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姒雲話音一頓，幾秒鍾後又道：“你說，我當初要不是顧惜著龍兒的身體，要不是於心不忍，也許我就帶著龍兒離開姒家去見瀟瀟了。”

  “可……沒有如果啊，我真的是……自責，我自責得很。”

  “唉……”

  姒雲最後的那一聲歎息，格外的清楚。

  在偌大的餐廳內，回響著。

  阿嬌聽了後，眉心也沒來由的蹙起。

  她在心裏醞釀了好一陣，方是出聲寬慰著姒雲：“夫人，您也是好心，您不必如此自責。”

  “再說了，小姐如此知書達理，想必也是能夠理解您的心意的。”

  “所以夫人，您千萬不要在自責了，您這樣下去，實在是……”

  阿嬌話未說完，姒雲揮手打斷了她：“罷了罷了，不想了。”

  “你安排人收拾一下，我先上樓睡了。”

  丟下一句話，姒雲起身，離開餐廳。

  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阿嬌情緒不明的皺了皺眉，然後才折回去，開始吩咐著婢女們收拾餐廳。

  ……

  莫憶城的目的，達到了。

  他稍微偽裝，配合下姒婉，就見到了羽瀟瀟，並且清楚的知道，她現在很好。

  她的奶奶，父親，都待她很好。

  可是……

  他不能跟她相認，在摸清楚她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姒婉究竟要幹什麽之前，他不能。

  回到早前的宅院，一進門，莫憶城就被姒婉帶到了臥室，然後不由分說的開始去脫他的衣服。

  姒婉要做什麽，莫憶城心知肚明。

  但……

  他生是羽瀟瀟的人，死是羽瀟瀟的魂。

  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被姒婉給那個啥了。

  抿了抿唇，莫憶城不動聲色的抬起手揉了揉額頭：“婉兒，我頭疼。”

  五個字，沒有什麽情緒。

  但姒婉知道，那藥吃下去後，是有副作用的。

  故而，她根本沒懷疑莫憶城是裝的，立刻停下了動作，滿目擔憂的盯著他：“頭疼嗎？嚴重嗎？”

  莫憶城點頭，小聲的描述著：“像是快炸了。”

  炸了？

  姒婉聞聲，微愣了下，方才起身朝著門口走去：“我去給你拿藥。”

  “憶城，等我。”

  姒婉走後，莫憶城整個人躺到床上，睜著漆黑深邃的眼瞳，目不轉睛的盯著天花板，出著神。

  天知道，他這麽裝著，有多辛苦。

  天知道，他要拋棄自己原本的原則和底線，去扮演一個完全不符合自己人設的人，有多疲倦。

  可是i……

  為了羽瀟瀟，他可以的。

  隻要想到能夠幫著她做點什麽，莫憶城就覺得自己什麽事情都能忍受了去。

  至於姒婉……

  嗬……

  隻要莫憶城不願意，她就休想碰他一根手指頭。

  思緒落下，莫憶城緩慢的閉上眼眸。

  他的腦海裏，不斷的浮現羽瀟瀟的音容笑貌。

  不知道，她今天有沒有認出他來。

  不知道，她認出來以後，會不會因為他的形同陌路而傷心難過。

  不知道，她會選擇相信自己，還是……

  不知道……

  ……

  各種各樣的思緒，不斷的衝衝子和莫憶城的腦海。

  時間一長，他就煩躁不安了。

  他幹脆坐起身來，抬起手輕柔的柔內這眉心的位置。

  這一次，莫憶城是真的頭疼，煩躁不安的那種頭疼。

  姒婉回來的很快，看到莫憶城正在自己揉捏眉心，她立刻小跑上前，用自己的手指代替了莫憶城的手指，邊為他揉捏著，邊細聲細語的低喃：“憶城，你要時刻注意照顧好自己，不然我會很擔心，很難過的，知道嗎？”

  莫憶城聞聲，情緒不明的“嗯”了一聲：“好。”

  姒婉給莫憶城揉捏一陣，將拿過來的藥丸和手杯遞給他：“憶城，止疼藥你吃一下，吃完了睡一覺，明天就不疼了。”

  莫憶城這段日子來，全靠著這止疼藥才避免了和姒婉同床共枕。

  現在看到這藥，他宛若是看到了救星。

  二話不說接過藥塞進嘴裏，下一瞬，莫憶城揚起頭將一杯水一飲而盡。

  再然後，他一隻手撫著眉心，一隻手抱住姒婉的腰肢，低聲道：“那我先休息了，婉兒，你也早點睡。”

  “嗯，好。”說著，姒婉扶了莫憶城躺下，然後在他的眉心落下一吻：“憶城，晚安。”

  男人閉著眼睛，應答著姒婉：“嗯……晚安。”

  姒婉走後，莫憶城幾乎立刻從床上跳起來，進了洗手間反反複複的洗臉。

  真的惡心，動不動就親。

  親你妹啊！

  ……

  姒婉從莫憶城的臥室離開後，臉色一直不怎麽好。

  其實，她真的是很憂心忡忡的。

  她和莫憶城之間的關係，從他服藥的第二天就確立了。

  她編造的傳達給他的記憶，更是將兩個人之間的一切都給往前推了那麽久。

  可是……

  盡管如此，他還是不肯和她做那種事情。

  她是一個耐不住寂寞的人，但為了他，她硬是強忍著，一直忍耐著。

  每次看到他頭疼，她心如刀絞。

  即便再怎麽想他們的關係更進一步，也不得不放棄了。

  這，大概就是真的愛一個人的感覺吧？

  這……愛的可真辛苦。

  姒婉正是心煩意亂之際，電話響起。

  隨便一看，是她曾經的某個泡……友。

  額……

  這麽晚了，打給她做什麽？

  難不成，他還有什麽事情要跟她說？

  想著，姒婉滑動接聽鍵：“喂。”

  電話那端，聽得姒婉的聲音後，直接單刀直入主題：“婉兒，我想你了。”

  說著，男人話音一頓，幾秒鍾後又道：“婉兒，我弟弟也想你的妹妹了，想的一直不睡覺。”

  “婉兒，我們見一麵吧。”

  “婉兒，我在家裏等你。”

  姒婉：“……”

  額……

  這個男人，說話還是那麽露骨。

  天知道，她真的是要拒絕的。

  可是每每想到那個男人躺在床上等她的畫麵，就始終說不出來不要二字。

  終歸，姒婉皺了皺眉：“好。”

  然後，她掛了電話，喚來了碧玉給她梳妝。

  坐在鏡子前麵，看著鏡子裏麵的自己，姒婉的眼神有些迷茫。

  其實，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麽會這麽饑渴。

  她的年紀，根本不應該啊！

  但……

  唉……

  心裏暗自歎了口氣，姒婉看著碧玉的眼神裏多了一抹疑惑：“碧玉，你會想要和男人做那種事情嗎？”

  碧玉給姒婉化妝的動作一頓，然後目露驚詫，直勾勾的盯著她，一言不發著：“……”

  額……

  做那種事情？

  她一個連男人都沒有試過的人，怎麽會想？

  罪過罪過，當真是罪過。

  想著，碧玉連連搖頭：“我沒想過。”

  姒婉：“……”

  沒想過？

  不會吧，難不成這個世界上隻有她一個女人才有生理需要？

  心裏想著，姒婉嘴上也是直接了當的問出口來：“碧玉，你就沒有什麽需求嗎？你的年紀，照理來說應該……”

  姒婉穀欠言又止，碧玉卻是秒懂。

  她羞紅了臉，遲遲沒作聲。

  姒婉也不著急，隻是看著她。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不知道過了多久，碧玉才小心翼翼的低喃：“我都是自己用手指解決的。”

  “為什麽不去找個男人？”

  姒婉的詢問，絲毫不避諱。

  碧玉麵頰愈發紅了，她低垂著頭：“我……我怕懷孕。”

  姒婉：“……”

  這丫頭，倒是小心。

  不過，手指是什麽感覺？會舒服嗎？

  心裏尋思著，姒婉臉頰上也掛滿了紅暈。

  她張了張唇瓣，準備說點什麽，可話剛到嘴邊，來電鈴聲再次響起。

  依舊是剛才的那個男人，本來姒婉是打算去的，可現在想到會對不起莫憶城，便突然打消了念頭。

  她凜聲拒絕了那個男人：“不好意思，臨時有點事情，過不去了。”

  說著，姒婉話音一頓。

  下一瞬，她看了看碧玉，又道：“先這樣，我掛了。”

  結束通話後，姒婉看著碧玉的眼神愈發炙熱了。

  她一字一頓的問她：“碧玉，你願意幫我嗎？”

  碧玉：“……”

  額……

  幫……幫她？

  怎麽幫？

  做夢？

  心裏尋思著，碧玉嘴上也是直接問出了口：“小姐，您……您需要我幫您做什麽？”

  做什麽？

  嗬……當然是做那種事情啊！

  邊想，姒婉邊拉著碧玉去了浴室，她率先脫了衣服，然後看著碧玉的眼神裏都在發光：“用手指。”

  碧玉：“……”

  以前自己用的時候沒覺得有什麽。

  現在被姒婉這麽一說，倒是羞愧的很。

  她皺了皺眉：“小姐，您別這樣，我……”

  碧玉的話還沒說完，姒婉已經凜聲打斷：“你不願意？”

  不願意？當然不是！

  隻是兩個女人做那種事情，實在是……

  “小姐，您的身份何其尊貴，根本不需要這樣，您大可以……”

  “碧玉。我和莫憶城暫時是做不了那種事情了，但我想啊，真的很想。我不想背叛他，我很愛他，你知道的吧？”

  這還是姒婉第一次如此鄭重其事的跟碧玉說起這個事情。

  碧玉聞聲，先是好一陣的怔愣，然後才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那……小姐，我們試試吧。”

  ……

  次日，清晨的陽光灑落下來，溫暖的很。

  姒婉剛剛起床，碧玉就火急火燎的走了進去，在她耳畔低語：“小姐，您讓調查的那個女人，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