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人是你。”季凝自下而上把婁淺打量一番，這人特意化了淡妝，穿了件有荷葉邊的粉色襯衣，和一條夏季褶皺白色半身裙來湖邊，多半是要來看黎某人的。

  要不，這人還能這麽巧，在她和黎某人他們趕過來後，沒過一會兒，就趕來了？

  她在這兒跟學妹她們拍照後，再看，就沒有看到黎某人和季婕的身影了。不難猜想到，那兩人肯定是一起離開了這邊，去別的地方欣賞風景去了。

  可這個婁淺都還精心打扮了一番，來到湖邊想讓黎某人看看，卻沒見到黎某人。

  她和婁淺相比，誰更可憐？無論是誰見到了，都能心中有數。

  “你說誰呢，季凝？在咱們班，哦，不，是在咱們學校，還會有誰比你更可憐？你除了家裏有幾個臭錢，能買點吃的哄哄你的堂姐，讓她跟你一起說說話而外。別的同學們，誰願意搭理你啊？”

  說話的人是許歌，也是季凝的同班同學。對於許歌這個名字，她在原書裏看到過，知道這人是原主的其中一個朋友，為人也不好。

  因為沒少幫婁淺做壞事，在畢業後，都還幫婁淺算計過季婕好幾次。

  關鍵是在算計季婕之前，她們幾個渣女沒跟原主相商。等到季婕受了傷害，卻被黎景深發現，要為季婕報仇的時候，她們就一起冤枉原主，說是受了原主的指使，才那麽做的。

  由於原主從前做過的壞事太多，惹得黎景深很是厭惡她，都不管是不是原主做的，就找原主一個人算賬了。

  婁淺和許歌她們幾個知道後，一臉得意，覺得原主就是個傻子，活該被黎景深冷落。

  來到這邊後，季凝見到了現實生活中的許歌，發現這人比原書裏寫的還要難看。這人穿著一條桃紅色長裙，以白色的腰帶係在腰間，將纖細的腰身勾勒的更加纖細。長著一張錐子臉，一雙狐狸眼，嘴唇很薄。

  在許歌說話時，那咬牙切齒的樣兒，讓季凝一見，就覺得這渣女不僅醜，還刻薄。

  也不知原主是什麽眼光，以前竟然會和許歌這種人成為朋友。沒少在私底下給錢許歌花，沒少請許歌吃飯什麽的。

  忽地想到許歌提到了“臭錢”二字，季凝當即就反擊：

  “哈哈，沒我家的那幾個臭錢，誰舍得花錢給你買六千多塊錢的高跟鞋？要是沒我家的那幾個臭錢，當你跟婁淺她們幾個吹牛，說是等你過生日的時候，請她們去黎氏的大酒店吃一頓好的。可又找誰幫你付錢？”

  這話問的，直接把許歌給問的紅了臉。

  許歌是個好麵子的，虛榮心特別強。之所以會和婁淺這些人成為朋友，就因為她能從她們那兒得到好處。想買漂亮的衣服，自己的錢不夠了，就找季凝；想買好點的護膚品，自己舍不得買，就找婁淺。

  因為婁淺有個小姨很有錢，在鶴康市做生意，原來還是當過演員的，經常會買好的護膚品，托人帶給婁淺。

  許歌就是看中了這點，才經常在私底下幫婁淺辦事。

  季凝在原書裏看過這些情節，所以在反擊之時，就隻說了許歌花過她的錢的事。一下子就把許歌說的沒話說了。

  她心裏竊喜。

  正在這時，季凝耳邊傳來了清冷的女聲：

  “許歌能有什麽可憐的？她買裙子，是你自願買給她的，不是她找你要的。她過生日要請客吃飯，也是你自己答應，說是幫她請客，才請的。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願意了，才為她去做的。怎麽反倒還說，是許歌可憐？”

  說話的人，站在婁淺的另一邊，也是婁淺和原主以前共同的朋友，同樣還是她們的同班同學——譚婉。

  譚婉的爸媽是開超市的，雖然超市不算大，但每年都能賺點錢，足夠一家人的開銷了。在前年，還是去年，譚婉的姐姐嫁了個鶴康市的老板，接譚婉一家子去那邊過了過好日子。

  在譚婉回到D市之後，就覺得她以前穿的衣服太土氣了，一點檔次都沒有，不想穿了。到了周末，看到別人背的包包，不管是真皮的，還是布的，她都認為太難看。

  家裏給譚婉的零花錢不多，但是譚婉想買的東西卻不少。這些錢從哪兒來？都是譚婉找原主和婁淺借的。

  說的是借，但是譚婉就從來都沒有還過錢。

  季凝想到了這些，看著眼前這個膚白貌美，故意把左手抬起來，好讓她看到她手腕上戴的個玉鐲的譚婉，問道：

  “許歌的裙子，許歌的餐費，我自己會找許歌算清楚，不用你管。倒是你這個渣渣，在大二放暑假之前，不還找我借了八千塊錢買包包嗎？欠條還在呢，你啥時候還我錢？不還的話，我要說給黎景深他們知道了。”

  這譚婉喜歡的人並不少，從大一到如今，已經喜歡過四、五個男生了。

  隻是喜歡的時間最長的人，還是婁淺同樣也喜歡的黎景深。

  譚婉能和婁淺，還有原主成為朋友，其實真實的目的隻有兩個——首先是方便她從婁淺那兒打聽，與黎景深有關的消息；再者是方便她找婁淺和原主借錢。

  至於許歌這個朋友，於譚婉而言，可有可無。

  知道譚婉找原主借過錢的事，是季凝在想了想之後，記起的原書裏的一些情節。好像是在原主得知了，譚婉也愛慕黎景深的事之後，就讓譚婉還錢的。

  所以記得借過多少，打沒打欠條這些的。

  但是那張欠條，她是沒見到過的。

  “好啊，你告訴黎景深去。”譚婉輕鬆地攤了攤手，先是看了看婁淺，隨後又看了看許歌，問她們道：

  “你們覺得，我像是會窮到找季凝借錢的人嗎？”

  婁淺搖頭，“不像，你不可能找她借錢。”

  許歌隻見譚婉是在幫自己的，這下必然也要為譚婉說話，“我們班的同學們，誰不知道，你自己有時候零花錢不夠用了，還會找你的堂姐季婕要？就你這種人，能有錢借給譚婉？”

  在說這話時，許歌上前抓住季凝的袖口，一臉嫌棄，說道：

  “你現在倒是不學季婕了，不能和她一樣穿漂亮的衣服了，就去地攤上買了這麽件廉價的衣服來穿。哈哈，看看你自己這窮酸樣兒，哪兒像是個有錢借給人家的人？”

  季凝今天穿的是一件純棉長袖T恤衫，淺藍色牛仔闊腿褲，搭配的一雙小白鞋。這三樣物件加一起，不到兩百塊錢。

  這是她自己在假期掙錢了買的，覺得這麽穿，自己舒服就好。

  她記得的很清楚，季婕今天來湖邊時，可是穿的一件修身連衣長裙，過膝的。那件衣服至少要五千多塊。

  季凝鄙夷地看了譚婉一眼，說道：“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膚淺，一天到晚隻知道錢？行了，少囉嗦，先把我的錢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