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彥看得出，方先生在這些固執的老學究麵前，應該是吃足了釘子和閉門羹。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為了把林彥的學習心得這本書推廣到大江南北，方先生是每天都絞盡腦汁，找了各種關係。

  但是你想要把東西推廣出去，除了東西要好，你自身打鐵也要強。

  浙省，是方先生的自留地，如果連浙省的銷量都不好，他又有什麽樣的底氣和其他省的合作夥伴，尋求合作，以及談抽成比例？

  所以大到省會城市，小到十八線的村鎮，隻要被冠以學校兩個字，無論是高中還是初中，或者是小學，無論學校好壞，無論學校規模大小，方先生都是親自跑一趟的。

  可就是這麽幾家釘子戶，死活不願意同意，以至於他拿不到百分之百的華麗成績。

  他哪裏能不咬牙切齒？

  林彥對這些恩怨，當然不在意，他甚至對浙省的學校占比率，也不是很在意。

  就像方先生自己說的那樣，隻要其他學校的學生，因為學習心得的這本書，學習成績變好了，那麽，剩下的學校一定會跟進的。

  他隻要自己林彥，98年的高考狀元，這個名稱一直流傳下去，在所有的知識分子心裏紮下根就可以了。

  至於占比、盈利？

  不重要。

  他吃版權的紅利，已經不足以和他的個人資產進行比較，更何況隨著傳奇遊戲的上架，他的資產更會以極速暴漲。

  既然林彥已經不在意，這其中能獲取的利益，那為什麽又要和方先生打這個電話？

  當然是因為……“渠道呢？其他省的渠道，鋪設的怎麽樣了？”

  林彥聲音淡淡的，但是眉間有一股氣在圍繞，證明他的在意。沒錯，他在意的就是兩個字：渠道！

  在這個時代，渠道為王！

  二十多年之後最貴的是什麽？流量！

  流量的本質又是什麽？渠道！

  說白了，無論是古代，還是現在，無論是二十多年之後，還是二十多年之前的今天，渠道，才是王道！

  因為這代表了你同一時間，能將你的產品放在更多人的麵前，讓他們選擇是否喜歡，是否適用。

  你的潛在客戶變多，你在迅速占領市場，那麽後繼來者，就有可能，吃你腳下的灰塵，而跟不上你的步伐。

  所以方先生的斐然出版社，對林彥而言，最大的價值不在於，包括學習心得和教輔書在內的這兩套書的盈利，而是在於，通過這兩本書所打開的渠道！

  就像方先生之前說的那樣，讀書人嘛，總有一些矯情，也總有一些書卷氣，因為這些矯情和書卷氣，讓他們有一些人成為所謂的輔導書釘子戶，也不願意自己的事業，和所謂的銅臭錢以及。功利心，沾上半點關係。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讀書人反而是最好被利用的，當他們覺得你是自己人，就很容易為你打開一個別人非常艱難，也跨越不過的通道。

  而這個通道，也就是渠道。

  不是說用金錢開的通道，不能叫做渠道，而是因為，一個公司在一開始的時候必須要穩紮穩打，這樣累積的資本越雄厚，將來一次性爆發的能量就越強大。

  所以，林彥就是衝著自己“學習心得”這本書，打開的渠道而來的！

  方先生被林彥的文化，明顯愣了一下。

  他不太理解為什麽林彥會對這種事情感興趣。

  但出於對林彥的信任，他還是沒有問原因，就老老實實的回答：“周圍的幾個省，徽省、蘇省、海省、贛省、閩省，這幾個的鋪設，不比浙省差多少。”

  “一是因為，您的學習心得這本書確實好，”“第二是因為咱們這套組合拳，在浙省本土取得的的成績非常好，”“第三是因為他們和我們浙省比鄰，所以更加相信我們。”

  “綜合下來，浙省的覆蓋率，幾乎達到95%，”“而這幾個省的覆蓋率……”

  方先生深吸一口氣，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能將台城這個小地方的一家小出版社，將一本書覆蓋到全省95%以上，甚至還能取得周邊這麽多省，這麽驕人的成績。

  想到自己，要和真正的背後推手，這件事最大的功臣，乃至於締造者說出這個消息，他不由得想起，剛剛高考結束沒多久，等那一天，在炎熱的夏天，被很多保安團團圍住的那個少年。

  那個從始至終，一臉淡然，然後將企劃案交到自己手上，被自己驚為天人的林裔。

  這一刻，恍如隔世。

  斐然出版社一直都沒有辦法，突破台城這個地域限製，可是現在，不但突破了台城，甚至突破了浙省，成了全國性的大出版社！

  這一切，過去的時間，不過短短幾個月而已。

  而這一切的締造者，現在也不過是一個大一新生，但也已經是一家投資公司的老板。

  即便已經是將這個消息消化了這麽久的時間，方先生到此時此刻，仍然覺得有一些如夢似幻。

  “這幾個省的覆蓋率……”

  方先生咽了一口唾沫，道：“達到了百分之八十以上！”

  “其他沒有直接土地接壤的省，如湘省、粵省、豫省等，則達到了百分之六十五到百分之七十五不等！”

  “但是非常可惜的是，越到北方，我們能伸手的餘地，就越低。”

  “不過也多虧了林先生您一開始的建議，”“所以，我並沒有選擇穩紮穩打，而是聽您說的那樣，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將這本書推廣到全國各地。”

  “不過感到非常可惜的一點就是，我怎麽都想不通，為什麽這麽好的一本書，”“是真正的老少皆宜，所有人都用的到，哪怕不是用來學習，在生活當中也可以給我們巨大的幫助……”

  “在南方如此，風靡一時，在北方，水花卻不夠大。”

  說到這裏，方先生突然壓低了聲音：“我懷疑很多省份的代理，有私下侵吞的嫌疑！”

  方先生的聲音中，有些憤憤不平。

  林彥挑了挑眉，他心中清楚，未來時代版權上的糜亂，從此刻已經初見端倪。他緩緩對電話另一邊的方先生說道：“未必是代理私下侵吞，”“我覺得還有非常大的可能，就是這些代理或者這些代理手下的其他人，將這本書給盜版了。

  方先生一聽，頓時驚駭莫名。

  盜版？

  “可是，我合作的，都是正規的出版社，或者是出售渠道商！”方先生訥訥的說道。

  這本書，是他和林彥的心血。

  如果真的是因為自己識人不明而選擇了監守自盜的代理商，那這份責任就是在他的身上，他感覺自己特別對不起林彥。

  這樣的愧疚感，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畢竟林彥對他是有恩的，拿出一本任何出版社代理都會起飛的學習心得這本書，讓在台城，奄奄一息的斐然出版社，一躍成為全國性知名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