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一家餐館的包間內，輕井澤威士忌蒸餾廠銷售課的人都在。這其中自然是少不了主角渡邊課長。

  石原正雄在管理層會議上麵的那一個正式社員依舊遵循年功序列製，非正式社員按照績效考核的表態，已經在威士忌廠和蘋果酒廠兩邊都傳開了。

  “渡邊課長，不對，我應該叫你渡邊部長了。”佐藤係長滿臉堆笑的右手拿著酒杯是第一個主動朝向渡邊課長敬酒道。

  渡邊課長佯裝出一副謙虛的模樣，卻難以在臉上掩飾內心裏麵的喜悅和迫切道：“還沒有落實的事情，可不能夠亂叫。”

  “怎麽是亂叫呢？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我們酒廠除了你之外，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來當這一個未來銷售部的部長了。”佐藤係長倒也不是完全的在拍上司的彩虹屁道。

  他停頓了一下，環顧了一下四周的同事們，接著又道：“大家說，我說得對不對？若是大家覺得我說的不對，我自願罰酒一瓶。”

  “佐藤係長的話，說的對，沒錯。”山田主任第一個帶頭附和道。

  隨後，一個接一個的人也應聲附和起來。包間裏麵的氣氛瞬間就變得高漲和熱烈了。

  渡邊課長著實有種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好感覺。他看著自己的部下們是人心重新齊聚了起來

  佐藤係長和山田主任之所以會特別賣力的奉承上司，一方麵是在於RB的傳統職場文化，另一方麵就是各有各的私心。

  渡邊課長一旦升任了部長一職，那麽課長的位置就空了出來。這自然就得要有人接替上去。

  不但如此，副部長一職也空著，同樣需要有人來填補。佐藤係長首先就覺得自己的可能性最大。

  若是自己再經由渡邊課長主動朝向未來的人事部推薦，基本上就屬於十拿九穩的事情了。

  對於在職場當中生存的人而言，自是沒有比升職加薪的事情更為重要了。隻要有機會，誰願意放過呢？都不會的事情。

  山田主任可不單單想著隻是接替係長一職，而且更多想著晉升到課長的位置上麵去。他對於越級晉升，還真不是癡心妄想。

  畢竟，在自己之前，同樣是主任的宮本陽太，就是直接被社長石原正雄越級提拔到了課長位置上麵。要論資曆，自己還是宮本陽太的前輩。

  佐藤係長幹掉了自己杯子裏麵的酒之後，毫不遮掩的表明個人立場道：“宮本陽太這家夥就是我們銷售部的叛徒。”

  “對，宮本就是我們銷售部的叛徒。”山田主任再次附和道。

  “話不能夠這麽說。宮本雖然離開了我們威士忌銷售課去到了蘋果酒銷售課，但也都是在一家企業裏麵工作。我們大家都是在為石原家工作。”

  渡邊課長雖然和宮本陽太有一些矛盾，但他心如明鏡，對方可是社長首位一手提拔起來的人。

  當下，這一個包間裏麵哪怕都是自己銷售課的人，也保不齊當中的誰會在暗地裏把一些話傳入進社長的耳朵裏麵去。

  他不僅僅是在職場上麵混了幾十年，而且還是混的銷售，不可謂不知道什麽叫做人心隔肚皮。當麵和自己稱兄道弟，背轉過身就能夠直接把自己賣了。

  有的話被社長聽了去，且不是成了自己對他頗有意見？在RB職場，下屬議論上司，那可是大忌。何況還是社長。

  “部長說的對，是我草率了。我甘願自罰一杯酒。”佐藤係長說著說著就開始朝向自己的空杯當中倒酒道。

  山田主任緊跟其後道：“我也說錯了話，那我就自罰兩杯酒。”

  他同樣是說到做到，在喝完了一杯，又倒入進來了一杯是毫不猶豫的一個仰頭就幹了。

  佐藤係長突然有的放矢道：“你們都聽說沒有，社長在今天下午的會議上麵，還說了一個話是意味深長。

  搞清楚一點，是誰在發工資給你？不要把該說，不該說的話都朝我家裏麵那一個人耳朵裏麵傳。”

  山田主任右手撫摸起自己的下巴，費解道：“我也一直在想，社長這話到底是一個什麽意思？”

  渡邊課長照樣在腦袋裏麵想了頗久社長這話冷不丁的講出來，著實是讓人費解的很。他明白，社長這話明顯具有針對性。他針對的人又是哪一個呢？

  “社長家裏麵的那一個人？據我所知，社長家裏麵除了他義母之外，就是他義妹了。難不成，他這話是針對……”

  山田主任想著想著就說了出口。在他把話說到一半的時候，又主動的打住了。自己意識到了個人說了不該說的話。

  即便當下是下班時間，也不能夠當著酒廠上司和同事們的麵說這些話。他看向了佐藤係長，不免覺得是他故意給自己下的套。

  幸虧自己反應及時，才沒有中招。自己有什麽資格在大庭廣眾之下來議論社長，以及他的家事呢？

  若是被人傳話進了社長的耳朵裏麵去，自己今後落得一個穿小鞋的懲罰，也實屬不冤枉。

  渡邊課長可不認為石原正雄在管理層會議上麵講得這話是針對石原涼子。石原涼子雖然名義上還是社長的義母，但是對方既沒有股份，又沒有職務在酒廠裏麵，根本就不會妨礙和掣肘到社長。

  他估摸著，社長這話並不是專門指向石原涼子，而是指向有人在把他，以及酒廠裏麵的一些事情在暗地裏，偷偷地講給了她聽。

  自己哪怕不知道傳話那人是誰，也能夠看得出來，已經惹得社長很不滿了。否則，社長也不會在管理層會議上麵公開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

  傳話那人，到底會是誰呢？反正，不是自己。他要做的就是，一旦知道了那人是誰，務必就得保持好距離。

  自己可絕對不想因為這一個事情惹得社長的心裏麵不快。到時候，部長一職還能不能落在自己的頭上，就兩說了。

  無論是改成代部長，還是副部長，都不是他最終想要的。他要得就是坐上部長那一個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