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易風咬咬牙，豁出去，既然玩了，就不要有所底限。

  “怎麽，顧小姐是澤翼的女朋友，我還能對你怎麽著？我犯的著騙你？你這樣純粹在侮辱我啊。”

  說完，白易風還不忘擺出一副很受傷的模樣。

  顧珊珊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遍白易風，似乎他不像會騙人的人吧。思索了好大一陣子，才緩緩的開口：“好吧，我跟你去就是。”

  白易風殷勤的為顧珊珊拉開車門，然後坐上車，開著車子朝著幻吧揚長而去。

  顧珊珊到的時候，一眼就在吵雜的人群中輕易地看到了沈澤翼。他就是那麽耀眼，走到哪裏都散發著光芒。

  白易風拽著顧珊珊一步一步的向著沈澤翼走去，一臉壞笑。沈澤翼和木曉彤背對著白易風，根本就看不到慢慢走過來的顧珊珊。

  木曉彤一臉幸福的笑著，時不時將腦袋放在沈澤翼的肩膀上。顧珊珊緩慢的靠攏，心跳卻異常的快，他叫她來就是為了看他們如何如何恩愛，如何如何幸福著的嗎？-

  裝模作樣有兩種境界，一種是痛而不言，另一種是笑而不語。

  此刻的顧珊珊同時具備了這兩種境界，看著那兩個靠在一起的背影，她的心是有些痛的。但是她依舊裂開嘴，淺淺的笑著。

  走到他們身後的時候，顧珊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微笑不減，把頭轉向白易風，淡淡的問：“她是？”

  白易風笑得愈發燦爛了，他等的就是這句話，他就是要等她開口，問木曉彤是誰。

  頓了幾秒，白易風故作一副為難的模樣。“她她是他的未婚妻。”

  聞言，正在喝著酒的三個人同時回頭，有些意外的望著顧珊珊。

  木曉彤明顯有些醉了，拽著沈澤翼的手臂，好不溫柔的開口：“澤翼，你等下是要威士忌還是芝華士？”

  龍宇哲死命的給木曉彤遞眼色，她似乎沒看見一般，自顧自的開口說著。

  顧珊珊怔愣的站在原地，嘴角掛著牽強的微笑。原來，他叫她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她明白她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嗎？如果是的話，那麽很好，他的目的達到了。

  但是，她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在這麽多人麵前丟人。

  “你們在玩什麽？”

  沈澤翼注視著顧珊珊烏黑亮麗的眸子，他想，她一定會誤會的才是吧，白易風都說木曉彤是他的未婚妻了，她應該是在意的吧！

  可是當他看見她的眼眸的那一刻，他徹底的對她失望了，那雙眸子裏沒有傷心，沒有難過，除了驚訝，什麽都沒有，甚至她也沒有問他要一個解釋。

  沈澤翼清了清嗓子，語氣冰冷：“你看到的是什麽就是什麽。”

  白易風有些納悶了，這兩個家夥還是尋常的人嗎？怎麽都跟沒事人一般，女的不會拔腿就跑，男的自然不會追。那麽他的計劃還是計劃嗎？

  顧珊珊有些意外了，她問他在玩什麽，他說看到的是什麽就是什麽。這樣算是回答了她嗎？

  白易風見顧珊珊並不能幫他完成計劃，便隻好灰頭土臉的跑去一邊搭訕。顧珊珊一個人在那裏站了好久，他看著龍宇哲不停往嘴裏灌酒，她看著木曉彤時不時側頭躺在沈澤翼的肩膀，她看著沈澤翼的目光除了剛剛一開始，就再也沒有正眼瞧過她。

  倏地，她清醒了過來，原來，這一個多月隻是再一次的做了一場夢，一場虛而不實的夢。

  她顧珊珊自從顧氏企業破產的那天開始，就已經一無所有；她顧珊珊自從站在沈澤翼的麵前脫掉衣服，哭著求他放過她爸爸開始，她就注定回不了頭了。

  她那些想要和他像普通情侶一樣的夢，是到了該停止的時候。現在的她，最重要的是安分守己，別再奢求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顧珊珊邁著步子，一步一步的退出了幻吧，或許，夢謝幕最完美的方式便是轉身離開，然後就像從來不曾出現過-

  回到碧水依瀾，管家太太端上晚餐，餐桌上又是滿滿的一大桌。顧珊珊坐在那裏，食之無味，她記得，三天之前，那個男人還會陪著她吃飯。

  可是現在，那個男人卻不再回來，而是陪著另外一個女人吃飯。那個女人，是他沈澤翼的未婚妻，而她顧珊珊從此以後，就成了名副其實的小三。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的生活已經習慣沈澤翼的存在，一時之間，竟然無法恢複最初的狀態。

  沈澤翼親眼看著顧珊珊離開，他的高傲卻不允許他去追，自始至終，那個女人都不在乎，他又何須折磨自己呢？

  *****

  十二月末，M市開始漫天飛雪，整個碧水依瀾白茫茫的一片，美得不像話。顧珊珊拿來數碼相機拍了好多照片，管家太太跟在她的身後，生怕她摔倒。

  管家太太打心裏心疼顧珊珊，她知道，自從少爺上次走了之後，整整一個月不再回來過。

  顧珊珊每天看似很高興，可是隻有她才知道，顧小姐並沒有那麽高興。每一頓飯吃得很少，除了上課就是窩在沙發看電視。

  管家太太看著顧珊珊專心致致的拍照的模樣，小聲的開口：“顧小姐，學校放假以後你也沒有出去過，你沒有朋友嗎？這樣天天悶在家裏也不好啊。”

  管家太太是個心細的人，她看得出來，他們家少爺是真的喜歡顧珊珊。她也看得出來，顧珊珊也是挺在乎少爺的。

  顧珊珊停下了手裏的動作，轉過頭看著管家太太，她是很喜歡這個中年女人的，每次看到她，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媽媽一般。

  頓了好久，她才漫不經心的回答：“有過一個好朋友，不過，她最終還是背叛了我。”

  顧珊珊停下了手裏的動作，轉過頭看著管家太太，她是很喜歡這個中年女人的，每次看到她，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媽媽一般。

  頓了好久，她才漫不經心的回答：“有過一個好朋友，不過，她最終還是背叛了我。”

  管家太太看到顧珊珊傷心的樣子，心裏有些愧疚，不該提那些不開心的事情。於是小心翼翼的說：“過去了就不要想了。顧小姐，還有兩天除夕了，到時候你想吃什麽，就和我說，我替你做。”

  顧珊珊望著管家太太點點頭，是啊，馬上除夕了，往年的她通常會被樂曉琳拉到商場買好多的衣服。

  樂曉琳總喜歡牽著她的手說‘除夕就要穿新衣服嘛，不穿新衣服怎麽除夕呢？’顧珊珊收起相機轉身進屋，她確實好久沒有回家了-

  沈澤翼站在窗邊，看著滿天紛紛揚揚的雪花，他記得小時候的珊珊最愛下雪天堆雪人。想起十年前的那一幕幕，他的嘴角揚起了一抹弧度。

  木曉彤遠遠地看著沈澤翼，他在笑，可是，他卻從來不對她笑。兩個人住在一起，她不管怎麽努力，怎麽用心，他始終不曾正眼瞧她一下。

  “澤翼，除夕了，我們要不要回巴黎陪沈叔叔過除夕？”木曉彤走到沈澤翼的身邊，微笑的望著他。

  沈澤翼並未回頭看木曉彤，隻是淡淡應了一句：“不回，除夕我有安排，你自己看著辦吧。”

  木曉彤臉上的微笑盡數收斂，語氣接近祈求：“澤翼，你為什麽不肯看看我，你為什麽從來都不願意正眼看看我？我哪裏不好，你告訴我，我改還不行嗎？”

  她是木曉彤，高高在上的公主，什麽時候受過這般冷落，她怎麽會甘心。

  過了半晌，沈澤翼柔柔的聲音傳來：“因為我的眼裏、心裏全是她，所以，容不下其他人。你很好，隻是，你始終不是她。”

  木曉彤想，這大概是最傷人的拒絕了吧，‘因為眼裏、心裏全是她，所以，容不下其他人。你很好，隻是，你始終不是她。’

  原來她對他那麽多年的愛慕，抵不上他心中的那個她-

  顧珊珊站在臥室裏，反反複複的沉思了好一陣子，才拿起手機，撥通了那個一個月沒有撥過的號碼。

  “嘟、嘟、嘟、嘟”

  聽著聽筒裏麵的聲音，顧珊珊的心也提了起來。

  木曉彤怔愣的望著沈澤翼的眼睛，眼角落下了一行眼淚：“她是誰？那天幻吧看到的女孩嗎？”

  沈澤翼沒有說話，不承認也不否認。

  木曉彤卻覺得，這比他開口告訴她來的更傷害人。

  因為不愛她，所以連與她說話都變得那般的不屑。

  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沈澤翼徑直走了過去，拿起手機。是她的打來的，有那麽一瞬間，他是高興的，她終於給他打電話來了。

  帶著一絲期待，沈澤翼小心翼翼的按下了接聽鍵：“有事？”

  顧珊珊聽著他冷冷的聲音，有些泄氣。

  “我想和你說說看，能不能讓我回家過年，我很想爸爸媽媽。”

  沈澤翼聽到顧珊珊氣扁扁的聲音，心裏有些難受起來。他有叫李揚盯著碧水依瀾，也知道她很久沒有出門了。

  顧珊珊捏著電話，大氣不敢出一聲，提心吊膽的等著沈澤翼考慮的結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沈澤翼卻沒有半點要開口的意思。讓顧珊珊著實有些著急起來：“你還在聽嗎？我說，我想”

  “想回去就回去吧。沒事我先掛了。”沈澤翼打斷顧珊珊的話，直接摁斷了電話。

  顧珊珊有些詫異，今天的沈澤翼這樣好說話？居然直接給答應了？

  放下電話，顧珊珊高興的哼著歌兒開始在臥室裏轉來轉去，準備等會兒收拾一下回家去住兩天，回到那個有她父母的地方。

  媽媽愛她，爸爸也愛她，那樣的她，很幸福。

  沈澤翼端起一杯咖啡遞給木曉彤，語調捎帶柔軟：“曉彤，聽阿哲說你連學業都沒完就回來了，為了我值得嗎？我從來不說沒有意義的話，怎麽決定還得看你自己。”

  “我隻是希望，你以後不會後悔，為了一個不愛你的人賠上你自己一生的前途，值得嗎？我並非你的良人，從小到大，我隻是將你視作妹妹，你不會不明白的，不是嗎？”

  “阿哲是個好男人，你是個聰明的女人，他對你怎麽樣你心裏比我清楚。你說你愛我，你愛我什麽？你隻是過於看重我們的婚約。可是我若是不想結婚，你覺得世界上還有人可以威脅我嗎？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

  木曉彤目瞪口呆的看著麵前的沈澤翼，天知道，這是他第一次和她說這麽多話，一時之間，她竟然忘記了回答。

  沈澤翼抿了一口咖啡，轉身向著門口走去。

  木曉彤聽到開門聲，急急忙忙的站起身來，小心翼翼的問他：“澤翼，你去哪裏？”

  沈澤翼沒有回頭看她，隻是淡淡的開口：“曉彤，這套房子是買給你的，我現在要回我和她的家，你自己好好想清楚。”

  “曉彤，有時候愛你的人不會一輩子站在原地等你，而你愛的人也不會一輩子都是一個人，我們都需要在你還來得及的時候去珍惜，去爭取。”

  “不管怎麽樣，我都希望你和阿哲能夠幸福，他對你的愛不亞於我對珊珊的愛，再見。”

  木曉彤看著沈澤翼出門，看著他隨手關上門，腦子忽然有些混亂起來，也許，她真的需要好好的思考一下。

  *****

  碧水依瀾。

  沈澤翼開著他的布加迪回去的時候，管家太太興衝衝地上前打招呼：“少爺，你回來了。”

  沈澤翼點點頭，朝著樓上走去。

  臥室的門並沒有關，沈澤翼站在門口，正好看到顧珊珊樂在挑選衣服。他的嘴角輕輕地上揚，除夕了，確實應該帶她去買點衣服。

  沈澤翼將腳步放的很輕，緩緩地走到顧珊珊的身後，一把抱住了她的腰肢。

  顧珊珊感覺到了放在自己腰上的大手，心跳砰砰砰的跳的更快了。

  他回來了嗎？打了電話才沒多久，他就回來了。難道他一直在等自己的電話嗎？

  顧珊珊手上的動作停下來，轉過身望著沈澤翼近在咫尺的臉。一個月不見，似乎沒有什麽變化，還是那麽光潔，那麽帥氣。

  “看什麽，不喜歡我回來嗎？”沈澤翼直視顧珊珊的臉，嘴角勾起一絲弧度。不難看出，他似乎很高興的模樣。

  他這麽久不曾回來，一回來便問她喜歡不喜歡他回來。顧珊珊的臉刷的一下，紅到了耳根。頓了好半晌，她才小聲的開口：“你回來也不打電話，我”

  話未說完，沈澤翼已經不由分說的吻上了她的唇瓣。一個月沒有看到眼前的女子，他是如何的日思夜想著。

  想念她的唇瓣，勾人的雙眸，姣好的麵容她的一切，都叫他很是思念。

  這般想著，沈澤翼加大了吻著她的力度，一邊忘情的吻著，一邊抱起女子向著大床走去。

  顧珊珊的理智是想要拒絕他的，可是她的處境和她的身體明顯不能拒絕。

  顧珊珊有些害羞了起來，現在的場景她竟然在想他和那個女人也是這般嗎？

  他似乎很不滿他的走神。

  “珊珊，專心點，好嗎？”

  女子乖覺的點點頭，緋紅的臉頰粉嘟嘟的，可愛極了。

  沈澤翼就是愛慘了她的這個模樣-

  結束後，沈澤翼將顧珊珊抱起來，走到浴室，為她放好水，才轉身走出浴室，關上了門。

  顧珊珊臉頰上的緋紅尚未褪去，此時新的紅暈又爬了上來，他走了一個月又回來了。而且似乎還是和走之前一樣，就像什麽事情也沒發生一般。

  洗完澡，顧珊珊披著濕漉漉的頭發走到臥室，拿著毛巾輕輕地擦著。

  “想念變成了一種體溫，燃燒在淩晨三點零五分，整個世界隻有呼呼的風聲，和一個隻能跟空氣說話的人”聽到電話響起，方才停下擦頭發的動作。

  “喂，你好。”

  “是，我是顧珊珊，顧啟明是我爸爸。”

  “好，謝謝你啊，我馬上過來。”電話掛斷，顧珊珊捂著嘴巴，不住的掉眼淚。

  沈澤翼洗完澡出來，就看到坐在床邊握著手機哭泣的顧珊珊，眼淚滴落在手機屏幕上，濺起一朵小水花。

  他走到她的身邊，擔憂的問：“怎麽了，怎麽哭了？”

  看到走過來的沈澤翼，顧珊珊有些失神的望著他，眼裏滿是委屈。眼淚也不停地滑落，聲音嗚咽：

  “剛剛醫院來電話了，他說我爸爸剛剛發生車禍，現在搶救無效，宣布死亡。他怎麽會死，他好好的，怎麽可能就死了？他死了我要怎麽辦，你告訴我我要怎麽辦才好？”

  顧啟明死了？她為了她的爸爸連一輩子的幸福都舍得，她那麽愛著的父親竟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