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軍客客氣氣地告辭之後，馮曉剛留了下來。

  “陳總，老王這個人，是退伍軍人，性格豪爽，為人是很不錯的，仗義疏財，我覺得他挺可靠的。”

  馮曉剛確實感受到了王忠軍的仗義疏財。

  前陣子，王忠軍的手頭很緊，就找人借錢。

  他現在可不是什麽大佬，沒有多大麵子，平時跟他稱兄道弟的人都懷疑他的償還能力，沒人肯借。

  最後找到馮曉剛。

  馮曉剛借了五萬塊錢給他，後來這事被徐凡知道了，就很不高興。

  她擔心王忠軍欠錢不還，就數落了馮曉剛一頓。

  馮曉剛嘴上說著沒事，老王不是那樣的人，其實心裏也有點打鼓。他知道王忠軍的廣告業務開展很不順利，現在接的生意主要是在一些上不得台麵的雜誌上麵，還要自己安排人手上街去發，就跟發傳單似的。

  這種層次的廣告公司能掙幾個錢？

  王忠軍不但掙不了多少錢，還喜歡附庸風雅玩古玩字畫，這就是京城圈子裏最典型的頑主風範。

  兜裏沒幾個鋼鏰兒，範兒還拿得十足。

  意外的是，昨天王忠軍就上門了，不但把馮曉剛借給他的五萬塊錢還了，還當著徐凡的麵說道：“凡子，你別擔心，我不是那種欠錢不還的人，這次你們幫了我，我給十倍利息。”

  於是他又當場給了十倍利息，一下子讓徐凡喜笑顏開。

  馮曉剛很得意，我就說老王這個人豪爽吧，仗義疏財。

  今天王忠軍又來找他，請求他帶著來見陳飛揚，馮曉剛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因為他明白，事成之後，王忠軍又會讓他好好感受一下什麽叫做仗義疏財。

  陳飛揚笑了笑，說道：“老馮啊，你什麽時候學會當掮客了？”

  馮曉剛琢磨著陳飛揚這句話的味道不太對，趕緊解釋：“陳總，我可不是為了好處費，主要是覺得老王人不錯，跟他合作比較放心。”

  馮曉剛為王忠軍說話，陳飛揚一點都不感到意外。

  前世的馮曉剛與王忠軍是深度捆綁在一起的，華億兄弟前期全靠著馮曉剛的賀歲片打響名氣，一步步做大，成為娛樂圈裏一個誰也無法忽視的存在。

  而馮曉剛也背靠華億，名利雙收。

  尤其是在華億上市的那一天，手握股份的馮曉剛突然間就身家十億，當時的臉都快笑爛了。

  馮曉剛拍戲很喜歡損人，諷刺這個諷刺那個，有一陣他想拍一部電影諷刺附庸風雅玩古玩字畫的人，但一想到王忠軍就是這樣的人，立即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因為王忠軍是一個很要麵子的人，曾經跟他簽過協議，不得損自己。

  後來馮曉剛搞了個空殼公司，跟華億簽了對賭協議，雖然最終離完成業績差了十萬八千裏，但馮曉剛實打實地到手八個億。

  對馮曉剛而言，王忠軍的確是個仗義疏財的人。

  可惜這輩子，他是感受不到了。

  陳飛揚微微一笑，拍了拍馮曉剛的肩膀：“老馮你介紹的人，我信得過。”

  馮曉剛頓時感覺整個人都輕飄飄的，這事看來成了。

  “回頭你告訴王忠軍，我會認真考慮，給他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陳飛揚說道：

  “慢工出細活，他急著一兩天裏拿出方案，難免有考慮不周的地方。你告訴他，讓他慢慢設計，在他的方案拿出來之前，我不會貿然選擇其他那些找上門來的廣告公司。”

  馮曉剛非常興奮，搓著手連聲說道：“陳總真是太仁義了，我代老王謝謝你。”

  陳飛揚說道：“不用感謝我，他值得一個機會，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啊，機會是給他了，但是並不代表我會偏袒他，到時候能不能競爭地過，我不能打包票。”

  馮曉剛點頭如同小雞啄米：“那是那是，最終還是得靠實力說話，我想老王肯定是理解的。陳總你放心，這次老王一定會使出吃奶的力氣來，把廣告方案做到盡善盡美。”

  “那我就等著你們的好消息了，切記不要太著急啊。”

  馮曉剛千恩萬謝地告辭離開。

  剛出酒店大門，就看到王忠軍推著一輛自行車在門口等著自己。

  “陳總怎麽說？”王忠軍急急忙忙問道。

  馮曉剛就把陳飛揚說的話，原封不動地複述了一遍。

  王忠軍大喜過望，興奮地按響了自行車的鈴鐺，惹來周圍一片白眼。

  “曉剛，真的是太感謝你了，要是我拿下了這個單子，利潤分你一成。”

  馮曉剛連連擺手：“使不得，使不得，我隻是幫忙而已，怎麽好意思收錢呢？”

  王忠軍板起臉，說道：“你要是不收，就是不把我當朋友了。”

  馮曉剛隻能長歎一口氣，裝作很勉強的樣子：“老王你這樣讓我很難做啊。”

  “我說不來什麽大道理，但是做事先做人，我是懂的。”

  王忠軍這麽有誠意，馮曉剛隻能含淚接受。

  同時，他不忘叮囑：“老王，你這次得慢工出細活，好好在廣告方案上下功夫。陳總都說了，不要急於求成。

  他都答應了，在你的方案拿出來之前，他不會把單子給其他那些找上門來的廣告公司。”

  “你放心，這次的廣告方案，我一定反複修改，精益求精。”王忠軍表情嚴肅，整個人都充滿了幹勁。

  ……

  兩人在酒店門口的場景，都被郭慶川看在眼裏。

  郭慶川將自己看到的都匯報給了陳飛揚。

  “陳總，我也調查了一下那家華億廣告公司，規模很小，業績很一般，感覺像是家皮包公司，我們當真要給他們留後門嗎？”

  陳飛揚瞪了郭慶川一眼，反問道：“我什麽時候說過這樣的話？”

  “你不是答應，在他們沒有拿出廣告方案之前，不會把單子給其他找上門來的廣告公司的嗎？”

  “你要注意審題，不給其他找上門來的廣告公司，但是可以給沒找上來的公司啊。”

  郭慶川有點懵：“難道還要我們主動去送上門，哪家公司這麽有排麵？”

  “飛揚廣告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