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掌門城府極深，根本就沒有表露半點對陳飛揚不滿的情緒。

  隻見他笑容滿麵，一副標準的長者對後輩和藹可親的姿態，語氣柔和地說道：“指點談不上，我也有很多需要向年輕人學習的地方，我們共勉。”

  在場的大佬都有點動容，柳掌門真的是虛懷若懷啊。

  不過這種場麵，大家也看得多了，已經習慣了。

  在江湖上，柳掌門一直都是極富個人魅力的商業教父，很喜歡提點幫助年輕人。

  在這一點上，柳掌門遠比很多小肚雞腸，生怕年輕人搶自己生意的大老板要清醒得多。

  他收的小弟越多，混得越好，反過來對他的幫助就越大，他的江湖盟主地位就越穩固。

  柳掌門對兩個老王介紹道：“你們兩位可能還不清楚小陳是誰，他剛剛創業一年半的時間，就已經闖出了名頭，還上了央世的東方之子節目。

  他是今年的央世標王，愛少VCD就是他的產品，除此之外，他還有華興小靈通，還有腦鉑金和匯人腎寶……”

  柳掌門看來確實是認真地收集了陳飛揚的資料，對陳飛揚的所有產業都了解地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陳飛揚的這些產業，說起來也不少了，當然跟在座的大佬相比，隻能算是小打小鬧，但考慮到他的年齡，尤其是剛剛創業一年半就取得這樣的成績，說明潛力非常巨大，不容小視。

  陳飛揚謙虛地表示：“隻是一點運氣，不值一提。”

  柳掌門說道：“正麵擊倒史玉祝，那可不是簡單的運氣兩個字可以概括的。”

  在場的大佬們一聽，紛紛麵露驚訝之色。

  先前聽到陳飛揚的這些產業，隻是感到這個年輕人潛力無限，但沒想到居然在商場上正麵幹倒了史玉祝，那就有點凶猛了。

  陳飛揚再次體會到柳掌門的老辣厲害之處。

  他明擺著是在讚賞陳飛揚，實際上卻是給陳飛揚豎立了一個危險的形象。

  這個年輕人好鬥，心狠手辣，史玉祝就是活生生的榜樣。

  陳飛揚回道：“史總可不是我擊倒的，他是運氣不好，我一直都為史總感到惋惜，如果有一天他能東山再起，我一定會盡全力助他一臂之力。”

  嗯，助他一臂之力，就是把他的一隻手臂斬斷。

  柳掌門對王十塊說道：“你可能不知道，小陳最讓人津津樂道的，就是他的無為而治，他完全放權給手下，自己當甩手掌櫃。

  他還曾經在參加電視節目的時候，公開說過這一點，論調跟你的很一致。”

  王十塊感到很高興，他覺得自己遇到了知音。

  他故意當著王劍林的麵，拍了拍陳飛揚的肩膀，說道：“下個月跟我一起去爬山。”

  臥槽，你想謀殺我嗎，要不要帶照相機？

  陳飛揚一臉笑容地婉拒：“很榮幸得到王總的邀請，但我下個月很忙，恐怕抽不開身。”

  “你不是當甩手掌櫃的嗎，忙什麽？”

  “下個月全國足球乙級聯賽就要開始了，我買了一隻足球隊，得去現場給他們助威。”

  說起足球隊，王劍林一臉傲然，笑而不語。

  小小的乙級球隊，可笑可笑。

  王十塊見狀，對陳飛揚說道：“王總也有一隻足球隊，你們肯定很有共同語言，有機會的話，可以打一場友誼賽。”

  這廝也是個老銀幣啊，逮著機會就想製造對抗。

  他跟王劍林不對付，又礙著麵子不好鬧翻，就想讓我來當馬前卒？

  門都沒有。

  陳飛揚說道：“友誼賽就免了，就怕打完比賽後，雙方的友誼結束了。”

  王劍林聞言，心裏多少有些得意：這個小子倒是懂事，有自知之明，一隻乙級球隊，跟我的萬大隊打友誼賽，場麵確實有點血腥。

  後輩這麽謙虛，他這個前輩也不好意思板著臉。

  “你們的比賽什麽時候開始，到時候通知我一聲，如果有空的話，就來湊個熱鬧，捧個場。”王劍林說道：“我也是從蜀地走出去的，家鄉球隊我還是關心的。”

  王劍林想來看比賽，陳飛揚當然也不會攔著，連聲答應，表示會把主席台的座位給王總留一個。

  王劍林不方便對王十塊的不務正業指手畫腳，但這種理念之爭，他也不能手軟。

  麵對陳飛揚這個小輩，他就可以暢所欲言了。

  “小陳，不是我批評你，作為你的前輩，我對你有個忠告，業精於勤荒於嬉，盡量不要把時間浪費在吃喝玩樂上。

  企業是你的，如果你自己都不關心，怎麽能指望你的手下盡心盡力？”

  這就是指著和尚罵禿子。

  王十塊對陳飛揚說道：“有句話說，治大國如烹小鮮，雖然我們做生意的，跟治國無法相提並論，但道理是一樣的。

  你做了甩手掌櫃，一年半時間就取得了如此成績，是不是更證明了不需要老板事必躬親的企業，才是有活力的企業？”

  兩個老王各抒己見，陳飛揚就慘了，成了夾心餅幹。

  他支持一個，就必然得罪另外一個。

  得罪人陳飛揚不怕，但那是在有利益關係的前提下。

  沒有利益衝突，你無緣無故跑去得罪人，那不是傻逼是什麽？

  何況柳掌門就是想在大庭廣眾下，給陳飛揚塑造一個衝動易怒，到處得罪人的印象，陳飛揚自己還眼巴巴地去配合表演嗎？

  他又不是一個演員。

  兩個老王都要求陳飛揚表個態。

  陳飛揚想了想，說道：“我有些時候事無巨細，什麽都管，也有些時候當甩手掌櫃。兩種風格我都經曆過，我覺得各有各的好處，也各有各的缺點。

  當然，我這點小小的家當，跟兩位王總那是沒得比的，不具備什麽參考性。你們站得高看得遠，我在兩位前輩麵前說這些，純屬於班門弄斧。”

  這小子耍滑頭啊，說軲轆話，想置身事外，兩不得罪。

  柳掌門當然不會這麽輕鬆就讓陳飛揚過關。

  他笑著說道：“學無長幼，達者為先。你好好給我們講一講兩種風格的優勢和缺點，也算是給我們這些老古董上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