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軍是馮曉剛介紹給陳飛揚的，現在鬧了不愉快，馮曉剛生怕陳飛揚對他有意見。

  其實他是多慮了，他介紹王忠軍這波操作，給陳飛揚帶來巨大的商機，帶來四個多億的生意，還解決了外匯問題。

  陳飛揚怎麽可能對他有意見呢，表揚他還來不及。

  當然，對馮曉剛這種人，得時不時打壓著，不能讓他翹尾巴。

  他一旦膨脹起來，那就沒邊了。

  “老馮，不是我說你，社會上的人很複雜，交友要慎重，不能什麽阿貓阿狗都當兄弟。

  尤其是人品這一塊，在交友中特別重要。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個道理不用我教你吧？”

  馮曉剛年紀比陳飛揚大了十多歲，早就是老江湖了，結果卻被陳飛揚當成菜鳥在教育。

  他一點脾氣都不敢有，唯唯諾諾，擺出一副受教育的學生架勢，陳飛揚說什麽他都點頭。

  沒辦法啊，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馮曉剛從來都不是“勞資命硬，學不來彎腰”的那種人，否則也不會去舔王碩，現在又跟王碩鬧翻了。

  誰對他的發展有好處，他就會舔誰。

  尤其陳飛揚這一次直接從王忠軍手裏搶下銀行係統的CI工程，那可是幾個億的體量。

  這樣的大金主，超級粗腿，馮曉剛怎麽可能放棄。

  “陳總，我得向你做檢討。我識人不明，對江湖的險惡沒有警惕。請你再給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類似的錯誤以後不會再犯，否則就請求組織槍斃。”

  馮曉剛這個人會來事，做檢討的時候還不忘耍一下貧嘴，既緩和了氣氛，又沒有太傷自己的麵子。

  所以說，做舔狗也是一門手藝活。

  馮曉剛舔了王碩這麽多年，早就爐火純青了。

  陳飛揚本來就是故意嚇馮曉剛一下，又沒真的打算收拾他。

  既然馮曉剛做了檢討，陳飛揚也就順坡下驢了。

  “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

  馮曉剛長處一口氣，接著說道：“華興小靈通的廣告已經製作好了，不過很多工作都是華藝做的，陳總你看要不要推倒重來？”

  為什麽要推倒重來，免費的東西不香嗎？

  “隻要廣告片的質量過硬，就用他們的吧，也算是老王在這片江湖上留下的一點足跡。”

  華藝廣告現在已經麵臨分崩離析的局麵，王忠軍怕是很難像前世那樣在娛樂圈裏指點江山了。

  江湖上已經沒有了他的立足之地，留點回憶也好。

  馮曉剛心說陳總真是雁過拔毛，嘴上卻是讚歎：“陳總真是仁義，便宜王忠軍了。”

  緊接著，他又連忙表示：“愛少VCD的廣告，也請陳總交給我。”

  愛少VCD是標王產品，明年的廣告曝光將是鋪天蓋地的架勢，對絕大多數導演都很有吸引力。

  正在這時，郭慶川來了，他急急忙忙地向陳飛揚匯報：“大事不好。”

  “什麽事？”

  “愛多VCD花了四百五十萬，要截胡程龍大哥。”郭慶川義憤填膺地說道：“胡誌彪真不是個東西，居然幹出這種偷雞摸狗的事來。”

  陳飛揚的語氣很平靜：“人家胡總也是真金白銀花錢請代言人，怎麽能說別人偷雞摸狗呢？”

  郭慶川很不甘心，說道：“我們可不能讓他得逞，我已經吩咐下去，報價五百萬搶人。我就不信了，我們愛少能輸給愛多。”

  陳飛揚一下子就不淡定了。

  好家夥，居然想要背刺我？

  麻蛋，一點都不讓人省心，總有刁民想害朕。

  “價格已經報了嗎？”

  “報了。”

  陳飛揚想了想，胡誌彪這個人花錢大手大腳，尤其是在打廣告上，向來都是一擲千金。

  自己加一下價，胡誌彪肯定還會跟進。

  不過要是還要加，估摸著胡誌彪就撐不住了。

  “那就加這一次吧，如果老胡再加價，就讓他成交吧。”

  郭慶川感到跟驚訝，問道：“為什麽隻加一次就不繼續了呢，競價都是你喊一次我喊一次，有來有回的。”

  “我怕喊亂了。”陳飛揚回道。

  郭慶川很不解，這是明擺著這資敵的行為。

  “這樣不行啊，我們看中的代言人被搶了，還助長了競爭對手的囂張氣焰，一來一回就虧大了。”

  陳飛揚反問道：“程龍什麽時候是我看中的代言人了？”

  “上次在央世標王的競標大會上，你當著胡誌彪的麵說的啊。”

  “那是故意說給老胡聽的。”

  郭慶川心裏很震驚：難不成是陳飛揚故意給胡誌彪下的套？但是沒啥道理啊。

  “程龍大哥的名氣這麽大，代言的效果一定很好，你怎麽會看不上呢？”

  這個東西沒法解釋，就是一個玄學問題。

  程龍咖位大，名氣大，市場號召力也強。

  他代言的產品，在短期內都會成為熱點，銷量大增。

  但後期總會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莫名其妙就“Duang”的一下完蛋了。

  這其中有程龍的原因嗎？沒有啊，他冤得很，莫名其妙就成為了毒藥。

  但是作為代言人，他又很難不背鍋。

  所以說，這個問題很玄學。

  陳飛揚沒必要跟玄學的事情過不去，程龍這瓶毒奶，咱無福消受，還是留給老胡吧。

  “電影明星又不止他一個，何必非要跟老胡死磕？”陳飛揚給出了一個看似比較正常的理由。

  郭慶川問道：“那我們請誰來代言呢？”

  陳飛揚當初忽悠胡誌彪的時候，旁邊還有一個段勇平在看戲。

  他應該很想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吧。

  但陳飛揚顯然不會讓他這麽舒服。

  “請功夫皇帝李連捷吧。”

  前世的時候，步步搞的代言人就是李連捷，正好是在1996年，央世的黃金時段播出的廣告，風靡一時。

  這一世，李連捷的廣告也會在1996年登上央世，隻是換一個牌子。

  陳飛揚腦海中已經有畫麵了。

  段勇平就像是出門看熱鬧，見到有房子塌了，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結果湊近了一看，崩了。

  “居然是我家房子塌了，一看我的眼淚就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