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木婉胃裏一陣一陣翻滾，心裏早已經將陳賀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麵上卻是掛著淺笑，和陳賀調侃：“你可真是厲害……”

  陳賀指了指浴室：“還有更厲害的，等你洗幹淨回來，我們慢慢聊啊……”

  木婉早就想離開臥室，現在陳賀給了她機會，她自然不會再做停留。

  兩分鍾後，浴室裏。

  木婉先是把淋浴的花灑打開，然後又將浴缸的水放上，最後才走到浴室的門邊，將門反鎖。

  她趴在洗手池，一遍一遍的刷牙。一直刷到牙齦出血，染紅了洗手池沒有流幹淨的水，才丟掉牙刷，作罷！

  此時的木婉臉上都是水滴，長發有些淩亂，有一縷濕了，正死貼在脖子上。她的嘴唇因為長時間的為陳賀……又紅又麻。

  這樣的她，相當的狼狽，如果不是顏值在線上，或許已然和瘋子無異。

  她盯著鏡子裏的自己，嘴角裂開了一抹笑，既哀傷又絕望，絕望中還透著些許希望！

  是啊，木婉想要借著出賣自己來換取陳賀的幫助，繼而對付玉臨淵，或者是他深愛的姒倩！

  所以，哪怕現在身處水深火熱中，倍感絕望，她也總能在想到最後的結果時，看到那麽一絲絲的希望！

  “快點兒……”

  就在木婉盯著鏡子裏的自己想得入神之際，陳賀大聲的對浴室裏喊。

  聞聲，她匆忙拿了一根橡皮筋將頭發紮到頭頂，然後脫掉睡裙，跳進浴缸。

  木婉洗完澡，再次站到陳賀麵前時，已經是二十分鍾後。

  陳賀看著她美人出浴的模樣，直接一個躍身……

  木婉傻傻的躺在那兒，強忍著腿腳的酸軟，目光陰冷的盯著天花板：今日我所受的一切苦，他日定然百倍的討要回來……

  ……

  次日，秦城醫院！

  玉臨淵醒過來正好早上七點鍾，戴維趴在他的病床邊上睡的香濃。

  他望著天花板一陣發愣後，拿起手機找到姒倩的電話號碼，猶猶豫豫好一陣編輯了一條短信過去：昨晚有個應酬，喝多了就在車裏睡了，一會兒就回去。

  短信發出去好久，姒倩都沒回應，這讓玉臨淵不太安穩。

  她猶豫了下，直接又撥了一通電話出去。

  電話響了好一陣，才被接聽，然後是姒倩略微低沉的嗓音落到他耳畔。她說：“臨淵。”

  玉臨淵情緒不明的“嗯”了一聲，隨即低低的問她：“阿倩，你在睡覺？”

  姒倩胡亂的點著頭，然後揉了揉睡意惺忪的眼睛：“昨晚熬夜拍戲的，現在在酒店補覺。”

  聽到姒倩這麽說，本來要回去的玉臨淵直接放棄了。

  他輕柔的安慰她“好好睡覺”隨即掛斷電話，推了推睡得正香的戴維：“收拾一下，去軍區。”

  戴維聽到玉臨淵的吩咐，瞬間睡意全無，站直了身體畢恭畢敬的應了個‘好’字，就直接離開病房去準備。

  待到偌大的病房隻剩下玉臨淵一個人後，他才從容不迫的掀開被子下床，邁著優雅的步伐進入浴室。

  玉臨淵洗完澡，裹著浴巾出來時戴維已經將他要穿的衣服，從裏到外依次擺放整齊。

  他沒著急去穿衣服，而是拿著吹風機，吹起頭發來。一直到發絲幹透，他才放下吹風：“從今天起，YS集團的事情，統統你來處理。”

  戴維以為自己聽錯了，詫異的睜大了眼瞳。

  他明知道自己不該逾越，但一想到昨晚傑斯的提醒，他就下意識的選擇了無條件服從命令：“是，玉先生。”

  得到戴維肯定的回應，玉臨淵才動作行雲流水卻不失優雅高貴的解開浴巾，從裏到外，依次序將衣服穿好。

  十分鍾後，戴維開車送玉臨淵去了軍區。

  一路上，玉臨淵望著車窗外急速倒退的風景，滿腦子都是姒倩的身影。

  他本來並沒有太在意自己的身體，但是現在，他不得不在意了。

  是啊，因為有了需要守護的人，所以才要愈發看重自己。

  像是她說的那樣，他不能比她先死。

  因為他死了，她有沒有被欺負，有沒有好好吃飯，有沒有……他都不會知道了。

  ……

  晚上，玉臨淵去了夜銘家裏。

  兩個人吃了飯，喝了點差，就坐在沙發上吹牛。

  聊到姒倩的時候，夜銘多說了幾句，突然玉臨淵就炸了，凜聲質問夜銘：“你找死？”

  相識多年，夜銘對玉臨淵的脾氣還是相當了解滴。不想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的他選擇認了個慫：“開個玩笑，幹嘛這麽認真？”

  說話間夜銘拿了一瓶酒直接幹了一半後放下：“自罰半瓶，行了吧？”

  玉臨淵睨了一眼夜銘放下的那瓶酒，臉上神情依舊，但並沒有再說什麽難聽的話。

  夜銘知道，玉臨淵這是不追究了。便大膽的動了動喉結，再次詢問他：“說真的，你突然把YS集團的事情交給戴維，是不是想要多活幾年，陪你的未婚妻啊？”

  是啊，當然是。

  麵對夜銘的詢問，玉臨淵的語氣很淡，似乎再說一件和他全然無關的事情：“理所應當。”

  夜銘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你說的對，這才是一個男人該有的霸氣。”

  玉臨淵沒有著急開口，而是在一陣長久的沉默後，才緩緩作聲：“我仔細想過，決定好好活著，不為了任何人，也為了她。”

  夜銘：“……”

  等了片刻沒等到夜銘開口，玉臨淵淡定的補充道：“我是認真的。”

  “你以前怎麽不認真？你以前要早這麽想，怎麽……”

  不等夜銘話說完整，玉臨淵直接打斷自嘲一般呢喃道：“因為我突然發現，比起那些事情，我更害怕我死後她被人欺負。”

  玉臨淵的言下之意，夜銘聽出來了。

  他動了動唇，想說點什麽，但最終卻是什麽都沒說，隻是歎氣：“哎……自古多情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期啊。”

  說完，夜銘將剩下的那半瓶酒一口氣幹完，把酒瓶狠狠摔到地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我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卻始終沒有那個女人的消息。你說她好好一個活人，怎麽就人間蒸發了呢？”

  “你愛上她了？”

  愛？

  隻是睡了一覺而已，談得上愛嗎？

  玉臨淵看出了夜銘心中所想，勾了勾唇，看似在笑，但眸子裏卻盡數是哀傷：“趁沒找到人之前，弄清楚你自己的心意，這很重要……”

  ……

  木婉生理期一結束，就迫不及待的去找陳賀。

  一碰麵，陳賀一個字都沒讓木婉說出來。

  他吃飽後，他才心滿意足的鬆開她：“都安排好了，等著看好戲吧！”

  木婉蹙了蹙眉頭，追問著：“你……你知道我來的目的？”

  “你說呢？”

  木婉轉了轉眼珠子，後若有所思了一陣：“那我現在……”

  “伺候我就好。”

  木婉臉頰爆紅，但終究，她不得不……

  ……

  姒倩今天剛剛殺青了一部戲，因為心情好的緣故，經紀人讓她在某個APP平台上直播一下，跟粉絲互動。

  今天的她穿了一襲白色的連衣裙，長發披肩，皮膚吹彈可破，透過屏幕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妙不可言’，美得似仙。

  事實證明，今天的粉絲誇讚姒倩美的比誇讚她演技好的要多得多。

  沒開一會兒，就是晚上九點，此時直播間的在線觀看量達到了3000多萬人。

  姒倩喝了口水，正準備閑聊最近要上映的新電影，突然冒出來很多人一個勁兒刷屏罵姒倩是整容怪，綠茶婊，身份信息造假等等……等等。

  那麽多人在看，加上刷屏的人說的玄乎又玄，近乎一半的人信以為真，跟著罵起了姒倩。而那些姒倩的鐵杆粉為了維護她，則是一個勁兒的發言維護，否認。

  一時之間，本來一團和氣的直播間吵得天翻地覆。

  姒倩不是第一次開直播，但卻從未給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她握著水杯的手都在輕微的顫抖著，臉色也刷的一下慘白的嚇人。

  那些噴子看她臉色不好，愈發惡毒的進行言語攻擊。

  大概是一傳十，十傳百的緣故吧，不到十分鍾，本來3000多萬觀看量的直播間人越來越多，到了最後，總數量達到了近乎7000萬人，其中卻是有一半多的人都在罵姒倩的。

  鐵杆粉的數量比噴子少太多，維護的言論很快被噴子淹沒。

  就在姒倩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有個和姒倩有微信聯係的粉絲給她提議，讓她先關掉直播。

  姒倩大概是被那些噴子的陣勢嚇傻了，直到粉絲提醒她，她才反應過來關直播這個事兒。

  ……

  姒倩被噴子圍-攻-的時候，經紀人正在洗手間上廁所，沒帶手機。等她從洗手間出來時，姒倩的事情已經鬧得全網皆知，而姒倩自己，也已經關了直播。

  看著網上鋪天蓋地對姒倩進行侮辱，謾罵的言論，經紀人氣的渾身都在顫抖。

  她站在姒倩的門外，吸氣呼氣，吸氣呼氣好久好久，才盡可能穩定自己的情緒，敲響了姒倩的房門。

  經紀人敲了好多下門，但裏麵的姒倩愣是一點反應都沒。

  因為擔心和不安，經紀人不管不顧的，直接擰開了門。門打開的瞬間，經紀人看到姒倩嬌小的身體整個縮在她坐的椅子上，正瑟瑟發抖著。

  隻是一眼，經紀人就知道姒倩受到沉重的打擊，她大步走了過去：“姒倩，你還好嗎？”

  她還好嗎？

  她怎麽會好？

  任是誰遭遇這樣的網絡暴力，都不會好。

  想著，姒倩一邊顫抖著身體，一邊抬眸，淚眼婆娑的望向經紀人的臉龐：“我在做夢？對不對？”

  麵對姒倩的詢問，經紀人明顯的愣了下。

  講真的，如果可以的話她很想回姒倩一個‘對’字。

  可偏偏這麽大的事情，她根本擺不平，所以若是回她‘對’，隻會對她的傷害更大。

  終究，經紀人應了姒倩三個字：“是真的。”

  姒倩聽後身體抖得更厲害，眼淚也落得更凶了，連她的嗚咽聲都多了一抹絕望……

  經紀人嚇壞了，用力的將姒倩擁進懷裏：“姒倩，別怕，我和公司都會想辦法的。”

  說著，為了讓姒倩安心，經紀人還刻意的提及玉臨淵：“玉首長也會想辦法的，你別怕，別擔心。”

  姒倩哭的一聲比一聲大，她的唇齒之間有細碎的話語傳出來：

  “我不怕人家說我，黑我，我不想連累玉臨淵……”

  “我真的不在意別人怎麽看我，但是我在乎他的名聲……”

  “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那些事情我都沒有做過……”

  “嗚嗚……”

  “我沒有……”

  “嗚……”

  “到底怎麽樣，才能讓大家相信我？”

  ……

  “嗬，可真精彩。”木婉看完姒倩的直播，以及網絡上對姒倩的謾罵，笑的好不張揚：“實在是一處好戲呢。”

  陳賀從浴室出來，聽著木婉的喃喃自語，似笑非笑的靠近她：“怎麽，在你看來這就精彩？是好戲了？”

  “難道不是？”

  陳賀搖頭，隨後意味深長的笑：“好戲還在後頭呢……況且我說過，一定會讓你滿意。”

  說著說著，陳賀已經再次將木婉扒了個精光。

  木婉感覺渾身一涼，下意識的抿起嘴，後又用手指戳了戳陳賀的胸膛：“今天都來兩次了，你還沒吃飽啊？”

  “我都吃素好多天了……”

  話落，陳賀沒再給木婉開口的機會，直接將她就地正法。

  不過些許時候，偌大的屋子裏，曖昧的-吟-唱聲此起彼伏……

  ……

  玉臨淵很忙，忙到很晚了，才結束了手裏的工作，起身離開辦公室。

  他剛剛走到停車場，就接到了戴維的電話，格外焦灼的說：“玉先生，出大事了”。

  聞聲，玉臨淵下意識的頓下腳步：“說重點。”

  戴維自然知道玉臨淵是不想浪費時間聽廢話的意思，一刻都不敢耽擱的和他如實道：“玉先生，真的是出了大事，是姒小姐。”

  聽見是和姒倩有關的事情，玉臨淵臉色瞬間陰沉到了極致：“說重點。”

  玉臨淵說完，戴維悻悻的“哦”了一聲：“少爺，姒小姐被黑了，全網都在罵她。”

  玉臨淵聽完戴維的話，瘋了一般的邁步上車，駛離軍區……

  戴維在路口等玉臨淵，見麵以後，車剛停穩他就飛快的拉了車門上去，然後淡定自若的說：“玉先生，我先把事情跟您大致說一遍。”

  戴維說得很仔細，說完以後，玉臨淵遲遲不開口。

  戴維有些懵，猶豫了下，小聲詢問：“玉先生，您怎麽不說話？這個事情該怎麽處理？您看……”

  玉臨淵遲遲沒有理會戴維，他的臉色卻是愈發陰沉。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不知道過了多久，玉臨淵開口說話，字字句句都是淡漠疏離：“你跟我多久了？”

  戴維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回：“自我父親當年澳門欠下巨債，少爺慷慨解囊救他一命，到如今正好十個年頭。”

  當初玉臨淵花五千萬救了戴維父親的命，還供他念了大學，這對於戴維來說，是天大的恩。所以，從他跟在玉臨淵身側開始，就做好了為玉臨淵上刀山，下火海的準備。

  “既是十年，怎麽還是這副模樣？”說著，玉臨淵一個緊急刹車，後靠在駕駛座上，渾身散發著濃鬱的高冷氣息：“給我聽好了，天大的事都要穩住，然後耐心解決掉。”

  “玉先生，戴維知錯。”

  戴維話落，玉臨淵情緒不明的“嗯”了一聲，道：“以後這種事情，不必知會，直接擺平就好。”

  說著，玉臨淵話音一頓，幾秒鍾後又繼續：“如果實在是擺不平，再來聯係我。”

  ……

  警廳這兩天事情巨多，喬唯一加完班，已經將近十一點。她換完衣服剛剛給手機網絡打開，屏幕上就出現了好幾個姒倩的熱搜。

  她心裏一邊捉摸著姒倩怎麽突然上了那麽多個熱搜，一邊好奇寶寶般的點開來看。當那些不堪入目的謾罵和誹謗內容落到喬唯一的眼底，她氣的渾身直哆嗦。

  一個女同事從她身邊路過，看她甚是氣憤的模樣，不禁打趣道：“唯一，你男朋友跟人跑了？氣成這樣？”

  喬唯一沒去看女同事的臉，回應的話卻是脫口而出：“M-D……比起我朋友出事兒，我寧可是我男朋友跟人跑了。”

  女同事：“……”

  怪不得你一直沒男朋友。

  喬唯一壓根兒不在乎女同事怎麽想，氣呼呼的收起手機塞進包裏：“現在的網絡暴力真是越來越可怕了，白的說成黑的，黑的也能說成白的。”

  女同事歎了口氣，感歎著：“網上那麽多人，要懲戒也懲戒不過來，那些人發言當然隨心所欲啦。隻是可憐了被攻擊的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