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語有雲，說曹操，曹操就到。

  幾個白酒企業的老總經不起念叨，一個個地趕到。

  大家依次打招呼寒暄，對陳飛揚這個新加入的刺頭免不了開個玩笑。

  “我們這些商人說話都是放屁，你今天算是進了茅廁了，知道最重要的是什麽嗎？不是記得帶紙，是屏住呼吸，把嘴閉上。”

  江湖大佬們的這張嘴，著實厲害，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不過都是帶著玩笑的性質，誰也沒有真的把陳飛揚說的那些話往心裏去。

  生意得這麽大，早就對各種吹捧和謾罵習以為然了，要是這種程度的調侃都受不了，還是趁早回家抱娃娃。

  況且陳飛揚的話又沒有對他們造成任何實質上的損失，有什麽大不了的呢。

  其實，這就是陳飛揚有意把握的分寸。

  他上了節目，嘴炮也打了，關注度也高了，敢說實話的人設也立起來了，但是他並沒有真的得罪人。

  他罵人罵得很有技巧，罵的是商人這個群體，而不是某一個特定的人。

  一般來說，罵一個本身口碑就不是很好的群體，是沒有什麽後果的。

  比如你罵娛樂圈就是個糞坑，基本上不會得罪人，甚至娛樂圈裏的人都會承認，咱們這個圈子裏確實有很多老鼠屎。

  但是你要指名道姓罵某一個人，那就要得罪一大堆人。

  除非你真的跟誰有深仇大恨，否則哪怕他真的是一坨屎，你也不能到處去說。

  陳飛揚內涵了所有商人，其中還包括他自己，商圈裏的大佬，誰會傻到跑出來較真，那不是對號入座嗎？

  陳飛揚跟大佬們打過招呼後，氣氛很融洽。

  牟其鍾說道：“人來得差不多了吧，可以入席了。”

  劉勇好環視了一周，撇撇嘴：“差不多都來了，就剩彩虹廠的老倪了。”

  “就他架子大，每次都是最後一個到。”牟其鍾哼了一聲，說道：“不管他，我們先吃著。”

  “還是等一等比較好，要不顯得我們不懂禮節。”

  “興他放我們鴿子，就不興我們先吃？”牟其鍾說道：“你們誰願意等誰等，我餓了，得先填飽肚子。”

  大家都知道牟其鍾的性格，心裏不爽了誰的麵子都不好使，而且他也確實有這個資格。

  陳飛揚說道：“我也餓了。”

  劉勇好想了想，說道：“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於是大家都覺得餓了，入了席。

  大佬們吃飯，排場當然不小。

  二十個人的大圓桌，中央擺滿了鮮花，豐盛的菜品隨著桌麵旋轉。

  一開始，大家都默契地沒有提喝酒的事情。

  應該是吸取了以前的經驗教訓，免得傷了和氣。

  但這裏賣白酒的實在太多了，一開始邊吃邊聊，就免不了說起酒的話題。

  “哎，現在的白酒生意，是越來越不好做了。”

  “可不是嘛，現在糧食比較緊張，上麵覺得我們釀酒是在浪費糧食，公務宴請都一律不上白酒，改成紅酒了。”

  “那些便宜的散裝酒還好，我們這些中高檔的酒，沒有了公務宴請，可就丟失了一大片陣地啊。”

  “現在大家都要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了。”

  “不說了，說著就煩。”

  然後就有人提議：“遇上煩心事，要不要喝杯酒，調劑一下心情？”

  這個提議很中肯啊。

  幾大白酒企業的大佬，各個眼中放光。

  “多喝五糧酒，一醉解千愁。”

  “遇到煩心事，當然是喝狼酒了。”

  “還是來點劍蘭春吧。”

  “別啊，悠悠歲月酒，滴滴坨牌情。”

  “你們說得都不對，應該喝老窖。”

  該來的總是要來，躲是躲不掉的。

  幾個大佬爭執不下，吵得麵紅耳赤。

  酒企之間互相不服氣，就得找外援評理。

  牟其鍾和劉勇好自然是保持中立，於是大家就把矛頭一直對準了陳飛揚。

  “小陳啊，你可是以敢說著稱的，現在可不要退縮。”

  “你是新來的，你說今天喝什麽，我們就喝什麽。”

  牟其鍾趕緊罩著陳飛揚：“他是我的小兄弟，你們可不要欺負他，現在明擺著讓人得罪人，過分了。”

  陳飛揚嘿嘿一笑：“我倒是不怕得罪人，就是怕我說話你們不當真。”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今天的酒桌上，喝什麽你說了算。”

  “那我可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看到陳飛揚一口答應，劉勇好不由得在心裏苦笑：真是年輕氣盛啊，不怕得罪人。

  隻是不知道他會選哪家？

  陳飛揚語重心長地說道：“喝酒對身體有百害而無一利，我建議不喝酒最好。”

  劉勇好啞然失笑，真是個滑頭。

  但這話說了不是等於沒說嗎。

  果然，酒企老總們都不樂意：“那你讓我們喝什麽呢，喝飲料？那玩意也就哄哄普通老百姓，業內人誰不知道，全是添加劑，也健康不到哪裏去。”

  陳飛揚笑了：“要說起健康，我就獻醜了啊，我的產品對諸位大有裨益。”

  “不是吧，你讓我們喝腦鉑金？”

  大佬們都感覺不可思議，還有宴席上喝腦鉑金的？

  那得是腦子出了多大的問題，喝腦鉑金倒是對症下藥。

  陳飛揚臉上的笑意更盛了：“不怕各位笑話，腦鉑金確實是吹出來的，對各位的身體沒有什麽幫助。

  但是我的另一個產品，卻是實打實的。

  諸位的年紀也不小了，需要喝點匯人腎寶。”

  大佬們全都目瞪口呆，宴席上喝匯人腎寶，虧你想的出來。

  這個時候，彩虹廠的倪廠長終於姍姍來遲。

  “不好意思，有事耽擱來晚了，我自罰三杯。咦，今天又沒喝酒啊，那就怪不得我了，你們喝的什麽飲料，我來三杯。”

  眾人互相對視，眼中都是異彩連連。

  “老倪，還是你耿直，我沒看錯人。”

  “果然是大格局大氣度，在下佩服。”

  “小陳啊，你還愣著幹什麽，趕快給倪廠長滿上。”

  賓館裏的客房部倒是備著這玩意，陳飛揚不動聲色地跟著服務員去開了一瓶，抓了一片碾成粉泡在飲料裏，然後拿著杯子返回宴會廳。

  倪廠長喝了一口，皺皺眉：“味道有點怪，是什麽飲料？”

  “匯人腎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