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原正雄開完會後，在土肥賢二等人的陪同下對獺祭清酒釀造廠巡視了一圈。他隻是看，沒有發表過多的話語。

  隻要業績符合了預期當中的增長，那麽就說明了這些人是在努力工作。否則，說什麽都沒有用，隻有大力整頓管理層了。

  石原正雄帶著從輕井澤來時的一行人，乘坐小汽車離開了獺祭清酒釀造廠，去到了下榻的酒店。

  土肥賢二不但全程陪同，而且還在晚上舉辦了一場歡迎晚宴。這能夠參加晚宴的人眾自然都是獺祭清酒釀造廠的幹部們，以及社長的隨行人員。

  坐在自己套房客廳沙發上麵的石原正雄，背靠著靠墊上，平靜問道：“小田，你怎麽看土肥賢二？”

  作為社長秘書的小田龍之介，跟隨對方的時日也不算短。他早已經培養出了一項新技能，那就是學會了如何去揣摩上意。

  自己可不相信社長會隨口一說，隻是閑聊而已。何況這一次涉及的人還是獺祭清酒釀造廠的廠長。

  小田龍之介有一說一道：“就目前來看，土肥廠長幹得還是不錯。獺祭清酒係列的銷售情況和利潤率也都比較好。”

  “獺祭清酒係列的銷售情況好，那是和銷售課的渡邊太郎的關係更大一些吧！”石原正雄直言道。

  “社長，你說的是。這從某種程度上麵也證明了渡邊課長沒有因為被降職發配而自暴自棄。”小田龍之介是小心翼翼的回話道。

  “要是我讓渡邊太郎取代土肥賢二的位置，你說將來會發生一個什麽情況？”石原正雄不冷不熱的問道。

  小田龍之介頓時就在心裏麵“咯噔”了一下。他完完全全地吃不準社長的真實意圖是什麽？不過，在自己看來，這可是一項重大的人事職務變動。

  “土肥廠長一直以來都在負責獺祭清酒的生產釀造環節，兼任了部分酒釀技藝。少了他，生產釀造上麵很有可能會出問題。

  不過，已經固定成型的釀造工藝，倒是不會出什麽問題。主要還是因為獺祭清酒係列這一個中高端的品牌形象，市場認可度，都是經由社長一手所打造。

  要不然，它仍舊隻是山口縣岩國市的一個地方性小酒廠，而不可能成為當下具有全國性和一定影響力的日本清酒品牌。

  土肥廠長給我的感覺就是，隻想守好和發揚光大土肥家的這一份產業。哪怕是對他進行一個升職，也不會接受。

  甚至還會被他視作一種明升暗降，社長是有意在搞他。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會出現帶人出走的局麵。

  這裏的一些幹部可都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他們也是跟著他幹了不少的年頭。獺祭清酒釀造廠的基本麵就是土肥家的酒廠。

  當初，社長兌現了承諾，沒有開除其中一人。這就使得我們輕井澤集團當中的土肥派有了一席之地。

  他們自然會緊緊地抱成團，從而爭取到利益。”小田龍之介和盤托出了自己的認知和看法道。

  石原正雄笑了一下道：“你有進步了。看問題，你也不像一開始跟著我的時候那麽片麵。等我們回輕井澤之後，就升你當秘書室長。”

  小田龍之介難以置信的脫口而出道：“社長，你真的要升我的職嗎？”

  “我就是說說而已。”石原正雄有意的逗了他一下道。

  小田龍之介的臉上頓時就顯露出了好些失望的表情道：“我就是說嘛！哎，那有這麽快。”

  石原正雄瞧著他一會兒喜形於色，一會兒又悲傷難過的神情就知道年輕人還缺乏曆練。

  全然不像一些飽經滄桑的中年人無論是遇到高興的事情，還是不高興的事情，臉上都不會有明顯的情緒變化表情，盡量就是埋藏在內心當中。

  石原正雄又笑了一下道：“升你做秘書室長的事情是真的。”

  小田龍之介不相信道：“社長，你就不高再逗我了嘛！”

  石原正雄直來直去道：“我真沒有逗你。我們輕井澤集團的規模是越來越大了，你的工作量也隨之越來越多。

  成立一個集團秘書室是勢在必行。除了你能夠當這一個室長之外，就沒有再合適的人選了。

  誰讓你根正苗紅呢？你父親曾經是輕井澤威士忌蒸餾廠退下來的老員工，而你也是大學一畢業就進入了輕井澤集團工作。”

  小田龍之介當然知道秘書室長的重要性就在於這一個職務屬於“近臣”。雖然職級上麵和課長一樣，但是能夠提前知道核心管理層的好些事情。

  與此同時，自己也知道，一旦他當了這一個秘書室長，那麽今後就再難有晉升的空間。

  做行政類出身的人比起銷售類，技術類出身的人是太少有能夠晉升到高層管理人員隊伍當中去的。

  石原正雄瞧著他不言語，也就知道了對方是被自己剛才騙得不敢去相信道：“你就等著人事部發出的正式任命書吧！”

  小田龍之介主動的朝向他行了一個九十度的鞠躬道：“謝謝社長一直以來對我的栽培，信任和提拔。”

  “你要記住，年少得誌在有的時候，未必真就是好事兒。人生就像一場馬拉鬆，開始跑的快的人，可不一定就會是最後拿獎牌的人。

  同理，開始跑的慢的人，也不見得就是拿不到獎牌的人。在這一路的過程當中，什麽事情都會發生。”石原正雄好心好意的提點道。

  小田龍之介還真就把他這話給聽進了心，畢竟論年齡，社長比自己還要小幾歲。自己在他的麵前，可絕對沒有驕傲的本錢。

  不過，自己在另外的同齡人當中，確確實實地值得驕傲。這麽年輕就能夠晉升為大手企業的秘書室長了。和自己同一期進來的人，至今還都是平社員。

  如果是按照大手企業一般的人員晉升途徑，自己這個年齡能夠晉升為主任，都算是快的了。主任上麵還有係長，而係長上麵才是課長。

  不少人從係長或者組長的職務上麵到課長之前，還會經曆一個代理課長的過度考察階段。

  毫不誇張的說，自己完完全全地就是連升三級。果真應了那一句話，跟在老板身邊就是晉升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