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招供
作者:
有鳳棲梧 更新:2022-05-04 22:26 字數:4213
寧嬤嬤隻是看了他一眼,從他的手中將令牌拿了過來,轉身就走。
走了幾步,她還是有些不忍心,停住了腳步,“少爺,小少爺他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也是你們這輩子都得罪不起的人。”
阮老爺倒在了地上,隱約地聽見了這一句話,心中不由震驚。
到底是什麽人,能讓太後和皇上都不敢插手?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寧嬤嬤拿著令牌回到了宮中,將令牌交給了太後。
太後的臉色倒是平靜得很,“他怎麽樣了?”
“沒事,就是有些承受不住了。”
“不管他了,哀家也給了他們潑天的富貴,可是他們不知足,貪心,甚至還目無王法,哀家也救不了他們。”
太後說著,緩緩閉上了眼睛,“以後,不許阮府任何人入宮。”
“是。”
太後的意思相當明確了,她已經徹底不管阮府的人了。
阮榮這一次,大概是難以撐過去了。
不管她是插手還是不插手,鸞景深這邊都不會放過他,她索性不管了。
免得,侄兒沒了,親孫子也沒了。
這可不是她希望要的。
阮老爺出了宮,回到了阮府,但是他想了一路,也沒想明白,到底是得罪了誰。
現在,阮榮是撈不出來了,他要救人,就必須要去求這個得罪不起的人。
大概隻有這個人開口了,不追究了,他才能順利地將人給撈出來。
此時的白如意,在給鴛鴦複查後,又給她輸液了。
等藥輸完了,她便出了宮去了。
她要去找彭紅昭,昨天,她給彭紅昭診了診脈後,就發現了一個大問題,當時人多,也就沒好意思直接說出來。
現在,她選擇上門去,直接跟彭紅昭說,順便問下她今後的打算。
白如意的到來,讓彭紅昭有些微微地吃驚。
她沒想到白如意居然會親自到這裏來。
白如意笑了笑,“怎麽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我隻是沒有想到,姐姐你居然會過來我這邊。”
“你這是什麽話?”白如意笑著說:“我可從沒將你當外人。”
白如意坐在了她的身邊,彭紅昭的臉色現在還是有些不好。
“你最近不舒服,我知道原因,之前人多,沒好意思說。”
“什麽緣故?”彭紅昭說:“我其實也沒什麽不舒服,就是整天昏昏欲睡,病懨懨的,也沒什麽胃口。”
她一直以為自己還是在思念著鸞鳳鳴。
是的,這個第一次走進了她內心深處的男人,帶給了她痛,也給了她快樂。
從此就再也磨滅不了。
白如意說:“你懷孕了。”
“呃……”
這個倒是讓彭紅昭感覺到有些吃驚,她懷孕了?
這不可能吧?
他們雖然之前經常在一起,但是也沒想到這麽快就會懷孕了。
她的心情一下子悲喜交加了。
喜的是,她終於有了和他的孩子,也算是對這段戀情的一個交代。
悲的是,這個孩子生下來就沒有了父親。
白如意歎息了一聲,“你真的要將這個孩子生下來嗎?”
她從彭紅昭的眼神中,就知道了這一點,彭紅昭是想要生孩子的。
彭紅昭沒有吭聲,白如意又補了一句,“其實,我也可以幫你把這個孩子拿掉。”
“不要。”彭紅昭立刻拒絕了,“我不會拿掉的,他現在已經是眾矢之的,一旦被抓住,就是死,我想給他留個後。”
她說著,眼中的淚水簌簌地落下。
“隻是,我求你念在咱們姐妹一場的份上,不要告訴別人。”
若是皇上知道她懷了鸞鳳鳴的孩子,那勢必會要除掉這個孩子的。
如此一來,她和孩子都會身處險境。
白如意點點頭,“你放心,我不會說的,要說的話,之前給你看的時候,就說了。現在,你要好好養胎,隻是,你之前就隻有鸞鳳鳴一個人,如今突然有了身孕,恐怕……”
是個人都會懷疑,尤其是皇上,更是會懷疑的。
彭紅昭咬咬牙,“那也沒有辦法,我也不可能現在就去找個人嫁了吧?”
要是能臨時找個冤大頭嫁了也不錯,但問題是,找不到。
彭紅昭沒有喜歡的人,也沒有人一直在默默地喜歡她。
更不可能隨便找一個人。
她想了想,“要不,我還是先離開吧,找一個沒人認識我的地方,住下來。”
白如意說:“不管怎麽說,彭府你是不能住了。”
但若是離開了彭府,她一個孕婦,恐怕也是難以安身。
“我找三哥去。他有很多的別院,隨便給我一間住就好。”
“好。”白如意說:“我會經常去看你的。”
“嗯。”
兩人在一起商量著,很快就商量出了一個對策來。
彭誌畫這邊還不知道彭紅昭懷孕的事情,若是知道了,想必也是會答應的。
白如意在彭府的時候,鸞景深也沒閑著。
他帶著人一起去了大理寺的監牢,開始審問阮榮。
阮榮十分囂張。
“皇侄,您就這樣對待您的表叔嗎?趕緊給表叔放了,把那些彈劾表叔的人,全部抓起來,嚴刑拷打!”
鸞景深隻是冷冷地笑了笑,“你現在是犯人,要做的是認罪和畫押。”
“我可是太後的親侄子,唯一的,獨一份的侄子呀……”
“閉嘴!”鸞景深冷冷地說:“你現在什麽都不是,就是一個犯人,皇祖母那邊我自有辦法去說。”
阮榮咬牙切齒,“鸞景深!你不要冥頑不靈!咱們可是親戚,你就不能網開一麵?你幫著外人來對付我,你有什麽好處?”
“我是大理寺卿,維護正義,掃除邪惡,就是我的職責。”
阮榮氣炸了,“我知道,我不就是調戲了一下你老婆嗎?那也是我不知情啊,不知者無罪,你好歹大度一點。”
他真是肆無忌憚慣了,不知道這天下是鸞家的天下,而不是阮家的天下。
鸞景深冷喝了一聲,“住口!阮榮,這天下是姓鸞還是姓阮?”
阮榮怔了一下,見著鸞景深的氣勢非凡,早已經不再是之前那個小小少年了。
他的氣焰一下子就短了下來,“皇侄,是我錯了,我不該調戲你的王妃,是我該死,我願意賠償一萬兩,你不要再追究了,放我出去吧,我又沒什麽大罪。”
“你以為,我是在公報私仇嗎?現在有三十多份奏折,舉報你,你覺得你的下場是什麽?”
阮榮還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真的會有重罪。
他滿不在乎地說:“那三十多個人是誰,等我出去之後,我就把他們全部打得跪在地上求饒不可。一天天的就知道找事,無非就是想讓我在這裏多關上幾天。”
“是嗎?”鸞景深笑了笑,“貪汙枉法,結黨營私,強搶民女,逼良為娼,還有,誣陷太後,毀皇家之清譽。”
他說著,微微挑了挑眉,冷笑了一聲,“這裏麵隨便一條,都是死罪。”
阮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哪裏肯相信,自己做的這些事,怎麽會暴露了?
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他吞了吞口水,“皇侄,這些事情我都沒幹啊,我從來都沒有幹。我是一個安守本分的人,怎麽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是還是不是,你自己心裏麵清楚。如果你不招,也沒事,本王這裏有很多的證據,若是在證據麵前,你還不招,那就隻能是大刑伺候了。”
他的聲音很淡然,在這密不透風的監牢中,卻是顯得格外的空曠,令人不寒而栗,也著實刺痛了阮榮的神經。
他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身為皇上的表弟,太後的親侄子,居然會落到這步田地?簡直是不敢相信。
“我要見太後!”阮榮隻能搬出殺手鐧。
但是,鸞景深卻是說:“抱歉,你沒資格。皇祖母如今不想見阮家的任何人。”
“難道我父母已經去求過太後了?”
“當然,當時見了一次後,就再也沒見了,你還是死了心,招了吧,免受皮肉之苦。”
阮榮這一次徹底地癱軟在了地上,他真沒想到,自己居然落了個這樣的下場。
這一次看來真的是難以逃脫罪責了。
“你為什麽要查我?難道不是因為我調戲你老婆嗎?”
“一方麵,在這之前,你就人神共憤,查你是遲早的事情。”
隨後,鸞景深宣讀了一份關於他的罪狀,多達十多頁,讓他簽字畫押。
阮榮不肯,死不認罪。
鸞景深冷笑了一聲,“這裏的每一項,都是有證據的,看好了,那邊那一摞。”
他伸手指了指,在邊上一摞的資料,全部都是他的罪證。
“阮榮,你要不想被抄家滅族,最好是老老實實招了,免得你爹娘老子,跟你後麵倒黴!”
這句話著實將阮榮給嚇到了,他顫抖了一下,“你居然真的敢抄阮府?”
“我為什麽不敢?你結黨營私,本就是抄家滅族的罪,何況你還拿著皇祖母的名頭,去招搖撞騙,壓榨百姓!”
阮榮聽著,頓時就蔫了。
他之前的囂張氣焰,全部消失了,現在,他隻有驚恐不安。
鸞景深說:“你最好還是招了吧,否則……”
他伸手指了指邊上的那一排刑具,“上麵的黑鏽,曾經都是殷紅的血。”
太可怕了。
就算是阮榮這樣的硬漢,在見了之後也不由抽了一口冷氣。
他咬咬牙,“你居然會對我,用這些刑罰?”
“為什麽不?”
鸞景深冷笑了一聲,“你現在什麽都不是,就是一個普通的犯人,本王在律法許可的範圍內,對你進行刑罰逼供,有錯嗎?”
他說著,冷冷地掃了一眼身邊的副卿,“用刑。”
“是。”
副卿帶人走到了監牢的邊上,將牢門打開了。
裏麵的阮榮立刻朝著外麵撲了過來,但被副卿給一掌劈了過去。
鸞景深冷笑了一聲。
阮榮心中充滿了憤怒,他遠不如副卿的武功好。
副卿點了他的穴道,“讓你嚐嚐我的分筋錯骨手。”
“啊……”
阮榮渾身顫抖,哀嚎不已。
但是他還是咬牙挺住了。
正在這個時候,白如意走了進來。
“如意,你怎麽來了?”鸞景深看見白如意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暖的。
眼睛裏的冰冷,一瞬間消失不見了。
白如意微微一笑,“看看鸞大人怎麽審案。”
鸞景深起身,讓白如意坐在了椅子上,“他不招。”
“這麽證據確鑿,他還不招?”
“老子就是不招,看你們能把老子怎麽樣!”
阮榮決定了死活不招供,這樣鸞景深就不能殺他。
白如意卻是站了起來,“我最喜歡看人不招供了。”
她朝著阮榮走了過去,一步步走得很輕,很緩。
“我這裏有一種藥,能讓人生不如死。”
她說著,拿出了一管藥劑,一邊走一邊在空中擠了擠,排空了裏麵的空氣。
“呸!”阮榮罵了起來,“臭娘們,就是你害得老子!”
他說著,幾乎要發狂。
白如意看了副卿一眼,副卿伸手製住了他。
“啊……”
當白如意的針紮了進去之後,他就忍不住慘叫了起來。
白如意說:“你現在叫什麽?留著點嗓子,一會再好好叫。”
說著,讓所有的人都出來。
很快,阮榮在牢中開始嚎叫了起來,他感覺自己的身上,每一個細胞都在疼,每一個細胞都在折磨他。
這種劇烈的痛苦,越來越強烈。
這樣強烈的感覺,讓他生不如死,甚至出現了幻覺。
開始,他還能忍忍,但是到了後來,他根本就不能忍了,小便失禁。
“我招了……我招了……隻求速死……”
牢門打開了之後,他顫抖地在上麵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又按了手印。
“半個時辰後,藥效就會消失,你自然會好。”
“半個時辰,不,我現在就想死,就想死啊……”
但是,沒有人管他,眾人拿著他畫押的罪狀離開了,獨留下了他繼續忍受著折磨,那種萬蟻蝕骨的痛苦,讓他無比煎熬,到後來尤為恐怖。
若是在夜晚,恐怕還以為是厲鬼。
外麵,鸞景深問白如意,“他會死嗎?”
“應該不會,除非他自殺。”白如意笑了笑,“我有解藥,但是我不想給,這樣爛了心肝的人,就應該讓他多受些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