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說這句話的時候，還心虛地用眼睛的餘光瞄了一下牟其鍾。

  這位大佬可是性情中人，又是個天馬行空的，誰知道他會不會不高興？

  牟其鍾臉色一沉：“你說這句話，我就要批評你了。”

  領導心裏一沉，果然啊。

  你真的無法預測牟其鍾這樣的人，他就像天上的雲朵，你永遠不知道哪塊有雨。

  導演趕忙跑出來為領導背鍋：“不是那個意思。”

  “你別說話。”牟其鍾瞪了他一眼，把他嚇了回去。

  “你一個當領導的，說話一點底氣都沒有怎麽行？”牟其鍾說道：“什麽叫做收視率可能會超過我的那一期，應該是肯定超過啊。”

  眾人都很無語。

  牟其鍾拍了拍陳飛揚的肩膀：“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小老弟了，你可以叫我大哥。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聊一聊滿洲裏。”

  不是，大哥，你怎麽念念不忘請我吃牢飯的事情？

  領導說道：“大家都辛苦了，現在正是飯點，歐陽主任，你去安排一桌，請牟老和陳總賞光。”

  牟其鍾不太高興：“飯有什麽吃頭，我們的正事要緊。”

  陳飛揚說道：“牟老，人是鐵飯是鋼，天大的事情，也得吃飽了再說。”

  牟其鍾瞪了陳飛揚一眼：“我說話是不好使還是怎麽的，不是讓你叫大哥嗎？”

  “這不太合適吧，你德高望重的，我還是個小年輕。”

  “怎麽著，你嫌我老？”

  陳飛揚頓時石化，這位超級大浮誇，國內第一倒爺，比自己還不按套路出牌。

  大佬的麵子，不給不行啊。

  陳飛揚隻能忍痛含淚，叫了一聲：“大哥。”

  “這就對了。”牟其鍾開心地笑了，然後指著陳飛揚身邊的小跟班郭慶川說道：“你，你叫什麽來著，我突然忘了？”

  郭慶川心裏狂喜，難道我也能叫大哥了。

  這可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偶像啊。

  “大，大哥，我叫郭，郭慶川。”郭慶川興奮地舌頭都在打結。

  牟其鍾皺起眉頭：“你瞎叫什麽大哥，輩分都搞亂了。你這個愣頭青，叫我叔叔都嫌小了。”

  郭慶川差點受了內傷：不是啊，我比陳飛揚還大三歲的！

  牟其鍾對郭慶川說道：“你還是有點想法的，隻是執行力還差點，可以給我們兄弟兩打打下手，跑跑腿。”

  這就兄弟兩了？

  不過能夠給牟其鍾打打下手，跑跑腿，參與到改變世界的進程中，郭慶川還是感到非常榮幸的，甚至有一種人生大圓滿的感覺。

  歐陽風在附近的大酒店安排了一桌豐盛的晚餐。

  其實對於牟其鍾和陳飛揚這種人來說，哪有什麽豐盛不豐盛的，還不如吃街邊小攤來得舒服，但是商務宴請就是這樣，排場不夠就顯得不尊重客人。

  台裏的幾個大領導都出麵參加了，幾個當家主持也都來了，這些人都是搞氣氛的好手，酒桌上觥籌交錯，你來我往，場麵非常熱鬧。

  牟其鍾本來想在酒桌上跟陳飛揚好好交流交流放衛星的事，但是他是酒桌上的主角，台領導們紛紛把火力對準他，讓他分不出身來。

  陳飛揚當然求之不得，在這邊跟幾個主持人打得火熱。

  其中有一個年輕的女主持人，對陳飛揚問：“陳總這麽帥，要是不當老板，完全可以去當明星。”

  采訪陳飛揚的當家女主持笑了：“小齊啊，你在娛樂頻道呆久了，真的把明星當成天了？比起陳總這樣的企業家，那些明星算得了什麽，讓他們走東，他們不敢往西。”

  “話也不能這麽說，我覺得男人除了錢之外，才華也是很重要的。先前我聽陳總唱了那句歌詞，說句實話啊，唱得不太行，完全可以找個音樂老師練練。”

  這種人放在現在，叫做文藝女青年，放在未來，就是粉絲團的小迷妹。

  陳飛揚擺了擺手，笑道：“我唱歌確實不行，不過那些唱歌厲害的大明星，說不定以後都會把我當偶像。”

  “吹牛吧，我才不信，他們都是用才華征服人的。”

  當家女主持皺了一下眉：“齊丹，差不多行了啊，你要是不會說話，可以把嘴閉上，沒人當你是啞巴。”

  齊丹不敢頂撞，乖乖地閉嘴，隻是心裏不服氣，噘著嘴覺得自己很委屈。

  “等等，你叫什麽名字來著？”陳飛揚問道。

  “我叫齊丹。”

  好吧，確實就是她。

  陳飛揚對這個名字的印象很深，因為實在好記，跟著名球星齊達內名字的另一種翻譯一樣。

  那麽她是靠什麽樣的事跡被陳飛揚記住的呢？

  前陣子京城的幾個音樂人來容城拜訪陳飛揚的時候，陳飛揚就想起來了，汪楓的第一任妻子，就是在兩年後，他到容城開演唱會的時候，對采訪他的女主持人一見鍾情，三天拿下。

  然後女主持人為了愛情放棄了事業，辭了工作陪他到京城，做他背後的女人。

  好不容易熬了四年，兩人結婚了。

  然後汪楓火了。

  再然後，他們就離婚了。

  這個女主持人，名字很好記，女版齊達內。

  陳飛揚不得不感歎，這個世界就是這麽小，兜兜轉轉，就是這麽些人。

  雖然陳飛揚沒有跟她打過交道，但就憑她在酒桌上的這幾句話，就知道她為什麽會被汪楓耍得團團轉了。

  她確實不是一個勢利眼的女人，她跟著汪楓的時候，汪楓還是娛樂圈的小透明，並不比她這個主持人強多少。

  她真就是因為仰慕汪楓的才華，才放棄了自己的全部。

  但是她沒有意識到，浪子怎麽可能在她這座港灣永久停留呢，她隻是一個小小的驛站，浪子還有更多的風景要看。

  陳飛揚對齊丹說道：“不知道你看不看足球？”

  “我隻看世界杯”

  “那你知不知道踢足球的齊丹？”

  “不知道。”

  好吧，齊達內是98年通過世界杯天下聞名的，之前雖然也超級牛逼，但是四年一度的偽球迷是不知道的。

  陳飛揚也不管她知不知道，語重心長地說：“球還是得控製在自己腳下，關鍵時刻你把球傳給年輕的亨利，他踢不進去。等到他成為巨星，你就退居二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