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偶遇“鄉黨” 盡全力展現自我
作者:汴塘舞仕      更新:2021-08-23 06:52      字數:2285
  9號這天,一覺睡到下午2:30才醒,午飯都沒有起來吃。剛一睜眼就聽到了窗台上傳來的“滴”...“滴”...的聲音,心想肯定是傳呼機又要換電池了,哎呀,他奶奶個腿的,我明明記得半個月前才換的電池啊,怎麽這麽快就完了,真費電啊,一點作用都沒起,還要花錢養著它,哎,真氣人!

  怕影響別的哥們休息,大家都累的很啊,我那裏忍心再吵到他們啊,便趕快起床,躡手躡腳的來到窗口拿過傳呼機一看,大喜,原來不是沒電了的提示聲,而是誰接連呼了我兩次,號碼是0755-2815****。

  我記得很清楚的,這應該是龍華石岩那片的電話,上次接到麵試的電話也是2815開頭的,頓時心頭一顫,難道是好消息來了?我欣喜若狂,臉都沒有洗,直接到床頭拿了電話卡衝了出去,差點把剛起床端著盆子準備去洗臉的陳江南給撞倒,我說了句對不起,頭也不回的徑直跑到了外麵公共電話亭,一看有人正在那裏打電話呢,這事可拖不得,連忙轉身就去了旁邊的小賣鋪回電話。

  電話通了,果真是石岩的高小姐呼我的,這次她是通知我去上班的,問我什麽時候可以過去報到。

  我馬上回答到,明天就可以,生怕過了明天就會被對方拒收了一樣,我再也不想在這個鬼地方呆了,真是受夠了。我聽到高小姐在電話那頭唰唰記錄了一下什麽,最後叮囑我明天下午5:00前一定要到公司報到,到了工廠直接去找她就行了。

  掛了電話,才想起來自己光著急的下來回電話,竟然沒有帶錢。便和老板說上去給他拿錢,馬上就下來,要不先把傳呼機押在這裏。老板就笑了,說,不用,你回去拿吧。

  我氣喘籲籲的跑回宿舍,去床頭拿了10塊錢,幾個人已經起床了,老胡問我,哎,老唐,你急匆匆的幹啥去啊?我扭頭回了一句回頭再說啊,便去小賣鋪還錢了。

  我在小賣鋪門口站了良久,想了很多很多,這兩個多月來的折騰到底得到了什麽,是回到了原點,還是進了一步呢?之前的那些艱難困苦,是值得的嗎?我這一番努力,是不是沒有得到別的什麽好處,卻是愈來愈發覺自己的無知和不足呢?

  等了那麽久才得到這個喜訊,奇怪的是,我現在居然沒有一絲一毫的興奮,有的不是劫後重生的慶幸和歡愉,卻是曆經波折,趟過九九八十一難之後的淡定和思考,我以後到底要走什麽樣的路,自己要怎麽去規劃,怎麽去學習,怎麽去實現呢?

  我們都是平凡的人,但是又都不甘於平庸,我們幾個是在絕望之中來到了這裏,但是一切都可以變,唯有我們那改變命運,開天辟地的夢想不能變;一切都可以長,唯有我們那恃才傲物,孤芳自賞的傲氣不能長;一切都可以老,唯有我們的那顆胸懷大誌,力爭上遊的心不能老;一切都可以退,唯有我們的乘風破浪,九死不悔的前進腳步不能退。

  雖然我還不知道前方等待著我的是什麽,但是回深圳是必須的;雖然工資僅僅比現在多200塊,但是總比呆在這樣一家言而無信,自從把我們招來了之後就束之高閣的工廠好吧!走,一定要走,堅定不移的走。

  明顯可以感覺到自己現在和一個月前,兩個月前,半年前有些不同了,考慮問題的角度不同了,更寬了,更廣了,不再局限於一城一地的得失了,這是不是說明經過這麽多波折之後,我變成熟了?學會思考現實了,不再像以前那樣不切實際,天馬行空了,既以物喜又以己悲啊?有句詩說得好:登山鑿石方逢玉,入水披沙始見金。

  人生沒有真正的絕境,無論遭受多少艱辛、經曆多少苦難,隻要心存盼望,相信自己就總有一天能走出困境,讓生命重新開花碩果。誰的時間,掌握在誰的手裏,心若不動,世界無恙。這世界沒有誰容易,感恩經曆的挫折和苦難,這都會成為日後的財寶。

  回到宿舍,一邊洗臉,一邊和哥幾個一說,他們露出的是羨慕,不舍和無奈,羨慕的是我終於解脫了,不敢說前途一片光明,但是總算是走出了啊;不舍的是,雖然隻有一個來月,可是我們已經建立了友誼啊,而且是在貧困潦倒的時候,這友誼更經得起考驗,想起了我們一起進廠,一起下放車間,一起打架,一起喝酒,一起吹牛X....;無奈的是,他們還要繼續呆下去,還要默默的等待命運的安排。

  今天晚上也不準備去上班了,好好歇歇,然後明天一早去辭職。這幾個哥們,他們的名字我現在依然記得,隻是一個月後我回來領工資時候,又見了他們一麵之後,除了汪榮華,另外幾個就真的再也沒有見到過。

  汪榮華後來是實在忍受不了,大概兩個月後終於辭職了,回到了龍崗,當時我也在龍崗一家加拿大公司上班,所以接到他的傳呼後,就抽空見了麵,聊了聊,再後來很快隨著我的進關,忙碌,隨著BP機的退出市場,迅速消失,慢慢的也就失去了聯係。

  雖然很激動,特別是在這困頓迷茫之時迎來了好消息,也很慶幸終於要離開這個魔鬼般的地方了,可是這一夜我卻睡的極好,難得的一夜無夢。

  第二天一早就起來了,薄薄的晨曦剛露出頭,天邊是一片淺的金紅,風一小綹一小綹的,把樹葉吹得颯颯颯颯地響,廠房周圍栽了一大排的月季花,盛開著紅的粉的黃的花,一大朵一大朵,一大朵又一大朵,一大朵外還有一大朵,有一種大呼小叫的開心,叫人耳朵鼻子眼睛一時忙不過來。

  我和哥幾個一一告別,老胡和陸曉陽說他們留了我的傳呼號了,等他們回龍崗的時候或者以後我再來惠東的時候就還我錢,我說好,你們現在也缺錢,不用著急,什麽時候有錢再還唄。

  行李很簡單,就是一個箱子,一個背包,把行李放到門衛室,章隊長睜大了眼睛,問道:兄弟,你這是弄啥的?我笑了笑:老哥,多謝您這段時間的照顧,我要回深圳了,以後去深圳玩記得找我奧。

  這保安隊長連忙拿出紙筆記我的傳呼號,一邊記還一邊嘟囔著:我就說嗎,你們這些大學生怎麽會安心在車間做那麽久呢,有空我得去找吳經理反映一下,這樣子可不行啊,完全違反了佛洛依德說的人盡其才的定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