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田龍之介走進廠長辦公室，根本就沒有瞧見石原正雄，土肥賢二和那一個叫做水原先生的人在洽談買地建廠一事，而是隻看見了社長和獺祭清酒釀造廠長兩人在一邊抽著巴西雪茄，一邊喝著帝摩35年，很享受的模樣。

  他隻得據實匯報道：“兩名富士銀行的代表和大泉社長等人是吵得不可開交。”

  石原正雄完全不為所動，吸了兩口右手兩指中間夾著的巴西雪茄，再徐徐地吐出了白色的煙霧道：“就這事兒嗎？”

  小田龍之介認為社長要是不出麵去解決一下，不是個事兒。他在心裏麵還擔心兩方打起來。這已經不是分歧大小的問題，而是變成了敵對關係。

  富士銀行那兩名代表的立場和態度特別明確，就是不能夠利益受損，貸款給大泉社長的錢，自是不能夠成為收不回來的壞賬。

  在他們看來，大泉社長完全就是在一意孤行。這樣一來的結果，隻會讓其越來越被動。

  正如石原正雄所言在先，輕井澤集團算是給出了一個好的報價，各方利益都算是兼顧了。

  最主要的就是，當初為了促成這一次的會務，富士銀行方麵可是沒少下功夫。輕井澤集團也算是給了一個麵子。

  反倒是大泉蘋果酒廠的社長太不給富士銀行麵子了。真以為欠錢的爺爺，借錢的是孫子？

  這一次，銀行方麵可不打算慣著，要讓對方徹底放明白，對付欠債不還的老賴有得是辦法，也是在給其它欠債者一個殺雞儆猴。

  至於大泉社長，除了切身見識了一次銀行雨天收傘的操作之外，還不無覺得自己被富士銀行給賣了。

  在他的心裏麵同樣是憋著一肚子的邪火，畢竟銀行方麵自然是不會懂大泉蘋果酒廠對於大泉家的意義重大。

  自己徹底賣掉了祖業，那傳出去就太不好聽了。他將來在商場上麵，也會被不少人輕視為不肖子孫，敗家子。

  所以，自己才提出了效仿獺祭清酒釀造廠被輕井澤集團收購的模式，不但這個臉麵就有了，不是在走投無路之下的被對方全資收購，兩家是合資的關係，而且真就能夠借助輕井澤集團得以做大做強，再創輝煌。

  小田龍之介愣了一回子道：“在社長看來，難道，這一個事兒還不夠大嗎？”

  石原正雄沒有正麵給予回答，隻是笑了一下道：“要不，你也坐下來和我們一起喝一喝威士忌，抽一抽巴西雪茄？”

  小田龍之介知曉自己的身份，根本就沒有資格坐下來和石原正雄，土肥賢二一起這樣享受。

  他依舊站立在社長的不遠處道：“就仍由他們去吵嗎？要是萬一打起來，在我們的會議室當中，似乎也不太好吧？”

  土肥賢二倒是覺得對方說的在理，顯得有一些坐不住道：“社長，要不讓我去會議室看看？”

  石原正雄直來直去道：“他們要打就讓他們打了。這大不了就是報警處理。警察不就是我們養的狗嗎？

  對了，土肥桑，你現在就可以派人去大泉蘋果酒廠散布我們輕井澤集團是要收購大泉蘋果酒廠，卻被大泉社長給否掉了。

  對方完全不考慮屬下們的生計，寧可破產倒閉，發不出什麽賠償金，也決計不要接受我們的收購條件。”

  土肥賢二是一聽就明白了過來。社長就是要自己去撒布“謠言”，從而造成大泉蘋果酒廠的內部不穩定。

  工人們要知道了這個事情，必然會組織起來進行一個抗議。這無異於就是在給大泉進行一個社長施壓，致使對方越發陷入到今後談判的被動當中去。

  “社長，你不是對大泉蘋果酒廠沒有什麽興趣嗎？怎麽又要對它出手了呢？”小田龍之介不明白的問道。

  石原正雄笑著：“兵不厭詐。我現如今改變了那麽一丁丁地主意，讓我看到了還可以對大泉蘋果酒廠進行大幅度壓價的可能性存在。”

  唯有他心中明白，一開始給大泉蘋果酒廠的報價，並不是自己真實的報價，不免有點做給富士銀行方麵在看的意思。

  自己之所以呈現出一種是給了富士銀行足夠的麵子，甚至還犧牲掉了自己的部分實際利益，就是為了將來能夠從對方那裏獲取到更優惠的貸款。

  “我這就去辦。”土肥賢二趕忙站立起身就去安排道。

  石原正雄依舊是悠然自得的抽著巴西雪茄，時不時還喝上一口威士忌。從表麵上來看，他好像是在享受，而實際上，他的腦袋是一直在捉摸，沒有放空。

  小田龍之介一時間搞不懂自己接下去應該幹什麽道：“社長，還需要我具體做什麽嗎？”

  石原正雄不冷不熱的教育道：“小田啊！你現在這一種思維模式就不對。過不了多久，你就會是秘書室長了。

  作為一個中層幹部，一個管理者，今後是需要你去為別人分拆工作量，如何安排好工作。如果事事都需要請示，事事都需要問，我還需要你們幹什麽？

  不如都讓我一個人來幹。你們拿了我的工資，不是向我提出問題，而是得給我解決掉問題。”

  小田龍之介誠惶誠恐的朝向他就是一個九十度的鞠躬致歉道：“對不起，社長，是我錯了。我一定會好好地改進。”

  石原正雄沒有再說他的不是。他知道，對方仍舊還是太年輕，還需要長時間的各種曆練。

  自己破格提拔他，一方麵是集團內部確實沒有更好的人選，另一方麵就是把他樹立為集團內部的一個標杆，才好激勵年輕人們好好地為自己工作。

  隻要他們拚命的工作，那麽在將來就會得到提拔，乃至是破格提拔。他就是要讓年輕人們在心裏麵生出這麽一種意識，小田能行，我也能行。

  石原正雄平靜道：“你回會議室去一趟。他們要是仍舊在吵架，你就什麽都不說，作為旁觀者，看著他們吵就是了。

  如果他們消停了下來，你再對他們說，問題不是在我們輕井澤這邊，而是需要大泉蘋果酒廠拿出些誠意來。否則，明天就不是今天這一個報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