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們也都請過安了，就都散了吧。”

  荊瀾曦做主散了眾人，一番話也讓慧貞妃咬牙將這件事情忍了下來，總算有了個收場。

  沈芙玉笑著跟慧貞妃拜拜，並沒有著急離開。

  “沈嬪你還有什麽事情嗎？”荊瀾曦笑著看向她。

  沈芙玉笑容淡淡：“自然還沒有向皇後娘娘請安，臣妾如何能走呢？”

  “那便請沈嬪進來坐坐吧。”

  荊瀾曦知道，她這些時日的努力總算是沒有辜負。

  二人沒有在妃嬪請安的正殿落座，而是入了內殿，荊瀾曦抬手打發了宮人下去，隻留了東淩在身邊伺候奉茶。

  “咱們還是頭一次這麽和平的坐在這裏飲茶吧？”荊瀾曦端起茶杯輕輕聞了聞，隻覺得今日的茶格外沁人心脾。

  “娘娘可別誤會。”沈芙玉坐在她對麵，卻擺出一副並不想飲茶的心情，“我就算是不愛他秦致逸了，也不能喜歡娘娘您的。”

  荊瀾曦：……

  她真的假的是因為愛留在後宮？

  “本宮自然知道，你非池中之物，又怎肯輕易向他人俯首稱臣？”荊瀾曦朝她示意，“今日新做的點心，可要嚐嚐合不合你的胃口？”

  沈芙玉看了一眼，沒有拒絕拿起一塊咬下一口，入口清香的點心並不膩人，雖然滋味不錯，但她還是更喜歡甜一些的：“入口清香，但還請娘娘不要下毒試探我，為了秦致逸我的確不敢動你，可不為了他，你覺得你能從我手裏活著出去？”

  入腹後傳來陣陣酸痛，這是她解毒丹生效的跡象，雖然不懂藥學，但憑借著空間裏的藥材，她不會在毒上麵輸給別人的。

  “畢竟如若真的你不能為本宮所用，還是有些可惜的。”荊瀾曦倒也不怕，“但反過來說，你是真的很厲害，這樣的毒吃入腹中也安然無恙，本宮派閻羅殿的人追殺你，追查你的底細，都殺不掉你，也沒查出來你師從何人，你的身上充滿神秘，本宮必須要小心為上。”

  沈芙玉笑了笑，沒有多做解釋：“哪裏，比起皇後娘娘背地裏能號令閻羅殿，我這不過是雕蟲小技罷了。”

  “既然如此，那便打開天窗說亮話吧。”荊瀾曦問道，“你今日來，是為了什麽？如果隻是替秦致逸來欺騙本宮的話，你未免也覺得本宮太過好騙了。”

  “本宮生在雲景，皇室子嗣繁多，見多了假意投誠的戲碼，你的一言一行本宮都記在心中，任何出入本宮都看得出來，思考了這麽些時日，你們二人亦真亦假，撲朔迷離，但最終仔細想想，也未嚐不是你們欲意破釜沉舟一舉打破現狀的手段。”

  果然厲害。

  比起她見多了人情世故經曆數次死亡積攢下來的本事，二十出頭的荊瀾曦能把事情想的如此透徹的確難得。

  “唉。”沈芙玉喝了一口茶，輕輕歎了一口氣，很是平靜的看向荊瀾曦。

  既沒有否定，也沒有肯定，這樣無所謂的態度一瞬間讓荊瀾曦也有些摸不清頭腦。

  “娘娘大約要弄清楚一件事情。”她放下了茶杯，“這主動權，永遠是在我不在你，閻羅殿百名精英聯手都傷不到我一根汗毛，可不要覺得我會被誰左右。”

  憑著空間，她一個人去圍剿閻羅殿都可以：“您還是不要想著背叛不背叛，該想想怎樣不與我為敵才是真。”

  “真是猖狂，可本宮也不得不承認，你有這本事做得到。”荊瀾曦微微咬牙，“本宮很好奇，那麽秦致逸又是有什麽原因，吸引你讓你願意幫他呢？”

  “可能因為美色誘人吧。”沈芙玉摸了摸下巴，微微一笑道，“但別誤會，我跟你可不一樣，我挑剔的很。”

  “但我想皇後娘娘應該懂我的樂趣，畢竟能看著一代帝王在自己眼前委曲求全，還是很令人心神愉悅的。”

  雖然是另一種程度上的委曲求全。

  可荊瀾曦不肯相信：“就這麽簡單？”

  “為什麽不能這麽簡單？”沈芙玉笑了笑，好像她是什麽胸懷大誌的人一樣，幾百年她都從來沒有過這麽大的夢想，“就好比娘娘你如今做的這些事情，難道是真的想謀權天下，自己登基稱帝嗎？”

  荊瀾曦微微一愣，但雖話是如此，可她也不可能因為這樣的說辭就聽信了沈芙玉，這個女人最擅長的，不也是用這種最拙劣的手段去完成不可能麽？

  “不過您信與不信都好，我來呢，主要是有一個疑惑想問一問娘娘。”沈芙玉悠悠開口道，“不知娘娘肯不肯回答呢？”

  “你既然要問，便先說來聽聽。”荊瀾曦沉得住氣，斷不會像之前那樣輕易著急。

  “秦致逸之前的近三個年頭來的中毒，是不是有皇後娘娘的手筆在其中呢？”沈芙玉輕輕吹了吹指甲，悠悠道，“就比方說，原本無毒的兩樣東西摻在一起，就會成為劇毒呢？”

  荊瀾曦聽後笑了笑，道：“你是第一個，將這件事情懷疑到本宮頭上的，隻怕他秦致逸，如今都深信不疑的認為毒害他的人是太後吧？”

  太後的確做得出這種事情來，畢竟兒子比不過崔家的野心，可若沒有一個名正言順的說法，就算殺了皇帝篡位，也不會得到朝臣和百姓的擁戴，隻會是無用功罷了，她可不覺得崔家能在秦致逸眼瞅著就要掛了的時候，找到一個名正言順篡位的借口。

  “所以，娘娘是承認了。”沈芙玉看向她問道。

  “在你麵前否認也沒用不是麽？”荊瀾曦不怒反笑，此事倒也沒什麽好隱瞞的，“太後野心勃勃，否則急於反抗的秦致逸也不會將目光放在本宮身上，想要借此達到平衡，不過可惜，本宮嫁過來可從來不是為了什麽所謂的兩國和平，察覺到太後給他下了能影響人神智思考，從而使人過分依賴旁人的藥起，本宮就順勢在他日日膳食中放入了令一味藥，二者相撞慢慢生毒，眼瞅著隻要秦致逸一死，本宮就能拿著證據讓崔家措手不及，把控這裏的一切，卻萬萬沒想到你的到來，將本宮三年的心血付之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