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

  秦致逸接過從侍從手裏遞過來的佩劍，今日本就穿著便服來的，倒也不必再更衣準備，踏入武場之後其餘人默默的退到了周圍。

  “廷偉，點到為止。”孫老在一旁提醒了一句。

  “是。”孫廷偉雙手持兩把大刀在孫老一聲令下後，一雙大刀一前一後，腳下發力直接朝著秦致逸衝了過去！

  雙刀撞上了劍鞘，秦致逸後退幾步後力道下移，借著對方的衝擊力錯開雙刀，右手化掌直朝腹部而去！

  孫廷偉右腳發力，站地上揮動大刀一個轉圈翻身，一瞬來到了秦致逸背後，他的招式大開大合，大刀已經劃過大半距離直逼秦致逸後背！

  向下的發力讓秦致逸單手撐地騰空翻身，雙腳先後直接踢向孫廷偉持刀逼近的手，直接將孫廷偉逼退幾步後再一個鯉魚打挺起身，劍一出鞘直指孫廷偉喉嚨而去！

  而孫廷偉顯然也不是吃素的，被踢開刀的一瞬雖有些驚訝，卻很快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應對，刀與劍擦過留下一串火星，脫身，再靠近，過招，再脫身，一晃幾十招過去，難分伯仲！

  “俊兒，你如何看。”孫老站在一側看著，問了孫廷俊一句。

  武場上，時而是孫廷偉上風，時而是秦致逸更勝一籌，孫廷偉一對雙刀注定他的動作都是狠招大動作，而秦致逸的劍法更加精細華麗，可力量上卻很難和雙刀對抗。

  “不相上下。”孫廷俊是這麽認為的，“皇上出劍時機都極為巧妙，但想取勝，劍不可與刀碰硬，二弟的雙刀雖然耍的出神入化，但是也注定揮刀的動作要比出劍緩慢。”

  孫老微微頷首，分析的倒是不錯：“你覺得，皇上與廷偉，誰能取勝？”

  這話讓孫廷俊陷入的沉思，眼見著武場上二人打的熱火朝天越打越烈，他的回答還是比較中肯：“若皇上能再體力耗盡前抓住二弟短處出劍便能取勝，反之二弟耐力更好，隻要堅持到皇上體力不支，便是勝券在握。”

  孫老沒有再說什麽。

  幾十招後，秦致逸有些力竭敗下陣去。

  “果然厲害！”秦致逸將劍插入劍鞘丟給了侍從，稍微平息了一下氣息道，“朕這些年來，倒是將學的全部還給師傅了。”

  “這小子贏的僥幸，皇上再誇他，隻怕是要翹辮子上天去。”孫老悠悠走上前來，“皇上想必也累了，不如回主營休息。”

  “也好。”秦致逸點了點頭，算算時辰也已是臨近傍晚，簡單在軍營用了晚膳，孫家人選擇退下不再繼續打擾。

  頭頂繁星，武場也沒了白日裏的熱火朝天，安紮在武場一側的營帳內，孫二爺一進來將武器一丟，快步走向深處道：“爹。”

  “不用這麽大聲。”孫老微微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自己的二兒子悶聲道，“你這嗓門這麽些年了一直改不了。”

  言罷，孫老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打小就是一副蠢樣兒，將你弄去邊疆這些年，就是為了叫你躲開朝中這些爾虞我詐，結果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孫二爺抓了抓頭發，對於孫老這番有些痛心的表現不是很理解：“爹，在京城也沒什麽不好的，將來事成之後，您兒子我也不必再回南邊過苦日子了，咱們一家人團聚不是挺好的麽？”

  “閉嘴！”孫老喝止了他，多少有些恨鐵不成鋼的道，“行了，與你說這些也無用，那位如今是什麽意思？”

  但到底是老子跟小子，孫二爺在孫老麵前還是聽話，被罵了之後也放低了聲音：“說是什麽，越快越好。”

  聞言，孫老點點頭，卻轉念後又搖了搖頭：“不宜過早啊……”

  但也的確沒有多少時間了。

  見著孫二爺不解的模樣，孫老擺了擺手：“你回去同他說，至多這幾日，時機一到便可動手，叫俊兒進來。”

  “誒。”孫二爺點了點頭，出去後喊了喊孫廷俊，自己轉身就回了自己的帳子。

  孫老望著安靜的營帳，不知道這是否會是他最後一次坐在營帳當中，隨即目光一冷，這一次，孫家是無論如何也躲不掉了，必須要參與其中。

  從心愛的孫女在宮中小產起，孫老就一直在避免參與到這份爭鬥之中，無論是崔家，還是鋌而走險來此求他的瑞王，他始終都沒有給出任何答複。

  繼而沈家那個囂張的沈芙玉陷害太後失寵，孫女成了宮裏最得寵的嬪妃，孫老便一直在張望，想著若皇上真的對崔家心存忌憚，又是真心善待他的孫女，自己手中的兵權，為了孫女交出去也無妨。

  隻是尚且還沒看到那個合適的時候，瑞王煽動了幽州暴亂，崔家暗中動手借此機會對孫家步步相逼，宮裏又很快傳出了孫女生病的消息。

  “祖父？”

  孫廷俊的聲音讓孫老回神，看著自己的長孫，孫老點了下頭：“坐吧。”

  “祖父喊孫兒來，可是有什麽事情？”孫廷俊坐在了另一邊，看向如此神色凝重的祖父，心中隻覺得有些不對。

  孫老問他道：“聽說你去宮裏看過你妹妹了？她的病，你如何想？”

  “總覺得有些奇怪。”孫廷俊想了想道，其實他心中有些不好的猜想，然而私信裏他不希望這成為現實，一直憋著不敢提，“孫兒當時想著，要不要從外頭找個大夫給妹妹看看，但是被她拒絕了，妹妹說不想給咱們添麻煩。”

  聽到這裏，孫老又歎了一口氣：“你一直在兄弟幾個裏是最謹慎的，跟你爹一樣，婉兒的事情，你不必顧慮什麽，說說你心裏的看法。”

  被說到這個份上了，孫廷俊大著膽子說道：“或許妹妹……得的不是風寒。”

  又是愣了愣，他想到了一件事情：“後來想想，皇上身邊明明有一位神醫在，他如今看起來那麽寵愛妹妹，為什麽不讓那位神醫給妹妹看病呢？”

  當初西部鬧災出現疫病，他是親眼目睹了那位神醫的神藥有多麽霸道，令人聞風喪膽的疫病在他的藥下根本不堪一擊！

  “祖父從前，一直不希望你們這些孩子太早的參與到這些事情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