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直到榜單放盡，眾人也是兩眼一抹黑，沒有看到究竟是誰得了這天下第一。

  “是誰？”

  “到底是誰？”

  “白玉京今年究竟是在玩哪一出？”

  “急死人了！”

  ……

  眾說紛紜間，有的人甚至要和白玉京的人吵起來。

  此時，卻有一種說法，像是海浪一樣撲向所有人：不是沒有天下第一，而是白玉京也難以確定誰是天下第一。

  白玉京也難以確定誰是天下第一？

  一些人覺得這種說法很可笑。

  要知道他們所處的這個世界僅僅隻是上界的最底層，又被稱為‘須彌界’，這一世界裏的境界也隻分為三種，由低到高分別是人仙、地仙和天仙。

  不論在哪，境界的布局都是呈金字塔型。

  越往上，實力越強，人數也就越少。

  活了這麽久，天仙境界的人數有多少又是誰，心裏都能數個八九不離十，白玉京專攻此業又怎麽會……？

  “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

  這時，廣場上忽然有個人咋呼。

  人們的目光頓時都被他吸引了過去。

  可是——

  還沒等他開口，廣場上空就出現了一個聲音，在眾人耳畔回響著：“諸位仙家，有人已向榜上十人下了戰書，天下第一究竟將花落誰家，讓我們拭目以待。如果有最新的消息，我白玉京會第一時間奔走相告。”

  “對，我要說的就是這個人。”

  先前咋呼的家夥等於是放了個屁，沒人再搭理他。

  現在大家最關心的人就是這個敢向須彌界十大高手下戰書的家夥，到底是誰，是有多膨脹才會有這樣的膽量。

  放榜之日結束，眾仙家們陸陸續續散去。

  但大多數的人都沒有返回自己的仙府，而是三五成群向十大高手的駐地奔去，期待能夠有幸目睹一戰。

  冰雪國，位於須彌界東部。

  皇宮城下。

  往日裏看到有人不持手令就想入城，守衛們早就已經準備與其掐架了，但是這回當他們看到一個金麵具男人出現的時候，非但沒有阻攔，反而整齊劃一畢恭畢敬。

  “參見帝師！”眾人齊聲行禮道。

  在冰雪國人的眼裏，這位從來沒有讓人看見過真麵目的男人簡直是一個傳奇，他半年前來到冰雪國，張口就要給女帝當老師，當時權傾朝野準備挾天子令諸侯的丞相西門一品第一個不答應，帝師隨手一劍，就要了西門一品的命。

  西門一品在當時可是冰雪國真正的第一高手，在帝師的麵前卻是連還手的能力都沒有。

  最讓人大快人心的是，第二天，整個相府就被滿門抄斬。

  收刮出來的財寶不計其數。

  也就是那一天，整個冰雪國的子民才知道原來那個壓得他們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的丞相，財富居然堆滿了半座國庫。

  在眾人的注目之下，秦楊出現在了皇宮書院。

  書院外麵，圍著不少白衣女子，這些人都是沈卿冰的近侍。

  看到秦楊出現在書院門口，白衣女子中為首的一名叫春棠的女子緊忙上前，抱拳道：“見過帝師。”

  “陛下在裏麵吧？”秦楊問道。

  春棠嗯了一聲，點頭道：“今日陛下很用心，專門挑了基本功法在修習。”

  “難得啊！”

  秦楊眯眼一笑，走了進去。

  書院的房間裏，沈卿冰正坐在榻榻米上，雙手撐在桌子上托著腮幫，兩隻眼睛瞪著書本，一縷風替她翻書。

  “咳咳！”

  秦楊咳嗽了兩聲。

  沈卿冰斜著眼睛瞥了他一眼，然後百無聊奈地問道：“為什麽我吃了那麽多丹藥，從十二品到一品提升的很快，卻一直突破不了人仙境界？”

  “笨蛋，人和仙最大的區別就在這，成仙是要靠感悟的。正所謂大道至隱，悟者天成。”秦楊坐下來。

  沈卿冰頓了頓，坐直身子，“這句話你說過很多遍，到底是什麽是‘隱’？”

  沉吟了片刻，秦楊笑道：“隱啊，既是一種境界，也是一種象征。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在很久很久以前，天地一片混沌，自然界孕育出了世界上第一種生物，這種生物就是龍。但是那時候是沒有‘龍’這個概念的，它給自己取了個名字，叫作‘曉’。有一天，一束陽光穿過混沌照到‘曉’的身上，‘曉’驚奇的發現在它的腳下多了一個自己，其實這個‘自己’就是它的影子。同樣，那時候也是沒有影子這個概念的，‘曉’很寂寞很孤獨，隻有影子不離不棄的陪著它，它每天都是影子說話，久而久之，它就把影子當成了最好的朋友，它認為影子也是一樣的想法，所以它給影子取了個名，就叫‘隱’。‘隱’就是這麽來的，後來‘隱’又被人說成了‘影’，這也就有了現在‘影子’的概念，生靈都認為他們的影都是‘影’的子孫後代。”

  沈卿冰眼前一亮，喃喃道：“原來影子的來曆還有這麽有趣的故事，那後來‘曉’和‘隱’又發生了些什麽好玩的故事？”

  “後來的故事可不好玩。”

  秦楊打了個響指，把門關上，然後摘下了麵具。

  他倒了杯茶，抿了一口。

  “有一天，神奇的事情發生在了‘曉’的身上，它發現‘隱’竟然離開了自己的身體，變成了一個人形嬰兒。‘曉’覺得很奇怪，剛準備靠近他，就聽到那個嬰兒嚶嚶嚶的哭泣著，古怪的聲音讓‘曉’隻敢遠遠的看著‘隱’。它嚐試了很多次，才終於下定了決心，靠近‘隱’。沒想到等它靠近‘隱’以後，‘隱’馬上就不哭了，還衝它高興的微笑。”

  “那後來怎麽樣了？”

  “後來……‘曉’就像是個什麽也不懂的母親一樣，照顧著‘隱’，‘隱’餓了它就舔他，‘隱’哭了它還是舔他，反正不管‘隱’做什麽，‘曉’都隻會舔他，但就是這樣，‘隱’居然奇跡般的長大了。

  但是好景不長，某一天，‘曉’的存在被壞人發現了，這些壞人爭相想要殺它，瓜分它的力量。‘曉’很厲害，但最後還是被這些人的車輪戰術活活耗死了。

  臨死前，‘曉’想到了‘隱’，它決定換一種方式活下來，就……”

  “就怎麽了就怎麽了？？？”

  正到最高朝的時刻，秦楊卻忽然停了，這讓沈卿冰很難受。

  秦楊撇撇嘴，再轉了轉眼珠，苦笑著撓頭道：“哎，我也給忘了，等哪天想起來了再給你講。”

  他心裏卻是說：曉就進入了隱的身體，化作了隱的力量源泉，永遠留在了隱的身邊，保護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