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啊！柳兄！”

  鬼皇匆忙趕來，卻撞見白良正靜靜矗立在原地，他順著白良柳枝的方向看去，也看到了那道黑色修長人影。

  隻是一眼。

  鬼皇心中便為之動搖！

  黑色人影，純黑羽翼，蒼白膚色，猩紅眼球，這不就是西方神話傳說中的墮天使路西法嗎？

  “路西法？”鬼皇瞪大了狗眼，震驚喃喃：“真正的路西法怎麽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藍星？不！不對……這不是意念降世，這是轉世輪回！”

  鬼皇背後的天狗見多識廣。

  令鬼皇也在冥冥之中推測出了黑色人影的來曆。

  路西法，西方最為飽受爭議的神明。

  恨他的人說他是世界上最邪惡的異教徒。

  愛他的人說他擁有最為慈悲寬廣的心腸。

  他是與上帝為敵，甘願放棄天使身份，加入惡魔陣營的墮天使，更是整個西方神話體係中最具有個人色彩的角色。

  “路西法……”

  白良內心五味雜陳地望著路西法。

  而路西法的純黑瞳孔裏卻隻有金暮仁。

  他隨手擋下金暮仁的劍影之後，側目望向了已成廢墟的浪漫國首都，眼神雖然依舊平靜，但深處卻孕育出了悲怒之意。

  “金暮仁，你應該贖罪。”

  路西法展開純黑羽翼，沒有多餘廢話便與金暮仁展開激烈戰鬥。

  黑與金的爭鋒之中。

  金暮仁的驚駭聲音不斷回響。

  “路西法！”

  “你要做什麽！”

  “你隻不過是我父親的狗。”

  “你想殺了我嗎！”

  路西法曾是上帝座下的戰鬥天使，為上帝和天堂開疆擴土，戰果累累，昔日有傳言，他既代表整個天堂！

  但在金暮仁眼中。

  路西法再強大，也隻不過是一條家犬！

  而自己卻是上帝的兒子，是家犬的主人！

  路西法一邊與金暮仁戰鬥，一邊扇動羽翼，席卷出滾滾風浪熄滅了浪漫國首都的滔天火海。

  當掀開被燒焦的混凝土與鋼筋，看到被掩埋在廢墟之下的累累屍骨時。

  路西法的純黑瞳孔全是惋惜神色，他閉上瞳子，任憑金暮仁在麵前瘋狂發起進攻，似是送行禱告般呢喃道：“人間不是地獄，人間卻是地獄的另一個形態，待你們死後，別去天堂，來我地獄，我永遠庇護你們……”

  聽聞此話，金暮仁更加瘋狂，一劍接著一劍劈向路西法的羽翼屏障，吼道：“你少在那裏裝聖人了！你以為你是誰，你是一個墮天使，是一個純種的惡魔！真可笑，惡魔竟然會憐憫庇護這些螻蟻？”

  路西法低垂著眸光，長長的睫毛在蒼白的臉龐上非常突出，他微微抬頭望著金暮仁，眼神淩厲至極。

  金暮仁頓時一怔，攻勢也變得軟弱無力。

  它想起了路西法曾帶給自己的痛楚。

  在自己的左翼根部，有一道無數年來都無法痊愈的劍傷，日複一日折磨著看低貴為人神至高的它，那道劍傷，就是路西法留下來的！

  “我說過很多次。”路西法望著金暮仁，不再被動防守，他緩緩從虛空中拔出自己遍布倒刺的墮天使利刃，輕聲說道：“這個世界上總有很多孩子不被愛，可我愛他們。”

  嗡！

  這句話一出。

  就連旁邊觀戰的白良都感到雞皮疙瘩起一身，不禁內心搖頭苦笑感歎道：“還真他娘的是路西法，這脾性是一點也沒變。”

  嗡！

  墮天使利刃麵前。

  金暮仁變得畏畏縮縮。

  它似乎被路西法這句話刺激到了般，渾身顫抖地吼叫：“裝！你還在裝！你不就想打造完美人設，然後趁機拉攏信徒跟天堂為敵嗎？你真可悲，費盡心思卻要拉攏這些毫無戰力的螻蟻！”

  路西法厭了，煩了，怒了。

  他說：“我已升到雲的高度，你的話對我毫無意義，你自己亦對我而言，是永遠無法被感化訓教的動物！”

  隨後墮天使利刃劃破天穹。

  一擊致命，破妄染血！

  金暮仁的胸口被刺穿！

  巨碩的墮天使利刃從金暮仁的胸口刺入，再從後心刺出，利刃尖端淅淅瀝瀝流淌著天使鮮血，滴入地麵染紅了方圓千米的廢墟！

  “呃！”

  金暮仁僵硬在天穹，一雙純白羽翼都為之停滯，它機械般僵硬低頭，怔怔望著刺入自己胸膛的墮天使利刃。

  “我被……我又被……”

  “傷到了？”

  金暮仁感覺渾身力量如泄洪般流失，而後羽翼失去力量，令他如流星般垂直掉入了城市廢墟。

  路西法依舊靜靜矗立在天空，低眸望著躺在廢墟中血流不止的金暮仁。

  他伸出骨節分明的蒼白手掌，隔空收回了墮天使利刃。

  利刃離體的那瞬間，金暮仁如破爛不堪的垃圾般瘋狂抽搐，嘴角淌著鮮豔血液，一雙金瞳充滿不可置信的意味。

  怎麽會這樣？

  哪怕隔了一個時代。

  怎麽還是會被路西法殺死？

  “路西法——！”

  金暮仁狂吐鮮血，終於沒有了平常那紈絝冷漠的氣質，他似瘋子般朝路西法目呲欲裂吼道：“你這個家犬，你徹底完了，哈哈哈！”

  “你以為你能殺死我嗎？”

  “等我父親回到這世界。”

  “我金暮仁亦能千百世轉生！”

  “而你路西法，你用盡所有手段才轉世這一次，卻不好好珍惜，反倒又冒出來傷我，你這個家犬，你徹底完了，你不會再有第二次轉世的機會了……”

  天穹中的路西法聽著金暮仁的謾罵聲，臉色沒有絲毫變化，但他卻是緩緩揚起墮天使利刃，再次將利刃爆射了出去！

  在利刃爆射出去的瞬間。

  金暮仁瞳孔驟縮。

  死亡，死亡鍾聲又響起了！

  路西法最後看了眼爬行掙紮想要逃命的金暮仁，緩緩閉了眼眸，聲音寡淡平靜卻極為堅定地喃喃：“寧在地獄稱王，不在天堂為奴。”

  “我的劍會吞噬眾神。”

  “我的意誌顛覆天堂。”

  “我的羽翼遮蔽凡人。”

  “我的心髒永遠追尋自由。”

  “眾生的自由！”

  最後話音落幕。

  墮天使利刃便徹底斬入了金暮仁的腦袋，令這位沉眠無數年才轉世成功的天堂小太子，再次葬身在了路西法手中。

  “上次斬斷你的雙翼。”

  “這次斬斷你的頭顱。”

  “我從不後悔，我能與整個天堂為敵！”

  路西法的輕寡聲音靜靜回蕩。

  重重敲擊著所有人的心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