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昧的打擾一下，請問，您真的是這位小姐的奶奶嗎？”

  姒雲：“……”

  額？

  什麽？

  真的是？

  這個，難道還有的懷疑的？

  心裏尋思著，姒雲嘴上也就直接反問服務生：“難道……不像嗎？”

  羽瀟瀟：“……”

  像嗎？

  當然不像啦。

  哪裏像？

  根本毫無像的點啊！

  羽瀟瀟心裏吐槽著，服務生嘴上也是如此的應：“真的是不像呢，您的年紀看起來最多也就二十五六，這位小姐二十出頭，說是姐妹倒是真切，說是奶奶和孫女，可實在是有些牽強了。”

  姒雲：“……”

  額，照這樣說，似乎還真的是這麽回事。

  隻是……

  “我真的是她奶奶，保養的好而已。”

  姒雲話音落下，服務生的表情更加誇張了些。

  保養得好？

  天哪，這也保養的太好了點吧？

  看起來儼然就是二十來歲的女孩子好嗎？

  服務生因為太驚訝，遲遲沒作聲。

  姒雲餓了，是真的餓，清了清嗓子，提醒道：“不必驚訝了，真的隻是保養得好而已。小妹妹，可以去上菜了嗎？”

  聞聲，服務生立刻麵頰緋紅了一片：“抱歉，我現在就去。”

  “抱歉……”

  服務生離開以後，姒雲眉心微蹙起，聲音略微不悅的詢問身側的阿嬌：“是我們在姒家待久了的緣故？為什麽外麵這些人總是大驚小怪的……”

  直到現在，姒雲都還記得她有一天痛經痛的厲害去醫院掛水時，醫院的人看她的表情。

  是的，醫院的人都固執的認為，六十幾歲的高齡了，不隻是長得像是二十歲，連月經都沒停，簡直就是妖孽。

  當時，姒雲掛個水儼然是經曆了一番折磨。

  嗯……無數的人對著她指指點點！

  阿嬌自然是知道那事情的，她麵色滑過尷尬，片刻後寬慰著姒雲：“夫人，您多慮了，他們不過是見得少所以詫異罷了。”

  “真的是如此嗎？還是……”說著，姒雲穀欠言又止，幾秒鍾後又道：“還是我們姒家與世隔絕的太久，真的已經不再能融入這個社會了？”

  說完，姒雲沉默了。

  阿嬌本來要開口說話，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也跟著沉默下去。

  羽瀟瀟坐在那兒，看著對麵靜謐不已的兩個人，心裏不斷的盤算著。

  嗯……

  羽瀟瀟在想，要怎麽說才能不讓奶奶鬱悶。

  要怎麽說，才能讓奶奶放寬心。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將近五分鍾後，羽瀟瀟才靈光一閃，伸手握住姒雲的手背：“奶奶，其實……其實我今天找您來，是我有個事情想跟您商量一下。”

  對於現在的姒雲來說，羽瀟瀟無疑才是最重要的那個。

  聽得羽瀟瀟的話，姒雲立刻將剛才的不悅心緒拋之腦後。她看著羽瀟瀟白皙的小臉：“什麽事情？瀟瀟，你慢慢說。”

  慢慢說？

  如果可以，羽瀟瀟自然是想要慢慢說。

  可……沒有如果。

  她的時間並不充裕，為了不被莫憶城發現，不被覺察到，她必須要爭分奪秒的將自己的計劃進行。

  唯有如此神不知鬼不覺的，才能保全莫憶城。

  這麽做，倒並不是因為羽瀟瀟不相信莫憶城有能力，有足夠的手段保全他自己。

  實在是生命隻有一次，世界上也沒有後悔藥，所以羽瀟瀟不能也不敢去賭。

  賭博這東西，是相對的。

  贏了雖然皆大歡喜，但輸了，那結果羽瀟瀟也承受不起。

  莫憶城於她，早已不再是無關緊要的人。

  他很重要，很重要。

  就因為這樣，她才不想，不願，亦也不能！

  思索著，羽瀟瀟抿了抿唇瓣，看著姒雲的眼裏滿是深沉：“奶奶，我不能慢，我思來想去好久好久，隻有一句話要說。”

  姒雲：“……”

  額……

  說話這事兒，還能急？

  然而，縱然心裏很是疑惑，姒雲嘴上還是順勢詢問羽瀟瀟：“什麽話？”

  “我們立刻回姒家。”

  幾個字，羽瀟瀟說的斬釘截鐵。

  她的神情格外分明，任是誰看了，都不會有半分的懷疑。

  姒雲，亦是。

  認真的凝視著羽瀟瀟的麵龐好一陣，姒雲方是唇瓣微動：“突然這麽著急，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是發生了嗎？

  並沒有。

  但……

  如果繼續僵持下去，那恐怕是真的要發生了吧。

  思索著，羽瀟瀟輕輕地朝著姒雲搖頭：“沒有發生什麽，就是我想快點回去見見爸爸。”

  這是羽瀟瀟第一次如此毫不避諱的喚姒龍爸爸，姒雲隻是聽著，心裏就是一陣陣的感動。

  雖然一切來得晚了些，但好在瀟瀟並沒有真的討厭，憎恨自己的兒子。

  如此，盡管兒子命不久矣，但隻要能夠在這個世界上不留下任何遺憾，也是好的。

  “瀟瀟，你真的這麽想？”

  姒雲的詢問，滿是激動和顫抖。

  羽瀟瀟隻是聽著，就知道自己不該也不能否認。

  因為，一旦她否認，不知道會牽扯出多少事情來。

  如此，得不償失。

  對於姒龍那個爸爸，她雖然沒什麽感情，但畢竟血濃於水，加上當初姒龍並不是刻意拋棄了她和媽媽，所以羽瀟瀟也並不恨他，不怪他。

  麵對姒雲的詢問，羽瀟瀟認認真真的點了點頭：“是的奶奶，我真的是是這麽想。”

  聞聲，姒雲激動的點頭：“好好好，我們就回去，立刻就回去。”

  說完，停頓了下，姒雲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突然眉心微蹙：“莫憶城呢？他說過要跟我們一同走，如此著急的話，他已經忙完了嗎？能抽身嗎？”

  羽瀟瀟：“……”

  之所以要早點走，就是為了不帶著莫憶城。

  試問，如何能讓他抽身？

  想也沒想，羽瀟瀟的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張嘴就來：“他不去了，他最近有很多工作，不能再耽擱。”

  說著，似乎是害怕姒雲不相信自己，羽瀟瀟頓了頓又補充道：“奶奶，我不希望莫憶城來回奔波，我害怕累著他。”

  姒雲：“……”

  這個孫女兒，看起來有點沒心沒肺的，實際上還是對莫憶城很是情意深重的嘛。否則的話，她怎麽會如此在意？

  “你的丈夫，你決定就好。”說著，姒雲一頓，片刻又道；“不過，你們小兩口可要商量好，別到時候他火急火燎的到處找你。”

  姒雲話裏的意思，羽瀟瀟是知道的。

  故而，她剛剛說完，羽瀟瀟就順勢接了話：“奶奶放心，我們已經商量好了。”

  得到羽瀟瀟肯定的回答，姒雲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商量好了就好，那我們吃過飯後就出發吧。”

  羽瀟瀟聞聲，點頭如搗蒜：“恩恩。”

  吃過飯，已經接近十二點。

  羽瀟瀟是真的有點趕，她飛的整理了下自己的儀容儀表，就起身走到姒雲身側，挽住她的手臂：“奶奶，我們走吧。”

  姒雲：“……”

  這麽著急的嗎？

  她連嘴巴都沒擦呢！

  心裏想著，姒雲嘴上倒是應答的很爽快：“嗯，好。”

  ……

  因為姒家的地理位置特殊，姒雲帶著羽瀟瀟回去的時候既沒有乘坐飛機，也沒有乘坐火車。

  總而言之，羽瀟瀟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就消失了。

  抵達姒家，已經是晚上。

  看著那富麗堂皇的，猶如宮殿一般的屋舍，羽瀟瀟驚的嘴巴都合不攏。

  姒雲看出羽瀟瀟的震撼，不禁笑意盈盈的低語：“咱們家數千年的傳承，確實是不同於常了些，但瀟瀟，你隻要習慣了倒也還好。”

  羽瀟瀟：“……”

  What？

  習慣了倒也還好？

  這是什麽邏輯。

  如此壕無人性，豈能是用習慣二字言語的？

  當初去到莫憶城的家裏，羽瀟瀟覺得刷新了自己的三觀，現在看來，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沒有事是絕對的。

  因為，不知道，不能看到的地方，總會有更好的存在。

  抿了抿唇瓣，羽瀟瀟聲若蚊帳一般的低聲應答著姒雲：“奶奶，你說的有道理，但是我覺得我大概一直無法習慣。”

  姒雲沒作聲，似乎是沒聽到羽瀟瀟的話，隻是自顧自的吩咐身側的人：“阿嬌，你先帶瀟瀟去她的房間休息，我去看看龍兒。”

  阿嬌聞聲，輕輕頷首：“是，夫人。”

  隨著姒雲的身影漸漸走遠，阿嬌才朝著羽瀟瀟欠了欠身：“小姐，請跟我來。”

  羽瀟瀟：“……”

  嘖嘖，這感覺，竟然乍得像是回到了古時候，真的是怪哉怪哉啊。

  心裏尋思著，羽瀟瀟嘴上倒是應答的頗快：“好，麻煩了。”

  ……

  姒雲讓人給羽瀟瀟準備的居住的地方，不是一個房間，而是一個風景分外迷人的閣樓。

  站在閣樓前，看著那古色古香濃鬱到極致的閣樓，羽瀟瀟禁不住嘴角微抽：“我住這兒？整個？”

  講真的，羽瀟瀟真希望自己是猜錯了。

  畢竟這麽大的閣樓，給她住實在是……誇張了些。

  沒曾想，羽瀟瀟思緒都沒落下，阿嬌就畢恭畢敬的點頭應：“是的小姐，這是夫人知道有您的存在時，專門為您建造的。”

  說著，阿嬌話音一頓，幾秒鍾後又道：“這可是二小姐都沒有的殊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