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可有看到，是玉貴妃推了辰貴妃下水的嗎？”

  宋太後問出了最關鍵的那句話，她和謝付珩兩人都在等著這個問題的答案。

  “回、回太後……奴婢沒有看到……”

  宋太後似乎可以鬆一口氣，沒有確鑿的證據下，是還不能夠定玉貴妃的罪的。

  所以玉貴妃推了辰貴妃，這件事並不能成立。

  “皇帝，你也聽到了，乳母們說沒有看見，想來這事或許並不像上陽宮的人說的那樣，或許就是一場誤會呢？”

  “誤會？”謝付珩可沒有自己母親那般慈悲，他是聽到了乳母說的，但是也不全部相信。

  乳母是距離她們最近的人之一，怎會沒有看見？

  皇上的矛頭再指向那兩個跪著的婦人，字字鏗鏘有力地問道：“你們真的沒有看到玉貴妃推人嗎？朕隻給你們一次機會，要好好想想如何回朕的話！”

  男人的話在空氣裏盤旋，裏麵雖有火氣，卻非常冷靜。

  下麵的人沒有聲音，似乎是不敢說話了。

  “說！！”

  謝付珩的耐心都給耗沒了，他可沒有那個時間精力去一個個猜。

  “啟、啟稟皇上……”另一個乳母開了口：“與其……與其說是玉貴妃娘娘推了辰貴妃娘娘，不如說是撞的……”

  “此話怎解？”

  “回皇上，玉貴妃娘娘奪子心切，所以從辰貴妃娘娘身上抱回小皇子的力道大了些，辰貴妃娘娘怕是沒有注意，才會不小心掉進水裏的……”

  “所以依你之見，辰貴妃是被撞下去的，而不是被推下去的？”宋太後問道。

  “是……”

  “珩兒啊，那如此，也是玉貴妃無心之失啊……”

  謝付珩默默地站在涼風中，無心之失？

  他高高興興等待的孩子，就因為一個婦人的無心之失而沒了？

  他和自己心愛之人的孩子，就因為一個無心之失就一筆帶過了？

  這叫他如何接受？

  謝付珩無力地閉上眼睛，憤怒之後，是無限的悲涼和痛苦，他要如何麵對還在床榻上的她呢？

  “母後，兒臣不管是不是無心之失，還是蓄意謀害，朕的這個孩子也是因這個女人而沒了，兒臣要是不為這個可憐的孩子做些什麽，就枉為那孩子的父親！”

  皇上的意思，宋太後聽明白了，她低頭看了眼馮氏……

  馮和玉已經醒來，很是悲痛地抱著自己的孩子，方才皇上說的那些話，她聽得一清二楚。

  “可是珩兒，你不可以殺貴妃啊，皇子還小，你如何忍心讓他失去生母呢？”

  謝付珩靜靜杵著，難道他連一個害死自己孩子的女人都不能處置嗎？

  他看著自己那隻有幾歲大的兒子，小皇子就在母親的懷抱裏，全然不知道眼前究竟發生了何事，自己的母親究竟在經曆怎樣的人生大劫。

  “皇帝！”宋太後聲聲哀求，為了自己的愛孫，她隻能出麵，盡全力保全玉貴妃。

  “皇上……臣妾……臣妾不想離開孩子……行兒也不能沒有臣妾啊……求皇上開恩……皇上開恩……”

  馮和玉也是走投無路，她抱著兒子，低聲下氣地求著他，請求他的原諒，請求他大發慈悲。

  男人緊緊地抿住嘴，握著拳，眼裏是無法遏止的怒火……

  “貴妃馮氏，沒有盡到一母之責照看好皇子，又害得辰貴妃滑胎失子，著去貴妃位，貶為庶人，打入冷宮，朕念你育有一子，就暫且保留你的性命，讓你留在世間，今後皇子則交由太後撫養，與你無關。再有，馮氏宮中所有人，辦事不利，巧舌如簧，著每人掌嘴一百，以儆效尤。”

  謝付珩才說完，寢殿內就有一位宮人出來傳話：“啟稟皇上，辰貴妃娘娘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