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連親弟弟都能下得了這樣的手
作者:有鳳棲梧      更新:2022-03-29 00:04      字數:4216
  鸞景深和白如意不由朝著梁吉兒看了過去,就見著梁吉兒因為受到了嚴重的驚嚇,已經導致缺氧昏迷了。

  朱昶立刻伸手扶住了她,“母親!”

  白如意則是伸手掐住了她的人中,很快,梁吉兒就又活了過來。

  她深深地歎息了一聲,眼中的淚水簌簌地落了下來。

  她悲傷地看了一眼那個男人,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失聲痛哭了起來。

  這個反常的舉動,讓大家都有些莫名其妙。

  但是,白如意卻是留意到了,她覺得這個男人,應該是梁吉兒心愛的人。

  果然,就見著梁吉兒說:“他……他是睿智。”

  睿智……

  朱睿智是異姓王的弟弟,也就是之前那個傳說中已經死在海上的男人。

  更是梁吉兒的相好,以及朱昶的親生父親。

  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看著泣不成聲的梁吉兒,白如意大概也猜想到了。

  從梁吉兒的表現來看,她是很愛這個朱睿智的。

  或許,在這個深似海的王府中,她早已經對異姓王死心了。

  而朱睿智的出現,卻是喚醒了她內心深處,那一份純真的愛,讓她已經顧不得自己是有夫之婦,還是那麽不顧一切地將自己給了他。

  然後懷孕生子,一切都似乎朝著好的方向走。

  異姓王的府上有幾十個女人,她才不過二十年華,就已經徹底地被迫清心寡欲了,她不想這樣,她從來就不是一個認命的女人。

  因此,她願意一邊跟朱睿智在一起,為他生子,一邊又繼續做著異姓王的王妃,幫著他處理著整個王府的事情。

  隻是,後來隨著朱睿智的失蹤,他們就再也沒有機會再見麵了。

  她以為他真的是死在了海上。

  當時的她,真是心如死灰。

  若不是怕她死了之後,朱昶會成為沒人要的孩子,會很可憐,她真想跟著朱睿智一起去另外一個世界團聚。

  現在看來,她當時幸好沒有做傻事。

  否則真的就成了天人之隔了。

  朱睿智還活著,隻是被人囚禁起來了而已。

  能將朱睿智囚禁了這麽多年,卻沒有人說出來,那就隻有一個可能。

  囚禁他的人是異姓王。

  異姓王之所以這樣對待他的親弟弟,也無非就是隻有一種情況。

  他發現了梁吉兒和朱睿智的關係,隻是,他並沒有不吭聲,而是悄無聲息地將朱睿智關押了起來,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

  這對朱睿智而言,大概真的是最狠毒的懲罰,比死了更痛苦更可怕一千倍。

  他關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每天隻能吃一個饅頭,一碗清水,半死不活地吊著,恐懼和絕望漸漸侵蝕了他的身體和思想。

  他終於被逼瘋了,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梁吉兒說:“白姑娘,你醫術高明,能不能幫忙治治他?”

  白如意有些為難,“我隻能說盡力,他這個樣子,想要恢複成以前,怕是有些難度。”

  這都已經瘋了,就算是吃治療精神疾病的藥物,也不一定能完全治好。

  梁吉兒已經是非常欣慰了,“你隻要盡力,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自從她治好了朱昶的病之後,梁吉兒對她是非常信任的。

  白如意說:“先給他清洗一下吧,在這裏呆了這麽多年,已經髒得不能要了。”

  他的身上都是汙穢,令人作嘔。

  有幾個下人走了過來,將恐慌得不能自已的朱睿智給帶走了。

  梁吉兒也急急忙忙地跟在了後麵,她一邊走一邊安慰著他。

  說來也奇怪,原本恐懼到尖叫的朱睿智,在梁吉兒的安慰下,竟然漸漸平靜了下來,大概在他的內心深處,一直都是有這麽一個人吧?

  白如意則是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去了。

  她必須要進空間裏,看看他們現在怎樣了。

  之前琴瑣受傷,已經吃了藥,大概需要休養幾日。

  而其他的幾個人,因為中了蠱毒,雖然不嚴重,但是,白如意為了安全,還是不允許他們出現,全部呆在實驗室裏進行治療。

  她現在對治療蠱毒已經很有經驗了,尤其是這種剛剛才進入到身體裏的蠱毒,對她來說,太簡單了。

  要不了兩天,白簫他們就能出來了,到時候,他們就能一起回去了。

  白如意說:“你們現在感覺怎樣了?”

  “我們都沒什麽事情了。”蒼霞說:“小姐,我們可以出去了,沒人伺候您可不行啊。”

  “不用擔心我。”白如意笑了笑,“先把你們的傷養好了才是重點,你們不是看見了嗎?諸葛將軍來了,這裏的一切都已經在我們的掌握之中了。”

  這樣一說,幾個人才稍微地放心了一點,“但是,小姐,您身邊不能沒有人伺候啊,把您累壞了可怎麽辦?”

  白如意笑了笑,“我沒事,你們好好休息,等過兩天我們回去的時候,你們又要辛苦了。”

  她說著,又特意走到了琴瑣的身邊,“琴瑣,你覺得可好點了?”

  琴瑣睜開了眼睛,她看了看身邊站著的白如意,苦笑了一聲,“小姐,奴婢又給您添麻煩了。”

  白如意卻是笑了笑,“咱們之間,還說什麽這個話?”

  琴瑣聽著,心頭不由又有了一絲溫暖。

  她笑了笑,“謝謝小姐。”

  這邊剛對他們檢查了一番後,那邊朱睿智又已經收拾好了。

  白如意趕去了梁吉兒的房間,就見著朱睿智已經洗換一新,頭發修剪好了,連他的胡子都刮幹淨了。

  整個人雖然精神狀態不是很好,但是跟方才相比,已經是脫胎換骨般的改變了。

  白如意說:“看著還不錯,就是長期營養不良,讓他變得瘦骨嶙峋,身體機能肯定也是受到了嚴重的侵害了。”

  梁吉兒哭著說:“他這麽多年,被關在裏麵,吃不好喝不好睡不好,能活下來簡直就是一個奇跡了。”

  她說著,非常憤恨,“他真是狠心,連自己的親弟弟都能下這樣的手!”

  對她來說,這幾乎是不可以被原諒的。

  雖然,她是跟朱睿智做了不可告人的事情,但是,就算是要被懲罰,也應該一杯毒酒,或者,幹脆把腦袋砍掉好了。

  但是,異姓王沒有這麽做,他選擇了侮辱,把人家折磨到瘋掉,像畜生一樣的對待。

  這簡直就是變態了。

  白如意說:“我現在需要給他做檢查,但是我擔心他會害怕恐慌,從而反抗。”

  梁吉兒說:“我會在他的身邊,陪著他。”

  對梁吉兒來說,朱睿智是她的最愛,她現在已經不怕了。

  之前異姓王沒出事,她還是不敢明目張膽,現在,異姓王怕是已經保不住了。

  以後這裏就是他們母子的天下,隻要他們對朝廷忠心,不做反水的事情,一切都好說。

  白如意說:“那就好。”

  她拿出了針管,想要給朱睿智抽個血,再給他做一個全身的檢查。

  朱睿智看著針管,嚇得不行。

  梁吉兒一把抱住了他,讓他靠在了自己的懷中。

  朱睿智這才稍微安靜了下來。

  白如意給鸞景深使了一個眼色,鸞景深會意,趕緊過來幫忙。

  這樣,白如意一針下去,朱睿智想要反抗,卻被鸞景深給製服了。

  很快血就抽好了。

  朱睿智消停了,他緊緊地趴在了她的懷中。

  消瘦的他,看上去很可憐,像是一隻瀕死的貓。

  白如意讓他躺在了床上,用空間的儀器給他做全身的檢查。

  自從有了隱形儀器之後,真的是太方便了。

  檢查好了,大家還都不會發現儀器的存在。

  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朱睿智的身體還不錯,除了營養不良,器官有些受損,以及嚴重的貧血之外,倒也沒有什麽大毛病。

  白如意很快就製定了康複計劃,營養液是必要的,修複器官的藥物也要跟上,然後就是輸血。

  嚴重的貧血,想要靠身體來恢複太難了,最好的法子就是輸血。

  這樣一來,有一個大難題,就是朱睿智不好控製。

  他總是亂動,還會渾身顫抖,痙攣,非常可怕。

  一開始,隻能是用繩子將他綁起來。

  如果是點穴道,就會影響藥水的輸入,更有可能會造成身體的損傷。

  用繩子的話,好很多,梁吉兒在邊上跟他說說話,給他以溫暖和安慰。

  倒也是慢慢適應了。

  但是,要恢複還是要一些時日。

  白如意原本就沒打算立刻回京,鸞景深必須要將這邊的事情處理好。

  梁吉兒握著他的手,就坐在他的身邊,跟他說著之前,兩人在一起偷情時的時光,那些溫婉纏綿的話語,落在了他的耳中,他聽得有些怔了。

  那曾經印刻在內心深處的人兒,現在又出現在他的麵前,盡管他現在已經有些神誌不清了,但是那畢竟是曾經深深愛著的人,是烙在了骨子裏的人兒。

  他還能感受到她的氣息。

  雖然輸液需要很久的時間,但是白如意沒有走,她就坐在一邊,看著他們兩個。

  梁吉兒更像是自言自語,一邊說一邊流淚,哭著哭著,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曾經,她以為他已經死了,帶走了她心中所有的愛。

  現在,他居然又還活著,雖然已經不成樣子,但是終究還是活著。

  有這麽個人在身邊,不管能不能治好,她都安心了。

  她也完全不在乎,白如意和鸞景深還在邊上,她隻想將這些年的相思之苦訴說出來,也不管朱睿智能不能聽得懂,她用心說,他就算耳朵聽不懂,心也一定能聽明白的。

  等他的藥水和營養液都輸完了,白如意這才將他手背上的針頭取了下來。

  鸞景深也解開了他的繩子,這樣,他便是自由了。

  梁吉兒伸手,將他的手輕輕地放在了自己的手中,為他輕輕地按摩著被繩子係住的地方。

  鸞景深說:“我們先出去吧。”

  接下來,就讓梁吉兒和朱睿智單獨地相處了。

  兩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在門口遇見了朱昶。

  朱昶的眼睛紅紅的,看樣子,他一定是非常地難過。

  白如意問:“你這是怎麽了?”

  朱昶搖搖頭,“隻是突然之間不知道該去如何麵對了。”

  白如意一聽,就知道他是在因為朱睿智的事情。

  當下便說道,“這個事情,你也不用擔心,反正該來的已經來了,你隻要勇敢地去麵對好了。”

  “可是,我不知道怎麽去麵對,你幫幫我。”

  白如意也不由被他給問懵圈了。

  隻是,過了一會,她便說道:“其實也不難,我跟你說,他是你的父親,這一點,你是不可能否認的。”

  “至於,他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這一點,你也不能怪他,畢竟他也是身不由己,他被囚禁在那暗無天日的地方,就算是想要盡責任,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至於你的養父,你更不用擔心了,他一直知道你的身世,但是,他一邊不跟你說,一邊暗中折磨你的生父,這樣的人,你不用內疚。”

  “他畢竟養了我這麽多年,”朱昶痛苦地閉上了眼睛,眼淚又不由落下,“我也喊了他這麽多年父親,我對他還是有感情。”

  “我感覺,你能平安地活到現在,大概就是因為他不能生育,而你已經是整個都城都知道的世子,他若是揭穿了你,不僅他的名聲很不好,而且也可能很是絕後了。”

  “有你在就不一樣了,你們原本就是叔侄,長得相似,又是名義上的父子,你們不說,都沒人能看出來你們不是親的父子。”

  “因此,他就將計就計,但是,他能饒了你,不代表也能饒了你的生父。盡管那個是他的親弟弟,他都能用這樣殘忍的手段來對付,可見他心頭的恨有多深,你也就能知道,若不是你運氣好,恐怕你的下場也是這樣的。”

  “還有一點,你雖然是在王府裏長大的,但是從小到大,給你吃喝,陪你長大的人,是你的母親,因此,你更要好好孝順她,尊重她愛的人。”

  朱昶聽了她的這一番話,心情方才好了一些。

  白如意的話,他還是可以聽進去的。

  至少,他知道白如意不會害他,不會坑他,不會給他挖坑。

  她說的話,不管是好聽的還是不好聽的,都是為了他好。

  就憑著這一點,他都得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