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宗。

  宗門禁區。

  誰也說不清究竟從什麽時候開始，後山就被劃為了宗門禁區。

  連太上長老也不允許進入的禁地。

  那裏靈氣稀薄，對修士價值不大，又有禁令存在，所以，逐漸就被南山宗的人所遺忘。

  後山。

  最大的山洞。

  這裏不知道多少年都無人踏足了，洞口早長滿了青苔、雜草和藤蔓。

  今天。

  山洞裏卻一直傳出“哢嚓”“劈啪”的聲音。

  聲音不大，但南山宗的人都能聽見。

  事情怪異。

  因為禁令，南山宗的人又不能進去查探。

  南山宗的掌門南辰勇大著膽子用神識探察過去，隻見到一片漆黑，然後，神識就被吞吸，吸力直達源頭，他的神魂仿若要被扯離體一般。

  被嚇得不輕，南掌門急忙把神識切斷，反噬之下，麵色一白，跟著潮紅。

  “哇！”

  忍不住吐了一口血出來。

  也顧不得向眾人解釋，惶恐地跑去請示太上長老。

  因為合虛山的事，平時難得一見的返虛境太上長老都在山頂。

  他們的麵色凝重之極，目光緊盯著後山禁區。

  “別說你，我們也吃了虧……”為首的燕飛太上長老緊皺著眉頭，麵色慘白，看起來比南掌門受傷更重。

  這並不是他吃了多大虧，而是因為他們看到的東西更多。

  “你也在南山宗那麽多年，就沒聽過一首歌謠嗎？”燕飛太上長老再次凝望著後山，淡淡問道。

  “……”南掌門回答不出來，歌謠很多，誰知道太上長老指的是那一首。

  “仙路長，仙路長，南山有隻老山羊……”

  燕飛太上長老輕聲唱了起來，神色迷惘，似乎不相信也似乎有什麽想不通。

  在旁邊的南掌門聽到嘴角直抽搐。

  南山有隻老山羊。

  這已經有無數不同的歌謠和故事，說傳遍了山海也不為過，好的不好的都有，他所知就不少。

  “南山有隻老山羊，說的就是我們的祖師，祖師堂最正中那位……”

  南掌門大吃一驚，那幅畫裏有著山羊胡子的祖師是最尊貴的創派祖師。

  南山有隻老山羊居然說的是南山宗的祖師。

  “那要不要禁了那些不好的歌謠和故事？”有些歌謠和故事的確對祖師的形象有損，以前不知道就罷了，現在又不同，有辱先祖是天大的事。

  “祖師遊戲風塵，有些不好的故事還是他講出去的，有什麽天機就不是我們能猜測的了。”太上長老擺了擺手，示意不要管。

  “哦，那現在後山禁地的事怎麽辦？”

  南掌門很不解。

  他來請示後山禁地的事，說不清年紀的燕飛太上長老怎麽會講起了歌謠。

  “我們的祖師一直在後山禁地。”

  這消息，南掌門失態地瞪著燕飛太上長老。

  南山宗多少萬年了？

  創派祖師居然還在？

  不是傳說早就渡劫成仙去了嗎？

  “仙？傳說中渡九劫而成仙，可你不知道，祖師已經渡了三九二十七次劫，卻渡了個寂寞，劫一次比一次強大，最終把自己冰封起來，以妙術蒙蔽天機以避劫……”

  燕飛太上長老語氣迷惘，這消息卻石破天驚。

  “成不了仙嗎？怎麽可能？不可能！這太……”南掌門失魂落魄，語無倫次。

  他感覺一生的追求瞬間到了終點，夢想徹底碎了。

  又有那個修士不憧憬過有一天能成仙。

  那怕是資質差到極點的修士，甚至凡人也一樣有成仙夢。

  “呔……”燕飛太上長老把瘋了一樣喃喃自語的南掌門喝醒，破了他的心障。

  至於會不會留下心魔，就看他自己調節了。

  燕飛太上長老同樣不好受，他的成仙夢早就碎了。

  “那現在怎麽辦？”南掌門頭暈腦脹，不過還記得自己要做的事。

  “能怎麽辦？我們隻能在旁邊看著，渡劫境的事，誰又能插手了？”

  “那萬一……”南掌門遲疑著問道。

  渡劫境要渡的劫他隻知道無比恐怖。

  那怕有對祖師不敬的嫌疑，這個可得請示，萬一真的要渡劫，南山宗就在旁邊，稍有牽連就會是毀滅的打擊。

  “大音希聲，大象無形，對修士來說，大劫失狀……”燕飛太上長老講到這裏就住口不講，仿佛有什麽禁忌。

  “漫天雷光才是劫嗎？那是耍猴給人看熱鬧，一隻蚊子嗡嗡叫，你要拍了它，那就一拍了事，難道你還非要把屋子砸掉埋了那蚊子？”又一位太上長老放鬆語氣解釋起來，不想氣氛太凝重。

  “師弟，慎言。”正在議論祖師的事，這比喻確實不妥。

  “咳咳，無心之失，祖師莫怪，大劫失狀的意思就是劫無固定的形態，也有解釋是無形無態……”這位太上長老解釋起大劫無狀來掩飾窘態。

  雷劫早就被修士們摸透，威脅並不大，有針對性的辦法和裝備要渡不難，會死扛雷劫的修士也隻是想以雷鍛體罷了。

  真正的大劫，你甚至不知不覺就玩完了，那還知道是什麽形狀？

  一群人討論起天劫來。

  反正祖師的事情，想關心也輪不到他們。

  ……

  陳浪和細雨翻山越嶺，離骷髏蜂的蜂巢已經很遠才停了下來。

  要分贓了。

  “這事由我帶頭，是領導，應該分最大的一份，你沒意見吧？”觀察過四下沒人，細雨馬上開口了。

  當然有意見。

  這可是天材地寶，沒意見才怪？

  不止有意見，陳浪還要發表自己的意見。

  “你怎麽不去搶？平分才合理，而且葵扇娃娃出力最大，理應分一份。”

  “葵扇娃娃算是你出力的一部分，憑什麽要分，這樣說，我的鞋子可是把那誰踢暈了，出力也一樣大，它是不是也要分一份？”細雨據理力爭。

  “瓜娃子我都沒提，我還有一個……一個……反正，鞋子是物品，葵扇娃娃是人，一定要分。”陳浪想提人參娃娃，想了想還是不講為妙，這小妖精可信不過。

  “能分你一份我已經作出最大的讓步，再嘰嘰歪歪信不信出去後我就敲暈你，能用法力我讓你一隻手，哼，別不知好歹。”細雨又叉腰了。

  “我覺得講道理的女孩子最漂亮……”這還真打不過，陳浪氣勢弱了，語氣呐呐。

  “喲，現在知道我漂亮啦，之前是那個王八蛋罵我醜八怪來著，我還沒跟你算帳。”細雨得勢，乘勝追擊。

  “斤斤計較何時了呢？過去的就算了吧，我們來講道理……”陳浪靦腆起來。

  “講道理我就是領導，我說了算……”

  “那就不講道理，你也別拿出去後的事嚇我，在這裏我就跟你拚了，我不信，有葵扇娃娃有瓜娃子還拚不過你……”

  陳浪也豁出去了，要爭一口氣。

  身為男人，怎麽能處處被這小妖精拿捏。

  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