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蘭？也是一個文明古國？”這個名字太陌生了，敖翔好象從來沒有聽說過。

  “是啊！它是一個繁華鼎盛的古國。”奶奶的眼中閃動著光芒，對祖國的熱愛之情不言而喻。

  “奶奶，給我們講講您的故事好嗎？”童林很好奇，樓蘭，對他來說是一個新名詞。

  奶奶心裏很激動，知道自己遇上了貴人，就是死了也有人為她埋葬了，不用擔心暴屍荒野了。

  奶奶又喝了兩口熱水，幹癟的眼睛閃動著一絲微光，“我們是絲綢路上的商人，我的娘家也在南方，父親長年經商，奔波在東南方到西南方之間，為了生計而長途跋涉苦苦經營著，父親後來結交了我的夫家，夫家是絲綢路上的旺族，因為父輩們交好，我們二家便做了兒女親家。”

  “哦，奶奶也是南方人啊？聽說那裏沒有冬天，是個避暑的好地方……”

  都到這個時候了，童林還在東一句西一句的。敖翔用眼神製止了他，童林知趣的閉上了嘴，聽老奶奶繼續講。

  “我的父親因為年事己高，便在家安享晚年，不再出來做生意了。我的夫君性情善良豪爽，常常接濟絲綢路上的受害者，沙漠裏的遇難者，他廣交四海豪傑，也包括江湖中的俠客，很受大家的信賴。”奶奶的臉上泛起了笑容。

  敖翔知道，如果她的心裏有了希望，就一定可以頑強的生存下來，以自己的醫術，即使不能讓她重新站起來，但也可以治好她的病。

  老奶奶歇了一會又繼續說道:“那個時候，江湖上有一個殺人越貨的團夥，他們有一次在絲綢路上搶劫殺人，被我的夫君和江湖豪傑聯手打慘了；後來，他們糾集了一些江湖敗類、土匪，突襲了我家，一夜之間我們慘遭了滅門之禍。那個時候，正巧我的小女兒在外婆家沒有回來，我也外出未歸，才僥幸逃脫了此劫……”

  老奶奶喘息著，眼中閃動著淚花，她用髒兮兮的手揉了揉眼睛，歎了一口長氣。

  敖翔二人也不敢再插話，靜靜的等著老人講述自己的故事。

  “後來，我喬裝改扮，經過多方打探追查，終於找到了歹徒的賊窩，並且混進去做了傭人，準備侍機殺了這群搶盜，為親人報仇。”

  敖翔與童林驚訝的張大了嘴，沒想到老奶奶的性格竟也象男兒一樣鐵血，同時也為奶奶捏了一把汗。

  “一晃半年過去了，終於等到了時機，他們這幫匪徒，因為剛剛血洗了一個山莊，搶來了大批的財寶，正準備慶賀一番。”老奶奶這時候由於激動，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

  “我忙著給這幫畜牲端菜倒酒，真是天賜良機呀！我便趁機在酒菜裏下了蠱毒，我要讓他們的喜宴變成了喪宴！果然，他們在吃過了我下的蠱毒之後，就全部蹬腿死了。”

  “蠱毒？”

  二人又是一驚，聽說這個東西很邪門，但也隻是聽說而已，今天竟然見到了施蠱之人。

  老人喘息著繼續說道:“那些中了蠱毒的人，死後也不得超生，嗬嗬嗬，我終於為親人報了仇，就是死了也值了……”

  老奶奶難得的笑了，笑的淚水也流了下來。

  敖翔猜想，她唯一放不下的肯定是自己的女兒。

  “殺了他們，也是在替天行道，為被他們冤殺的人討回個公道。當時場麵十分混亂，我便趁亂逃了出來，為了躲避追殺，三十年來過著流浪的日子，也不敢去見女兒，恐怕會連累到他們。”

  童林忍不住向老人豎起了大拇指，“奶奶勇氣可嘉呀！”

  “二年前，我又回到了樓蘭，借著月色悄悄去看看昔日的家，祭奠一下那些被冤殺的親人們。我的家沒有了，樓台亭院己經是一片廢墟了，那裏蒿草成林，野狗遍地……我坐在那裏大哭了一場，唉！沒辦法，隻好繼續漂泊流浪。”說到這裏，老奶奶一陣咳嗽。

  童林給老人倒了一杯熱水遞過去，老奶奶向他投來了感激的目光。

  老奶奶接著講道:“一次，我到了九嵕山，聽說這個山上的靈氣純度很高，還有很多的靈藥。因為我是製蠱的，知道有一些毒蟲是生活在大山深處的，所以在山中盤亙了幾天。就在我準備下山的時候，才發現身後站著二個年輕人，我當時大吃一驚，原來他們是仇家的兒子，仇人見麵分外眼紅，我暗暗做好了迎戰的準備。”

  “冤冤相報何時了啊!”童林記得這是戲中的一句唱詞。

  “是啊!我向他們講述了自己一家人的冤死，希望從此後井水不犯河水。他們卻說:這是關係到多少個家庭的仇恨，原來那次中了蠱毒的有幾十人之多，也就涉及到了很多的家庭。”

  “奶奶，您真了不起，把整個匪窩都給端了，大快人心啊！如果是我們恐怕也做不到。”敖翔十分感慨。

  “可不是嘛，聽到這句話，我的心裏別提有多高興啦，今天就是死了也值得了。話不投機我們便打了起來，他們年輕體壯武功高強，我根本就沒有招架之力，身上早已傷痕累累了，在無路可逃的情況之下，隻好把心一橫，跳下了懸崖……”

  聽到這兒，敖翔的心猛的一疼，他想起了自己的母親，當年如果不是被逼跳下了懸崖，這個世上哪裏會有敖翔，更不會有自己。

  他給老奶奶吃下一粒玄謐丹，他要讓可憐的老奶奶活下來。

  顯然，老奶奶的雙腿是跳崖時摔斷了，因為沒有得到及時的救治，現在已經廢掉了，她的內髒器官均已衰竭到了極點。

  可憐哪！這二年來，真不知道她是靠著什麽活下來的。救她的命應該沒有問題，但她的雙腿可能無法治好了。

  老奶奶歇息了一會，積攢了一些力氣，又接著說道:“那次跳崖，如果不是被崖下的樹枝和藤蔓纏住，恐怕早就命喪九泉了。唉，老身知道自己的人生路已經走完了，遺憾的是，三十年沒有相見的女兒，現在也不知道生活的怎麽樣了，實在讓我放不下……”說到這兒，她再也忍不住老淚縱橫。

  待老人慢慢的平息了下來後，敖翔非常自信的安慰她，“奶奶，我叫翔子，是個郎中，您的身體太虛弱了，就讓晚輩慢慢的給您調理吧。我知道您很想念多年沒見的女兒，等您康複後，我們帶您去找她。”

  老人一下子淚崩了，哽咽了許久。

  “孩子，奶奶現在已經這樣了，真的還有救……”老奶奶眼睛裏的亮光一閃而過，隨即眼神一暗，“可是奶奶身上沒有一文錢哪！”

  敖翔微微一笑，“奶奶，隻要您相信我的醫術就行，別的什麽也不用說了。”

  童林補充了一句，“奶奶，他可是一個小神醫呐！”

  老奶奶一把抓住了敖翔的手，就象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頓時感覺眼前一片光明，“孩子，你是醫生？你會免費為老身治病？”

  見敖翔微笑著點頭，她的淚水再次湧了出來，又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老身竟然還能碰到這樣好心的醫生，蒼天對我不薄呀……可是孩子啊，奶奶一無所有，該怎樣答謝你呀……”

  “奶奶，咱們都是苦命人，能幫到您是咱們的緣分，要什麽報答呀！”敖翔安慰著激動的老人。

  他二人把老人背回到客棧，給老人買來了新衣服，請人為她梳洗幹淨後才發現，原來老奶奶還很年輕，隻有五十多歲的模樣，隻是頭發已經全白了。

  為了方便起見，他們租了一個四合院，雇了一個姓尹的女傭人，照顧著奶奶的生活起居。

  敖翔每天給她的雙腿按摩，並用溫養丹為她修複萎縮的經脈、肌肉，又給她服了紅燈芯和紫棘滕等幾十種靈藥煉製的斷續丹，為她接續斷了的筋骨。

  接下來，他二人每天除了出去尋找小龍女的消息，就是給奶奶按摩。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二個月過去了，他們打探的結果是各種各樣的說法，也有人說白龍和妖怪打仗的事情是真的，卻不知道是在什麽地方。

  整個京城方圓百十裏，太大了，而且，有的人還沒有聽說過有這回事。看來事情不會是發生在京城內，有可能是在郊區。

  一天，二人來到了一個叫做龍門巷的地方，這兒十分繁華熱鬧，商貿一條街，是京城最大的商貿地段。

  這條街上賣什麽的都有，包括蔬菜水果，有磨剪子鏘菜刀的吆喝聲，還有捏糖人的，耍猴的，玩旱船的，五花八門應有盡有，太熱鬧了。

  在一個捏糖人的挑子前，擠著幾個孩子，他們稀罕的看著一個個糖稀人。

  捏糖人還真是個藝術活，一點點糖稀在他的手中可以捏出很多人物、動物，而且，還十分的生動可愛。

  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在捏糖人的挑子前看了一會，指著上麵捏好的小龍，不滿意的說道:“叔叔，龍應該是白色的呀，你捏的龍為什麽是這種顏色呢？太醜啦！它是不是惡龍啊？”

  童言無忌，捏糖人的叔叔笑了，“小朋友，這個你就不懂了，龍生九子，九個兒子就長有九個模樣呀，不信？回去問問你奶奶就知道啦。”

  “可是，去年夏天的時候，我和奶奶到姑奶奶家，明明看見天上的龍是白色的呀，嗯，那它是龍王的第幾個兒子呢？”小男孩用牙輕輕咬著手指，天真的大眼睛望著捏糖人的叔叔。

  “哦？小朋友，你當時看到了，為什麽不問問它排行老幾呀？”捏糖人的叔叔故意逗他。

  “這……這我不管，反正這個龍不是白色的，那它就是壞龍。”小朋友嘟著小嘴。

  敖翔站在一旁，聽到他們的對話急忙走了過來，拉著小朋友的手，討好的說道:“小弟弟說的不錯，叔叔捏的肯定是惡龍。來，小弟弟，咱們把這些惡龍統統吃掉好不好？”

  “太好了！太好了！”小朋友跳起來拍著小手笑了，可是很快又泄氣了，他低頭捏著衣角小聲說道:“可是我沒有錢呀。”

  敖翔笑了，“哥哥請你吃。”

  他買下了幾個捏好的糖龍，給小朋友每人一個，他和童林也各吃了一個，手裏還剩下了一個。

  他蹲在小朋友的麵前，“小弟弟，你叫什麽名字？你的奶奶來了嗎？她在哪裏呀？”

  小家夥隻顧吃也不答話，三下二下吃掉了自己手裏的糖龍，又眼巴巴的看著敖翔手裏的一個糖龍，敖翔把手裏的那個糖龍遞給了他。

  “小弟弟，可以告訴哥哥了嗎？”

  小家夥接過了糖龍，爽快的答道:“我叫明明。”用手一指右前方的水果攤，“那個提竹籃的就是我奶奶。”

  “好咧，明明，哥哥去找奶奶，問問她那條龍是不是白色的。”

  敖翔十分高興，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他拉著童林來到了前麵的水果攤。

  敖翔挑撿了一個紅色的蘋果，聞了聞，對童林說道:“哎，林哥，這些水果很新鮮，挺香的。”

  “那是呀，不但聞著香，吃起來還很甜哩。”老板也是個老太太，看樣子跟明明的奶奶還很熟。

  敖翔一轉身，對明明奶奶叫道:“這是奶奶麽，您也來買水果啦？”

  明明奶奶抬頭一看，不認識，於是笑問:“喲，你是誰家的孩子呀？奶奶怎麽不認識呀？”

  “您不是明明的奶奶嘛，咱們是鄰居呢！我家離您家不遠，我在外地上學，不常在家。”敖翔順嘴胡編。

  “哦，我說怎麽有點麵生呢，小孩子長得快，變化也快，奶奶沒有認出來呐。”明明奶奶慈祥的笑道。

  “奶奶，您也來買水果呀！”

  “我家明明呀，很喜歡吃水果，我就帶他一起來了，”扭頭一看，不見了明明，“哎，這孩子又跑到哪去了？”

  奶奶正說著，明明跑了過來。

  “奶奶，我聽明明說有條白龍來過咱們這兒，是真的嗎？”敖翔趁機問道。

  “是的！那是去年夏天的事情，我帶著明明到郊區走親戚的時候看到的。唉！好可憐喲，那麽可愛的小龍女，卻被那個魔鬼生生打沒了。”

  “奶奶，聽說那個魔女投擲火球燒了很多的房子，還燒傷了很多人呐。”敖翔故作好奇。

  “可不是嘛，桂花村現在還亂七八糟的，整條街道都還在建修著呢！”明明奶把挑選好的水果放進了竹籃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