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小霸王這事，還真的不能怪程龍。

  認真說起來，程龍代言的所有品牌毒發身亡，其實都跟他關係不大。

  但偏偏他都趕上了。

  這個毒奶體質，也沒誰了。

  小霸王公司是怎麽作死到這個地步的呢？

  段勇平一通操作，讓小霸王大賣特賣，賺得盆滿缽滿。

  工人的工資也加了，老板的收入也多了，所有人都很滿意。

  唯獨段勇平自己，沒有從這場盛宴中得到什麽好處。

  於是他就向意華集團提出，把小霸王廠改製，給他股份。

  這個要求被意華集團拒絕了。

  意華的總經理陳健仁認為，小霸王發展到這一步，已經走上了正軌，已經不需要段勇平來力挽狂瀾了。

  你要幹就幹，不幹就滾蛋。

  接下來哪怕栓條狗，都能躺著贏。

  於是他就說出了那句著名的“別看他走了，想來的人能夠從鍾山排到羊城。”

  段勇平走的那一天，小霸王全廠職工都來送行，很多人都願意跟他走。

  但是段勇平隻帶了六個人，離開鍾山，到東玩創建了步步搞。

  一年過去，步步搞現在欣欣向榮。

  反觀小霸王，家底都敗光了，眼看就要揭不開鍋了。

  未來的小霸王，又要走上以前那種到處貼牌，什麽火組裝什麽的山寨路，完全沒有章法可言。

  經銷商們見勢不妙，果斷下船，跑來投奔段勇平。

  段勇平大喜過望，正在準備跟胡誌彪大幹一場呢，這個時候來了一群生力軍。

  “都是老兄弟了，既然大家信得過我，那我也不能讓大家失望。

  我老段的為人，大家都是清楚的，絕不會讓你們吃虧。

  如果沒有意見的話，接下來我們就可以談談合同。”

  這群經銷商本來就是來投奔段勇平的，又怎麽會有意見呢？

  “都是老關係了，知根知底的，以前的合作非常愉快，我們怎麽可能信不過段總呢？”

  “合同盡快簽好，最好是明天就開始賣步步搞的產品。”

  經銷商們紛紛表示想盡快簽合同，當然簽合同的事情也不可能倉促間說簽就簽，接下來還得談談。

  眼看快要到飯店了，經銷商們表示想請段總吃一頓飯。

  段總婉拒：“今天來了貴客，不好意思隻得失陪一下，改天我吃大家吃飯喝酒。”

  經銷商們環視會議室裏，就看到陳飛揚這個生麵孔。

  這麽年輕的小夥子，還能是什麽貴客？

  段勇平介紹道：“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愛少公司老板，陳飛揚陳總。”

  臥槽，愛少公司老板！

  還好跟步步搞的合同還沒簽，能不能容我再考慮考慮。

  萬一能簽愛少公司呢？

  步步搞現在發展勢頭很好，但是得看跟誰比。

  比起小霸王這種昨日黃花，那當然是春風得意。

  但是比起同領域的愛少公司，那就差了不止一個量級。

  或許消費者隻知道廣告營造的品牌名氣，並不一定清楚市場上真實的狀況。

  但作為經銷商，對於市場是最敏銳的。

  哪家產品賣得好，所有人心裏都有數。

  愛少VCD在同類產品中一騎絕塵，半年銷售額40億，這已經是業內眾知周知的事情了，根本無密可保。

  不知道有多少經銷商，做夢都想賣愛少的產品。

  隻是一直沒法跟愛少公司搭上線，現在見到了愛少公司的老板，能不欣喜若狂嗎。

  麵對陳飛揚，經銷商們無比熱情。

  “陳總果然是年輕有為，一表人才。”

  “何止是一表人才，要不是老段介紹，我還以為是步步搞請來當代言人的明星呢。”

  “陳總，請收下我的名片。”

  這些經銷商，見縫插針的能力最為強悍。

  他們大多數都是江湖草莽起家，沒有讀過多少書，也不跟你講什麽麵子不麵子的，厚著臉皮就上來，絕不矜持。

  陳飛揚連連擺手：“這樣不好吧，在段總的地盤呢，我隻是來做客的，不能喧賓奪主。”

  段勇平能說什麽呢？難道他還能擋著這些人，不許認識陳飛揚嗎？

  他隻能說：“陳總是行業裏的標杆式人物，大家想認識一下陳總，也是很正常的，我可以理解大家的心情。”

  段勇平都這麽說了，陳飛揚當然就不用客氣，把這些名片都收了。

  “陳總，段總，難得今天人湊得這麽齊，趁著大夥高興，我們擺了一桌宴席，請務必光臨。”

  經銷商們倒是打蛇隨棍上，給完名片之後，又想請吃飯。

  陳飛揚可以想象，這頓飯要是真的去吃了，段勇平的心裏該是何等的臥槽。

  所以他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

  他就是想看看段勇平想要臥槽，卻又強忍著不能臥槽的表情。

  在東玩最高級的酒店裏，經銷商們訂了一個最豪華的包間。

  他們非常熱情好客，甚至想要安排著名的玩式服務。

  陳飛揚作為一個從來不沾花惹草的正人君子，當然要堅決拒絕。

  “說好隻是吃飯而已，不要搞其他服務。”

  “嗯，那就隻吃飯，據說本子那邊推出了一種新的菜式，用人來當盤子盛菜，我們是不是應該與時俱進，跟上國際潮流？”

  啊這……你們不要亂來啊。

  陳飛揚連連擺手：“如果這樣的話，我直接就走。”

  “段總，你勸勸陳總，這是我們這邊的特色。”

  嗯，我了解，特色就是特別色。

  段勇平趕緊搖頭：“別瞎說，我又沒吃過這種特色。”

  “哎，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對遠道而來的陳總表示一下敬意，體現我們東玩人的熱情好客。”

  陳飛揚舉手作揖：“多謝各位好意，心領了，我們還是安安靜靜吃一頓飯就行。”

  最終，應陳飛揚的要求，這頓飯沒有吃出什麽特色來，但也絕對不安靜。

  在飯桌上，經銷商們各顯神通，有的旁敲側擊，有的直截了當。

  他們都想賣愛少公司的產品，懇求陳飛揚能夠給一個機會。

  段勇平坐在席間，笑容都有些僵化。

  你們不是說好來投奔我的嗎，怎麽轉頭就去拍陳飛揚的馬屁了。

  難道你們不想做我的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