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說，是誰送的？我看這獼猴桃，不像是從哪個超市裏買回來的。”

  季凝沒想到，黃月茹還真要問個明白了。

  隻好如實說道：

  “這些水果，是我哥哥摘了後，請人帶回來給我們吃的。主要是路途遙遠，帶回來之後，也沒幾個好果子了，就也沒留下幾個。”

  “給我們吃的？”黃月茹一聽這話，就知道季凝所說的“我們”，是沒包含他們三個人之外的，別的家人們。

  這個小孫女倒是會打算，有點好吃的，就自己留下了。可憐季婕那個大孫女，沒個哥哥給她摘獼猴桃，帶回來給她吃。

  “都是一家人，何必這樣？”黃月茹也不想把話說的太明白了，相信小孫女是能聽懂的。

  有好吃的水果，為什麽不多拿點出來，分給家人們吃？

  季凝也沒為自己辯解什麽，反問黃月茹道：“是啊，都是一家人，何必呢？”哥哥不在家的時候，您怎麽沒感到著急，還這麽晚都不睡，就為了等他回來？

  偏偏就是堂姐這麽晚了還沒回來，您就急得跟什麽似的。

  哥哥給我的水果，我自己都還沒嚐呢，就先拿了個來給您吃。可您呢，先都還沒問，哥哥一個人在外麵，過的好不好？

  就隻知道提醒我，一家人，要公平對待。

  黃月茹自是明白季凝的心思，知道這個小孫女，雖然是比從前變得懂事了。可在有些方麵，還和從前一樣，做的不夠好。

  “你假期去你的外祖父家，是不是看到厲洛有了好東西，就隻拿給她的爸媽吃，不給你們吃？”

  按理來說，堂姐可比表妹要親一些。

  季婕在從鶴康市回來之後，就對黃月茹說過，“洛洛姐姐對我真好，不僅給我買禮物，還親自去廚房做冰淇淋給我吃，一點都沒有讓我覺得委屈了。”

  季凝去了厲家，又不是沒見過厲洛是怎麽待人的，難道還不知道跟厲洛學學？

  “沒有。”季凝隻見黃月茹在責怪自己，心裏勸不住自己了，就當麵問了黃月茹一句：

  “可是我的外婆不會隻關心洛洛姐姐，也還會關心我的哥哥。在外婆的心裏，不管是哪個晚輩，都是自己的親人，對我們一視同仁。”

  “好，你說的很好。”黃月茹聽到季凝這麽問，並不生氣。反倒還順著季凝的意思問道：

  “那我對你們三堂兄妹，是沒有做到一視同仁嗎？是少給了你們兩兄妹生活費，還是在學習方麵，對你們關心的不夠？”

  黃月茹自認為，家裏的兩個孫女，一個孫子，她和老伴兒都是平等對待的。為什麽聽季凝方才說的那句話，像是對她和老伴兒感到了不滿呢？

  其實自己很想吃獼猴桃嗎？

  是很想吃。

  但是在D市之內，就買不到獼猴桃了嗎？

  當然不是。

  黃月茹有次看旅遊衛視的一檔節目，也聽到一位主持人介紹過，生長在H省山地，和Q市荒郊的一些野果子。

  當然也聽到了，與獼猴桃有關的一些介紹。

  主持人說，獼猴桃很有營養，而且營養價值非常高，因為它富含豐富的維生素，於人的健康有益處。

  H省山區的一些長壽老人們，大多都愛吃獼猴桃。

  黃月茹在電視上也看到過，一位一百零一歲的老人，對主持人說：“我幾乎每天都要喝一杯獼猴桃汁，哪怕是在冬天，也不例外。”

  當時，黃月茹聽了，還在想，那個老人天天都要喝一杯獼猴桃汁，不會覺得膩？

  可是電視上的那位老人，就是對主持人這麽說的：“我年輕的時候，也喜歡吃獼猴桃，有時一天可以吃六、七個，都不覺得膩。”

  主持人對老人的孫女提議道：

  “你的奶奶喜歡吃獼猴桃，你可以考慮用獼猴桃汁做蛋糕，換個花樣做點美食給你的奶奶吃。”

  “我做過啊。”那個老人的孫女在說了這話後，就看向擺放在客廳裏的茶幾，對主持人說：

  “在我們這邊，有人把獼猴桃說成是“水果之王”，說它很有營養。上次陸氏的總裁來我們這邊考察，就來吃過我們這邊的獼猴桃。他還親自榨汁了喝。”

  那個老人的孫女說罷，就用擺放在茶幾上的榨汁機，榨汁一杯，遞給了主持人，“請您也嚐嚐。”

  黃月茹隻是坐在電視機前麵看著，就看到了裝在玻璃杯裏的，顏色清新的果汁。隻見主持人在喝了一杯後，誇讚道：

  “這杯果汁太好喝了，味道真好，有股清香的味道。要是陸氏在這邊開個分公司，生產獼猴桃汁就好了。”

  “陸總是有這打算的，興許在兩年之內，就能把分公司給修建起來。”那位老人的孫女一提到這事，雙眼裏充滿了期盼。

  黃月茹知道，陸氏的總裁，就是季斐的好朋友，陸晨的父親。

  而陸晨在這些年裏，不隻是對季斐好，對季凝也還不錯。

  那麽，陸氏要在哪兒開分公司的事，季凝應該知道。季斐給季凝帶回來的獼猴桃，會不會陸家就有好多？

  如果是那樣，不如花錢找陸晨買點來，也不必把這個小孫女為難成這樣。

  黃月茹看著季凝，等待季凝的回答。隻想聽這個小孫女說心裏話。

  季凝一直在觀察黃月茹臉部的表情，哪怕黃月茹微微一蹙眉，也在心裏猜測黃月茹的心思，是希望她說什麽樣的話給她聽。

  這下迎上了黃月茹帶著探究意味的目光，心裏自是明白，祖母是在考驗自己呢。

  在腦海裏組織了語言，季凝說道：“奶奶，我知道您對我們兄妹三個都很好，而不是隻對我和姐姐好，卻對哥哥不好。隻是哥哥出門了好長時間，我也希望奶奶多關心一下哥哥。”

  黃月茹也沒繞圈子，問季凝道：

  “看來，你還是覺得，我對你哥哥關心的不夠？那你說，我應該怎麽關心你哥哥？我上次不也說過，希望他回到季氏來工作，不管他能不能把工作做好，都先學習一下。這事兒，是我沒跟你說，還是你自己忘了？”

  “不，不，我沒有這個意思。”季凝趕緊解釋給黃月茹聽：

  “這件事，奶奶是為哥哥考慮，才和我說的，我都知道。但是我後來也說了哥哥的想法，給爺爺奶奶聽了。哥哥自己也認為，成年了，就得靠自己，而不是靠家裏人過日子。所以哥哥還想在外打拚一段時間了再回來……”

  “好，我支持！”黃月茹來這兒，隻是想和季凝說說，與季婕有關的事。沒成想，在吃了季凝一個獼猴桃之後，卻還聽季凝提到了季斐的事。

  心裏煩著呢，既然是季斐自己不願意回來，那還能說是她不夠關心他嗎？

  “嘀-嘀”季凝的手機響起信息提示聲。

  黃月茹一看到是季婕發來的，就命令季凝道：“把這條信息讀出來給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