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兩麵三刀
作者:石章魚      更新:2022-02-17 09:57      字數:7232
  張合歡閉上雙眼,仔細思索了一下,自己心中究竟最愛得是誰?一會兒眼前浮現出楚七月的樣子,一會兒變成了安然,一會兒又變成了喬勝男,甚至還想到了文詠詩,張合歡搞不清楚,往往聰明人都會被非常簡單的問題困擾。

  張合歡得出一個結論,自己根本不懂愛,他上輩子缺愛,人生回檔之後,可能是老天爺要補償自己吧,一股腦將這麽多位優秀的女孩子送到自己身邊,偏偏自己現在的思想從根本上發生了變化,不再像過去那樣走腎,非得選擇走心,走著走著,連他自己都迷糊了。

  喬勝男一個小時後來到了張合歡的音樂工作室,她是第一次過來,對張合歡創造的奇跡她已經見怪不怪了,這個人活著就是在不停的折騰,而且不論在什麽地方總能折騰出一些花樣。

  安然情緒穩定了許多,隻是仍然不愛說話,她主動給喬勝男煮了咖啡。

  喬勝男打量著工作室的環境,張合歡道:“想不想參觀一下?”

  喬勝男搖了搖頭道:“我來說點事情,交代完了就走,這麽大地方就你一個人?”

  張合歡道:“安然想要清淨,所以我給員工放了幾天假,我在南江還沒買房子。”

  喬勝男道:“環境很不錯了,你倒也有心。”

  張合歡總覺得喬勝男這句話裏還有別的意思,他和喬勝男之間的關係算是有些曖昧吧,不過隨著喬勝男來到南江執行任務,他們之間的發展就突然停滯,曖昧的氛圍就變得越來越淡,一度老媽還將喬勝男當成理想的兒媳婦呢。

  安然送上咖啡,喬勝男說了聲謝謝,聞了聞咖啡的香氣:“安小姐請坐。”

  安然在張合歡身邊坐下了:“是不是已經查清楚了?”

  喬勝男道:“他殺,表麵上看是入室搶劫,我們調查小區的監控,發現了一些線索,目前正在追捕凶手。”

  安然眼圈又紅了:“不可能,南江院子的物管一直都很好,過去從未發生過類似的事情。”

  喬勝男道:“的確如此,如果排除偶然性的入室搶劫,那麽就隻剩下一個可能,那就是蓄意謀殺,在死者去世之前,作為她的女兒你有沒有發現她有反常的舉動嗎?”

  安然搖了搖頭,母親出事的時候她人在滬海跟公司談解約呢,本來說好了她去了就能簽手續,可新畫方麵不知怎麽又變卦了。

  喬勝男道:“我們在罪案現場發現了一些東西。”

  安然道:“什麽東西?”

  喬勝男麵露難色,看了張合歡一眼,張合歡道:“要是不方便說我可以回避。”

  喬勝男道:“不用回避,就是在駱清揚的電腦裏發現了一些不雅視頻,有許多都是死者本人的。”

  安然錯愕地瞪大了雙目,她用力搖了搖頭:“不可能,不可能的。”這對她來說實在是太難接受了。

  喬勝男道:“你對千代集團了解多少?”

  安然道:“我不知道,我們關係不好,所以她的生意我從不過問。”

  喬勝男道:“千代集團不僅僅是一個製衣集團,同時也擁有不少的模特兒,根據我的調查,死者生前曾經利用公司的模特兒從事過權色交易。”

  張合歡一旁聽著都有點顛覆三觀了,臥槽,駱清揚居然幹這個?喬勝男臥底千代肯定掌握了證據不然不會這麽說。

  安然道:“不可能,為什麽?人都已經死了,你還要詆毀她?”

  張合歡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冷靜下來。

  喬勝男平靜道:“不是詆毀,是事實,千代集團涉及許多犯罪行為,權色交易隻是其中之一,目前公司正在全麵清查中,根據我們目前掌握的證據,駱清揚有過許多違法的行為。”

  安然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她的事情我根本不知道,我和千代集團也沒有任何的關係。”

  喬勝男道:“恐怕並不是這樣吧,你早就是千代集團的股東,千代負債累累,駱清揚遇害,這些債務自然就落在了你的身上。”

  “你說什麽?”

  張合歡開始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此時羅培紅打來了電話,張合歡出門去接。

  羅培紅的語氣非常緊張:“合歡,出大事了,千代集團虧空兩個億,千代集團的法人是安然,她要承擔主要責任的。”

  張合歡愣住了,這就意味著安然無法從負債累累的千代集團置身事外,以常理來論,身為母親的駱清揚是不可能這麽坑自己閨女的。

  羅培紅沒聽到張合歡說話,以為他也被嚇住了:“你沒事吧?”

  張合歡道:“沒事,紅姐,您接著說。”

  羅培紅又告訴張合歡,安然的經紀約如今還在新畫,新畫方麵從未有過跟她解約的意思。

  張合歡接完這個電話,回去的時候看到安然坐在那裏抹眼淚,喬勝男默默喝著咖啡。

  安然用紙巾擦幹淨眼淚道:“我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成了法人,我……我從未參加過千代集團任何的會議,更沒有介入經營。”

  喬勝男道:“你說得這些情況我全都記錄下來,也會一一核實,不過我是負責刑偵的,關於經濟上的事情不歸我管,近期肯定會有專人找你調查。”

  安然道:“我有個請求,你們掌握的那些視頻可不可以保守秘密?”

  喬勝男道:“放心吧,我們有紀律的,不可能泄露死者的隱私。”她起身告辭。

  張合歡讓安然去休息,自己送喬勝男出門。

  來到門外喬勝男停下腳步:“你是不是有話要說?”

  張合歡點了點頭:“我聽說千代集團有好多債務,安然是法人要承擔責任?”

  喬勝男道:“有這回事。”

  “你不覺得這件事像一個局嗎?你去千代臥底的目的是什麽?你難道看不出這其中有問題?一定嶽開山。”

  喬勝男皺了皺眉頭:“我的工作不需要你來指點。”

  “我不是指點你的工作,我隻是想說說我的想法,駱清揚卷入權色交易,那些不雅視頻為什麽會出現在現場,什麽入室搶劫,根本就是蓄意謀殺,駱清揚的存在威脅到了嶽開山的安全,或者你們的調查引起了嶽開山的警覺,他找人幹掉駱清揚,然後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她的身上。”

  “有證據嗎?”喬勝男在心底認同張合歡的分析,但是分析的再準確還是需要證據的。

  張合歡憤然道:“去特麽的證據,嶽開山太狠了,害死駱清揚不說,還把所有的壞事都栽在她的頭上,想方設法給安然留了那麽多的債務,這筆帳,我必然要跟他算。”

  喬勝男道:“張合歡,我警告你不要擅自亂來,我們警方自然會調查取證,不用你過問。”她了解張合歡的脾氣,這貨脾氣上來就沒有不敢幹的事兒。

  “調查取證,你臥底好幾個月,調查到什麽了?不該死的死了,該抓的沒抓到。”

  喬勝男怒道:“我的事情不用你來評價。”

  張合歡道:“這麽明顯的事情你們為什不去調查,駱清揚死了,線索斷了,罪名全都落在她的身上,你們不要始終盯住千代集團,去查山水集團,我就不信那麽大的山水集團就沒有一丁點的問題。”

  喬勝男瞪了他一眼,轉身離開,以沉默表達對他的抗議。

  走了幾步,她意識到自己還有話沒說,停下腳步,卻並未回身:“你幫忙留意一下安然的動向,有任何人跟她聯係你要第一時間向我通報。”

  “她替千代集團背了兩個億的債,這兩天會有無數債主上門。”

  喬勝男道:“除了法律,誰都幫不了她。你問問她,駱清揚有沒有留給她什麽重要的東西,是否說過一些啟示性的話?”

  “我知道,合適的時候我會問她。”

  張合歡不信,他可以幫助安然,隻要有他在,就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到安然。

  安然清楚逃避不是辦法,身為千代集團的法人,她必須要解決麵臨的債務問題,張合歡陪同她前往集團辦公地點,這是為了幫助安然從麻煩中解脫出來。

  公司已經暫時停業,駱清揚的遇害讓千代集團完全停擺。

  安然坐在母親的辦公桌前,房間裏被搜了個遍,檢察機關已經提前取證,在最終的結果沒有出來之前,還無法啟動破產申請程序,駱清揚現在麵臨多項罪名,其中一項就是涉嫌騙取貸款。

  銀行方麵已經申請查封千代,安然捂著頭:“我不知道應該怎麽辦了?”

  張合歡道:“不用怕,虱多不癢債多不愁,首先證明你跟千代沒有任何關係,你這個公司法人是她在你不知情的狀況下安排的,現在咱們找一些相關證據。”

  安然這才想起今天過來的目的,兩人開始在辦公室內尋找線索,其實公安機關和檢察機關都已經來過,他們很難再發現有用的線索。

  兩人正在忙活的時候,季明光來了,他是安然現在的經紀人。

  季明光進入辦公室看到屋內一片狼藉的場景,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安然道:“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季明光道:“打了無數個電話你不接,所以就抱著試試看的態度過來了。”

  安然把季明光介紹給張合歡,季明光向張合歡點了點頭,連伸手的意思都沒有:“安小姐,可不可以單獨談談?”

  安然道:“沒必要,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秘密,你說吧。”

  季明光道:“我最近洽談了一部電影,劇本我……”

  安然搖了搖頭:“我之前在滬海跟你說得已經非常清楚了,我要和新畫解約,我不想接任何的工作,新畫方麵也答應解約了,為什麽會變卦?”

  季明光道:“當時解約是駱女士替你談得,可現在情況發生了改變,請恕我直言,合同上有明確的賠償規定,你現在的狀況承擔不起。我今天過來是代表嶽先生告訴你,千代的債務他可以替你解決,但前提是你要服從公司的安排。”

  安然斷然拒絕道:“不,我不需要他的任何幫助,我也不會執行合同。”

  季明光還想說話,張合歡道:“你聽得還不夠清楚嗎?你回去告訴嶽開山,我想見他。”

  季明光望著張合歡,此前他們在電話中就有過一次交鋒,這小子出言不遜讓自己去死。

  季光明道:“你以為自己是誰啊?嶽總不會見你。”當著兩人的麵他給嶽開山打了一個電話,撥通後匯報了一下情況,嶽開山讓他將手機遞給安然。

  安然看了一眼張合歡,張合歡報以鼓勵的目光,安然從他那裏得到了勇氣,接過電話:“嶽總!”她是嶽開山的幹女兒,現在不稱呼他為幹爹而是嶽總,心中有跟他徹底劃清界限的意思,其實叫他嶽總也沒錯,畢竟

  嶽開山的聲音低沉溫和:“安然,為什麽不肯接我電話啊,你媽媽的事情我很難過,但是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我並不方便出麵,你理解嗎?”

  安然道:“我自己可以處理好。”

  “你處理不好吧,千代集團的情況我都清楚,清揚糊塗啊,怎麽可以給你留下那麽多的麻煩,你不用擔心,我會幫你處理好一切問題。”

  安然道:“不用。”

  嶽開山道:“你晚上有沒有空,來家裏吃頓飯吧,我想跟你好好聊聊。”

  安然道:“我的合約……”

  “小事一樁,你來吧,咱們當麵談。”

  安然將手機還給了季光明。

  季光明道:“安小姐,新畫對你不錯的,沒必要總想著解約,你拍得那部《秦淮十三釵》已經過審了,很快就會安排上映,憑新畫的實力,和章導的口碑,這部電影一定會讓你一炮而紅的。”

  安然道:“我的事情不要你管,我會跟嶽總說清楚。”

  季光明還想說什麽,張合歡一瞪眼:“你聽不懂人話怎麽著?”

  季光明道:“什麽素質。”

  張合歡指了指門外,示意他趕緊走人,再不走就準備擼袖子暴力驅逐了,季光明雖然是個律師但是他也不敢跟張合歡硬頂,發現這貨並不好惹。

  季光明走後,安然撲入張合歡的懷裏緊緊抱著他,臉貼在他胸前:“是嶽開山害死了我媽媽,我不會呆在新畫了。”

  張合歡撫摸著她的秀發,柔聲道:“放心吧,我陪你去,我倒要會會這個嶽開山。”

  嶽開山就住在南江院子,此前張合歡並不知道,山水集團開發了這裏,嶽開山選擇的住處並非位於小區中心,而是小區的東南角。

  當然這隻是嶽開山諸多房產之一,他選擇在這裏請安然吃飯,似乎別有一番深意,張合歡將之理解為惡毒,這不是故意要勾起安然的痛苦嗎?

  張合歡的不請自來應該在嶽開山的計算之中。

  進入嶽家的院子,發現這片院子是特別規劃,足有三畝地的中式庭院布局合理,園景精致,美輪美奐。

  餐廳就在水池旁,和起居區並不想連。

  嶽開山坐在餐廳內飲茶,看到他們兩人進來,嶽開山微笑站起身:“你們來了。”從他的招呼聲中可以看出他並沒有因張合歡的到來而感到驚奇。

  張合歡留意到餐具準備了三套,這就證明嶽開山早有準備。

  安然雖然心中對嶽開山充滿了仇恨但是表麵上並未流露出來,低聲道:“嶽總。”

  嶽開山笑容仍然溫暖,望著張合歡故意道:“這位是……”

  張合歡道:“我是她的男朋友張合歡。”

  安然抬頭看了張合歡一眼,心中湧出一股暖流,這還是他第一次在別人麵前承認是自己的男朋友,可馬上又意識到,也許張合歡隻是通過這種方式來支持自己,向嶽開山證明他會保護自己。

  嶽開山道:“安然是我的幹女兒,這件事我都沒有聽說過啊。”

  安然道:“嶽總,認您當幹爹是我媽媽的意思,現在我媽已經走了,這件事就此作罷吧,我也高攀不起。”她不可能再叫此人為幹爹,否則就是認賊作父。

  張合歡道:“反正也沒什麽血緣關係,在法律上也不承認是親屬關係。”

  嶽開山嗬嗬笑道:“小張說得對,安然,無論你怎麽想,可我始終把你當成親生女兒看待,坐吧,咱們邊吃邊聊。”

  三人坐下,安然自然坐在張合歡身邊,嶽開山坐在他們的對麵。

  嶽開山微笑望著張合歡:“喝酒嗎?”

  張合歡搖了搖頭,他們今天原本就不是來喝酒吃飯的。

  嶽開山道:“多少喝一點吧,不然別人會以為我這個做主人的招呼不周。”

  張合歡道:“今天冒昧來訪其實是有些事想跟嶽先生商量,還是不喝酒了。”

  嶽開山道:“也好,那就飲茶。”

  安然道:“嶽總,我想和新畫解約。”

  嶽開山的表情雲淡風輕:“新畫跟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安然愕然望著嶽開山。

  嶽開山拿起筷子吃了口菜,張合歡發現桌上都是素菜,看來嶽開山是個素食主義者,背地裏幹著殺人放火的勾當,表麵上還裝得慈悲和善,這種兩麵三刀的人物世上並不少見。

  安然沒動筷子,張合歡也沒動。

  嶽開山笑道:“吃啊,是不是吃不慣素菜?怪我,我皈依佛門,戒葷腥已經十五年了。”

  張合歡道:“嶽總真是毅力驚人啊。”

  嶽開山道:“不需要什麽毅力。”他停下筷子,向安然道:“你想解約直接向經紀人提出吧,對了,千代的債務你不用擔心,我會全部承擔下來,現在我已經讓人去處理,交接手續辦完之後,你唯一的債權人就是我。”

  安然望著嶽開山,已經控製不住內心對他的厭惡和仇恨。

  張合歡嘲諷道:“嶽先生真是個大慈善家。”

  嶽開山道:“清揚畢竟跟我朋友一場,她死了,她的女兒我不來照顧,誰來照顧?”

  安然有種起身跟他理論的衝動,張合歡抓住她的手,安然的手冰冷,她在不斷顫抖著。

  張合歡道:“嶽先生跟新畫沒有關係,跟千代也沒有一丁點的關係,撇得真是幹淨啊。”卡到用時方恨少,過去百夫長係統動不動就給他推送真話卡之類的道具,可最近不知怎麽了,道具商城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及時推送了。

  張合歡心說我需要啊,我太需要了,給我一張真話卡,讓嶽開山這隻老狐狸把他的罪行原原本本都交代出來。

  嶽開山微笑道:“小張,我聽說你搞了一家娛樂公司,也簽了幾個藝人,是不是打算把安然挖到你那裏?”

  張合歡道:“是!安然不喜歡新畫,難道沒有離開的自由嗎?”

  嶽開山喝了口茶道:“年輕人,生意場上什麽最重要?誠信!人無信不立,事無信不成,商無信不興!”

  張合歡道:“嶽先生真是滿口仁義道德。”潛台詞就是背後全都是男盜女娼。

  嶽開山笑道:“做人就要心存善念,任何時候都不要忘了感恩二字,當年我如果不是心存善念就不會幫助清揚她們母女。”

  安然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憤怒:“不錯,她能有今天就是拜你所賜。”

  嶽開山歎了口氣道:“你這孩子為何要這樣說?你媽媽遇害我也很傷心,你總不能將所有的責任歸咎到我的身上,我沒有逼她去違法亂紀,我一向奉公守法。”

  安然的眼圈紅了:“她一直都在幫你做事,你敢說你跟那些事一點關係都沒有?”

  嶽開山將手中的茶盞放下:“警察已經調查過我,我對警察是這樣說的,我對駱清揚的犯罪行為一無所知,對她的所作所為,我很心痛,很惋惜,也很後悔,後悔沒有早一點發現她的行為,不然我一定會阻止的。”

  安然道:“嶽開山,你不要再裝好人了,我媽媽跟你是什麽關係?你心裏明白。”

  張合歡拉著安然在他身邊坐下,他始終在觀察嶽開山,不得不承認,這是個不好對付的家夥,無論嶽開山實力如何雄厚,他膽敢欺負安然自己就不會放過他。

  嶽開山用餐巾擦了擦唇角:“我很痛心!清揚如果泉下有知,也不想看到你我鬧成這個樣子。”

  “你不要提我媽媽的名字,你沒資格!”

  嶽開山道:“雖然你不認我這個幹爹,可我還是要教你幾句話,人想要更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就不要有太大的棱角,要學會低頭,不然就會被現實碰得頭破血流。”說話的時候犀利的目光投向張合歡。

  張合歡平靜望著嶽開山:“嶽先生活了這麽大的年齡不懂得退讓二字怎麽寫嗎?”

  嶽開山微笑道:“你建議我退讓?”

  張合歡道:“吃齋念佛化不了種下的孽債,這個世界上真相是永遠掩飾不了的,駱總已經去世了,該承擔的不該承擔的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嶽先生為什麽就不能對她的家人好一點?”

  “還不夠好嗎?如果我不出手,安然已經被債主包圍,新畫跟我沒關係,就算有關係我也不可能任由你毀約,我這個人最重信義。”

  張合歡道:“信義這兩個字在嶽先生身上提現得淋漓盡致。”

  嶽開山哈哈大笑,笑到最大聲的時候卻戛然而止,冷冷望著張合歡:“諷刺我?年輕人,你太不知天高地厚,隻要我不高興,你現在擁有的一切就會化為烏有。”

  張合歡望著突然狂妄的嶽開山點了點頭道:“這句話我記住了,我也告訴你,誰讓安然不高興,我就會讓他悔不終生,這個世界上除了我,沒有人可以欺負她。”他摟著安然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望著嶽開山:“殺人償命,欠債還錢,誰都大不過法!”

  嶽開山道:“成就一個人不容易,毀掉一個人卻很簡單,安然啊安然,明明可以走向光明,為何你要選擇黑暗?”

  安然望著他一字一句道:“你才是黑暗!”

  離開嶽開山的住處,張合歡本來擔心安然會哭,可是看到她雖然眼圈紅紅的卻沒有淚水,也許這兩天淚水流得太多,已經無淚可流,也許是她認識到流淚也於事無補,必須學會堅強麵對人生。

  安然此時接到了警方的電話,通知她可以去認領遺體了。

  張合歡陪著安然辦理完遺體移交手續,聯係殯儀館運走了駱清揚的屍體,順便敲定了火化的時間。

  一切辦完都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兩人還沒吃飯,張合歡本想提議去吃點東西,老爸張家成突然打來了電話,卻是佳誠物流被郵政管理局給查了,據說是有客戶舉報,老爸問他有沒有這方麵的關係。

  張合歡讓老爸不用緊張,他不認識這方麵直接的關係,隻能打聽一下。

  張合歡思來想去,他缺少官場上的朋友,朋友裏麵高幹子弟隻有喬勝男,而且她現在就在南江,張合歡抱著試試看的想法打了個電話,喬勝男讓他把詳細的情況說一下,她找人幫忙解決。

  張合歡順便將今晚和嶽開山見麵的事情說了,喬勝男認為他們和嶽開山當麵衝突是不明智的行為,嶽開山這個人手段很陰狠,撕破臉皮之後他會更加肆無忌憚地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