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原正雄用過早餐後，乘坐自己的專車出了門。在他剛一走進社長辦公室，便見到了副社長中川雅也是早早地等候在了那裏。

  石原正雄不用問，就知道對方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需要找自己麵對麵的單談。他一屁股坐到了社長位置上麵。

  中川雅也沒有任何的拐彎抹角，開門見山道：“京都金酒廠的事情能否交給我來親自負責？”

  石原正雄背靠在椅背上麵，略微詫異他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道：“不是不可以，而是你總得告訴我一個為什麽吧！”

  中川雅也認真道：“明年，我就退休了。我希望在自己退休之前，能夠做一個具體的酒廠項目。今後，也好有一個值得驕傲的回憶。”

  石原正雄朝向他是笑了笑道：“恐怕不會就這麽簡單吧？”

  中川雅也當然清楚，負責京都金酒廠這一個酒廠項目完全就是屬於降級負責。哪怕是日後的金酒廠廠長，也隻不過就是等同於集團本部長一級。

  和他目前位居副社長一職還差的遠。畢竟，在副社長之下，還有常務和專務這兩個職位。

  中川雅也滿臉嚴肅的表情道：“什麽都瞞不過社長你。我就是想要出去躲一躲關於總部的是是非非。

  大家夥兒一個接一個的來主動找我的目的，主要還是想把總部擺在輕井澤。其中就有他們的社會關係網在這裏。

  這一旦輕井澤集團的總部搬離了輕井澤當地，致使一部人的隱形利益會受到極大的損害。

  我雖然在那一次的周例會上麵表明了自己的意思，但是在這一個重大事情沒有完全落實之前，好些人的心裏麵還是不著落，仍舊希望我能夠再帶一次頭。

  我哪怕快要退休了，也不能夠當冤大頭。我最大的一個私心就是，希望自己能夠安安全全和風風光光地到點退休。

  屆時，你一定會顧念我這幾十年為石原家辛勞付出的份兒上，還會給我一大筆退休金作為獎勵。

  反之，臨了臨了，要是被迫提前進行一個退休，那一大筆退休金且不是沒有了？我還指望著這一大筆退休金來讓我和老婆子的晚年生活過得更加美好呢！”

  石原正雄知曉對方是一個明白人道：“京都金酒廠那一個項目交給你來負責，我倒是放心。不過，你可得想好了。

  不要以為你跑去了京都就能夠完全躲得掉是是非非。保不齊他們一個個地仍舊不會輕易放過你。白天給你打電話，晚上也給你打電話。

  你要是接了，總是應付，恐怕也會有應付不過去的時候。不接電話，他們就會視作你的一種背叛。

  不管怎麽說，你總要回輕井澤的一天。到時候，走在這街麵上，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遇到了，難免不會尷尬。

  就算你對這些都不在乎，你家的孩子們呢？他們同樣是在輕井澤集團內部工作。也不知道你退了之後，他們會不會給其小鞋穿？”

  中川雅也不是沒有想到這些，而是來之前就想到過了。經過他的權衡再三，是才有了這麽一個決定。

  中川雅也絲毫不拖泥帶水道：“還望社長能夠多多地庇護一下。若是可以，就把我的孩子們調職去京都金酒廠任職？

  或者調職去北海道的厚岸町威士忌蒸餾廠任職。那邊畢竟是藤原桑一手弄起來的，他的為人，我還是知道的。

  他隻專注於技術，不屬於集團內部的任何一個派係，完全就是自成的中立一派。我相信他不會難為我的孩子們。”

  石原正雄不急不慢道：“厚岸町威士忌蒸餾廠那邊可不是什麽好地方。別說你的孩子們非常有可能會對你有所怨言，哪怕是你曾經死心塌地的下屬們，也會有諸多的不滿。

  你這一個當副社長的父親或者是老上司，怎麽也得為他們謀取一個更好的去處不是？”

  中川雅也隻是苦笑了一下道：“我連自己的孩子們都快顧及不過來了，那還有能力去顧及別人呢？”

  “你倒是給自己的孩子們想好了後路，那些曾經死心塌地跟隨你的下屬們呢？”石原正雄饒有興趣的一問道。

  “我的那些下屬們，更是社長你的下屬們。”中川雅也十分得體的回答道。

  石原正雄明白了他這話的真正意思，對方要是連自己的孩子們都顧不過來，那麽就更是無法顧及自己曾經的那些下屬們了。

  擺在中川雅也麵前的兩個選擇就是，要麽和自己站在一起，要麽就是和另外一些人站在一起。

  對方選擇了前者的同時，無異於就是對後者們的背棄。同理，他要是選擇了後者，那麽就無異於和自己在唱對台戲。

  這是對方萬萬不敢的事情。中川雅也雖然不敢，但是總有一些人會在暗中拱火，非得要其當這麽一個出頭鳥。

  如果他被自己好好地收拾了，也就讓一些人看清楚了，總部一定是會從輕井澤搬遷走。與之相反，那就意味著總部不會從輕井澤搬離。

  中川雅也沉思了一回子，是才又補充道：“我可不是舍棄他們，更不是把他們置於今後的逆境當中去。

  這不是沒有更好的辦法嗎？若是連我都完蛋了，他們的未來又會好到那裏去嗎？想必不會有人主動站出來保他們，隻會一個比一個更快的和他們劃清界限。”

  “我允許你帶人去京都負責金酒廠的那一個項目。幹好了，他們就能夠落地生根，也有一個光明的前途和未來。

  如果幹不好，輕井澤集團裏麵可就沒有他們什麽立足的地方了。”石原正雄見對方都這麽坦誠的和自己說出了掏心窩的話，也就不難為道。

  中川雅也主動的站立起身是朝向他深深地一個九十度鞠躬道：“還是社長你顧念我一場。”

  石原正雄之所以會這麽決定，算是獎勵了他作為石原家的老臣子，更是為了當初力主讓自己接手輕井澤威士忌蒸餾廠一事。

  他著實在內心裏麵還有那麽一點點地舍不得對方這樣的明白人。可是，自己推進幹部年輕化的用人戰略是絕對不容動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