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不做了？”

  林彥一邊把存折放回自己的袋子，一邊淡淡道：“因為我要軍訓。”

  “軍訓期間，不能外出。”

  “也不能帶手機打電話。”

  說著，他在小劉目瞪口呆的反應下，飄然遠去。

  林彥在路上又接到一個電話。

  “喂，哪位？”

  “林先生，是我。”電話裏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是方先生。

  聽方先生叫林先生，感覺還不錯。

  “這段時間，那個小劉為您辦事還順心嗎？”方先生問道。

  “小劉還好，不過你不怎麽好。”林彥道。

  “我？”方先生有些慌張，“是我哪裏得罪林先生了嗎？”

  “得罪還沒有。”

  方先生頓時鬆了一口氣。

  “不過也快了。

  方先生整顆心都提起來了。

  “你要是解釋好，也沒問題。”

  聽到這裏，方先生長長籲了一口氣：“究竟怎麽了，您直言吧。”

  “這話應該是我問你吧？”

  “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我可不相信你是為了區區小劉給我打這個電話。林彥冷笑一聲。

  “林先生目光如炬。”方先生苦笑。

  這個相對淳樸的時代，除了呆就是蠢，又有幾個人能逃得過他林彥的法眼？

  林彥和方先生自從代言教輔書籍以及學習心得這本書的出版，兩項合作之後，一直保持著聯係。

  不知道為什麽，方先生對林彥總是顯得很特別，那種態度一點都不像是麵對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郎，反而像是對著一個讓他感到非常尊敬的長輩。

  對此林彥略有所覺，他不知道原因，也沒有問方先生。

  方先生也沒有主動提及。

  林彥出版學習心得以及代言教輔書一係列的決定，一是為了短期盈利，二是為了打響自己的名聲。

  之所以選擇斐然出版社，一是因為這家是台城本地出版社，又近又親切，底子清楚。

  二是因為這家出版社麵臨即將倒閉的局麵，所以更容易孤注一擲，接受自己的提議，幫自己達成想要的目的。

  對林彥而言，這是合則兩利的一次簡單合作，過後大家各奔東西即可。

  畢竟時代在飛速發展，自己的財富也將成幾何趨勢暴漲，區區一個地方性的出版社，以及出版行業這微薄的利潤，並不足以令他將更多心神放在這裏。

  隻不過，自從方先生主動用自己的錢，先行墊付林彥的分紅開始，兩個人的關係，總算脫離一段非常生硬的短期合作階段，反而常常溝通，尤其在林彥帶著爸媽和兩個姐妹搬家城裏的時候，方先生更是親自過來幫忙，搬家結束以後，也總是來串門，並和林彥一起談古論今。

  林彥用重生之前所見所聞高談闊論，每每讓方先生拍案叫絕，佩服不已。

  兩個人的關係就一直穩定至今。

  其他不說，在這個時代，能全資開一家出版社，本身就證明了一定的實力。

  多個朋友多條路，方先生對自己這麽恭敬，包括林彥的那幾身衣服，以及在這個時代，讓人眼前一靚的時髦萬向輪行李箱，乃至於他手裏剛剛拿到不久的諾基亞6150型號的手機，都是方先生找路子的幫忙置辦的。

  這畢竟還不是未來完全開放的時代，有方先生在一邊幫襯，起碼林彥能省很多時間。

  所以林彥也投桃報李，在聊天過程中，偶爾對出版行業的未來前景，點題給方先生，讓方先生驚呼不已，大感林彥是一個真正的天才。

  有著對未來，最敏銳的觸覺！

  “跟著林先生走，絕對錯不了！”這是方先生唯一的感覺。

  他甚至不止一次的向林彥提出，要跟林彥一起合作，並不局限於出版社，乃至於是開一家新公司。

  他可以提供資金，但公司的負責人，則由林彥擔當。

  如果林彥不想要他的資金，他也可以聯係幫忙尋找天使投資。

  但是對於開公司這件事情，林彥一直都沒有鬆口，方先生最後急了。

  他提出自己可以借一筆錢給林彥開公司，如果公司開的好，這筆錢就是借款的，到時把錢還上來，公司還是林彥的。

  如果公司開的不好，這筆錢就不是借款，而是他對公司的投資參股。

  可謂是誠意滿滿，並且十分看好林彥的未來。

  隻不過林彥心中另有打算。

  開公司他是一定會開的，但不是現在。

  至於開公司的錢，他也不要別人借，更不要別人參股湊。

  他想開一家，由自己全資的投資公司。

  未來也不上市，不做財產披露。

  當然，現在想這些還太早了點。

  現在又接到方先生的電話，讓林彥不禁回想起，方先生之前的熱切。

  “直接說吧，找我究竟有什麽事？”林彥對著電話另一邊的方先生問道。

  方先生幽幽歎了一口氣：“林先生，是我對不住你……”

  對不住？

  這三個字可就敏感了。

  林彥在心裏想了一遍，方先生有哪裏可以對不住自己的地方。

  出版社的分紅和稿酬，基本上都是在賬單出來之後，方先生就提前墊付了。

  自己也憑著第一期的收入，在98年的期貨市場，浪了一圈。

  錢在自己口袋，其他合作還沒有。

  他怎麽就對不住自己了？

  林彥想了一圈，沒有想明白。

  好奇問道：“出什麽事了？”

  “唉！”方先生在話筒裏重重歎了一口氣。

  “第一件事，是您現在的大學校長，之前給我打了一次電話，向我了解了您和我們斐然出版社，整個合作的前因後果。”

  “所以，您之前跟我說，想要享受大學悠閑生活的美好願景，可能要泡湯了。”

  “貴校校長已經知道你的才華，您的光芒已經被他們發現。”

  “林先生，您是藏不住了。”

  林彥的額頭默默打出一個“？”的符號。

  自己沒有聽錯吧？

  老方在說什麽？

  “等等，浙省大的校長，為什麽會打電話給你，又為什麽會問你關於我的消息？”林彥狐疑問道。

  如果不是林彥經過這段時間的了解，已經很相信方先生的為人，這一刻他也不禁有些懷疑：“不會是因為老方，太想要和我一起開公司，所以才故意坑我吧？”

  否則一個杭城的大學校長，一個是台城的小出版社老板，他們兩個人什麽時候開始有了交集，還有相互之間的電話號碼能打電話……方先生心裏開心，嘴上越發苦澀：“這事情還真是沒辦法……”

  “浙省大的校長，是從您的學習心得這本書，知道您是作者，並且和我們斐然出版社有合作，”“於是托了關係，請了一個我無論如何也拒絕不了的人做中間人，要到了我的號碼，”“我實在是拒絕不了，也沒有辦法說謊話，所以就將您和我們出版社的合作前因後果，全抖了個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