖旨準備離開，秦致逸又道：“明兒一早，天不亮就叫人帶著聖旨去沈家，讓沈尚書起了就接旨。”

  沈書承就是想阻止，最快也要明日上午才能進宮，想到這裏，秦致逸突然覺得心情有些舒暢，雖然也有些古怪。

  古怪是覺得，他從前看沈芙玉這樣落井下石不給旁人機會的時候，總覺得沈芙玉這個女人一言難盡難以置信，估計是一點善心都沒有，現在輪到自己了，竟也生出這種暢快的感覺來。

  隨即也想明白了一件事，人活在這世上哪能顧得了所有人的感受，看著自己不怎麽喜歡的人落得慘狀，的確挺大快人心的。

  “是。”常福應下，這件事他會連夜辦妥不會有任何差錯的。

  禦花園亭內，小王八緩過來後道：“金鑾殿的公公帶著聖旨去凝露宮了！”

  “凝露宮？”沈芙玉大喜，“去凝露宮了？”

  “是。”小王八耳朵很靈，再加上常福知曉他底子幹淨是貴妃心腹，這種事情就沒刻意攔著，“沈大小姐先去了一趟金鑾殿，那是好好巴結了常公公一番，連身上的玉墜子都打賞出去了，結果轉頭就被常公公一同嫌棄丟給旁人了，再就是常公公進殿後沒多久，就捧著聖旨出來了！”

  而他也打探的真真的，傳旨的太監去的是凝露宮！

  打孫靜婉死後，凝露宮也空了下來，這次選秀新人多又重新撒掃幹淨住了人，柳美人就住在凝露宮裏！

  “走著！咱們也去凝露宮！”她怎麽能錯過這種收割怒氣值的大好時機呢！

  當然為了氛圍感拉滿，沈芙玉讓人放緩了速度，讓宣旨的太監先去。

  凝露宮裏，柳美人一直在等沈棠玉回來，見她心情還不錯的樣子頓時鬆了一口氣，剛鬆了發髻就上前幾步道：“表姐，你回來了，怎麽樣了？”

  沈棠玉拍了拍她的手道：“應當是沒問題了，我去試探了常福的態度，皇上對我仍然是青眼有加的，在知道我被太山皇子看重之後，肯定會趕在太山皇子求娶之前冊封的。”

  “太好了！”柳美人高興的道，“以表姐的出身，肯定至少是個妃位的！正好凝露宮正殿空著，以後還能同表姐住在一處！”

  沈棠玉那顆自傲自滿的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妃位？不，那隻不過是開始罷了，明日父親替她向皇上進言，再看在太後的麵兒上，她一定會位列四妃的，接下來搞垮沈芙玉這個賤人就隻不過是時間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