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人類未來下棋下不過電腦了？”

  實際上還不用等到多遙遠的未來，明年就會有一場載入史冊的人機大戰。

  地球上的國際象棋第一人，在六番戰中以2比4輸給了深藍，引起舉世嘩然。

  不過這個時候，圍棋界的表現還是比較平靜的，認為圍棋比國際象棋複雜多了，電腦用窮舉法是不可能下得過人類的。

  按照專業的說法，圍棋的走法疊加，數量超過星星的總量。

  這種論調看似有道理，但電腦為什麽非要用窮舉法來學棋呢？

  陳飛揚說道：“未來計算機技術的發展方向，不僅僅是網絡信息技術和網絡商務，真正最有劃時代意義的，是人工智能。”

  老金忍不住問了一句：“什麽是人工智能呢，是不是指機器有了人類的意識，相當於科幻電影裏的機器人？”

  “其實沒有那麽複雜，一句話來形容，人工智能就是研究如何讓計算機做隻有人才能完成的工作。”陳飛揚解釋了一句。

  這裏是互聯網大會，在場的除了老金之外，全都是玩計算機的，對人工智能這個概念當然不陌生。

  但是也僅僅限於不陌生了，大家目前的眼光都聚焦在如何利用互聯網來賺錢上，誰會去費力不討好地研究什麽人工智能。

  那玩意太燒錢了。

  但是最終他們都會走上這一步的。

  ……

  吃完這頓飯之後，老金邀請陳飛揚到他在西湖邊修建的屋子裏去坐了一會。

  屋子裏的陳設其實很簡單，也沒經過什麽裝修，沒有多少家用電器，最多的就是書，充滿了書卷氣。

  陳飛揚想起前世看過的一個明星訪談，著名演員陳道名在回憶他去錢中書先生家裏拜訪的時候，直觀地感覺到了文化的力量與厚重感。

  用陳道名的話來說：“說出來你們可能不相信，他們家沒有電話，沒有電視，也沒有其他的東西，唯一響的就是熬中藥的藥罐子。

  你可以在他們家聞到書香的味道，在他們家可以聽到一種安靜，也可以看到從容。

  真的是你會感覺在他們家裏，在文化麵前，自己狗屁都不是。”

  陳飛揚在老金的這座小屋裏，也感覺到了文化的份量。

  老金笑著說道：“你別用這種目光看著我，我讀的書其實很少，而且大多數情況下都是淺嚐輒止，深度不足。”

  這句話裏有自謙的成分，老金是出了名的博覽群書，不過看得越多，就感覺讀書越少。

  至於他看書的深度，跟搞研究的專業人士相比確實淺了一些，但比起絕大多數普通人，不知道高到哪裏去了。

  他寫書的年代可沒有網絡，查資料不可能到上網掃一眼，就感覺自己全懂了，還能到處裝逼。

  那都是實實在在靠看書學到的知識。

  老金從書櫃裏抽出了一本線裝書遞給陳飛揚。

  陳飛揚看了一眼就呆住了。

  書名非常奇葩：“忙豁侖扭察脫必赤顏”

  這特麽神馬鬼東西？

  見到陳飛揚的表情，老金得意地笑道：“你再翻開書看看內容。”

  陳飛揚翻開書，全是嘰裏咕嚕的漢字，每個字都認得，但連起來就讀不懂了。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有字天書嗎？

  老金笑了笑，說道：“我告訴你吧，忙豁侖是蒙古的意思，扭察是秘密，脫必赤顏是總籍。湊起來，就是蒙古密史。

  相傳這本書裏的內容原是蒙古皇室的秘密典籍，絕不外傳，保存在元朝皇宮之中。

  元亡後，被明朝皇帝得了去，讓人將嘰裏咕嚕的讀音直接用漢字寫了出來。

  我的射雕英雄傳裏，成吉思汗的事跡，主要就取材於這本書裏。”

  陳飛揚腦海中靈光一閃，問道：“九陰真經的靈感就是來自於這裏？”

  “哈哈，聰明。”老金說道：“第一次見麵，也沒什麽拿的出手的東西，這本書送給你。”

  陳飛揚沒有假意推辭“使不得，太貴重了”。

  這麽有意思的東西，不收白不收。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陳飛揚把書收下，順手問道：“我們應該算是忘年交了吧？”

  陳飛揚心裏清楚，老金送東西給自己，是在感謝自己，有心去做慈善，幫助他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前妻。

  “我很喜歡你這樣的年輕人，我再寫一副字送給你。”

  老金潑墨揮毫，現場寫了四個大字送給陳飛揚。

  “俠之大者”。

  陳飛揚自我感覺，武林盟主四個字更符合自己的氣質，而且老金親自蓋章，自己的武林盟主就更名正言順了。

  但是老金既然寫了俠之大者，陳飛揚也不好意思挑三揀四。

  “我寫了那麽多小說，這四個字是我本人最欣賞，最喜歡的，也是我沒有做到的。”老金看著陳飛揚，認真地說道：“我從你身上看到了難得的俠氣，我希望你能夠做到。”

  陳飛揚雙手接過這副字，感覺到了很重的份量。

  他從二十多年後重生而來，如果想要躺的話，可以無比輕鬆地加入柳掌門之流，當買辦，賺大錢。

  但他選擇了一條艱難的路。

  不敢大言不慚地說是為國為民，但求問心無愧，為國家和民族複興稍稍做出那麽一點微不足道的貢獻。

  ……

  告別老金，回到九點之後，老馬小馬丁三石等人還在酒店大堂的沙發上坐著，表麵上是在聊天，實際上是在眼巴巴等著陳飛揚回來。

  被老金單獨邀請去家裏坐坐，那是多麽榮幸，有排麵的事情。

  當陳飛揚回到酒店，他們立即停止了聊天，忙不迭地迎了上來。

  然後他們就看到陳飛揚帶回來一本書和一副字。

  書是天書，沒人看得懂。

  字卻是人人認識。

  “俠之大者”，牛逼閃閃，排麵拉滿。

  幾個未來的互聯網大佬，都用小迷弟的眼神看著這副字。

  老馬非常羨慕：“陳總，能不能把這副字轉讓給我，我要掛在達摩院裏。”

  小馬則是說道：“真跡我就不要了，能不能臨摹一副給我啊？”

  小馬哥，永遠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