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假三天後回到工作中，陳建國立即就被加了擔子。

  本來就很繁重的工作量，直接翻倍。

  陳建國差點直接翻白眼，這是要把人當牲口使啊。

  不，連牲口都不帶這樣用的。

  “徐總，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

  “沒有，你一直都做得很好。”

  “那為什麽給我加了這麽多工作。”

  “因為我看你不爽。”

  “我哪裏又得罪你了？”

  “你今天來公司，左腳先踏進的門。”

  “……”

  這上哪說理去？

  陳建國不禁又想起那天聽老師講的課，領導說你行，不行也行。領導說你不行，行也不行。

  他覺得自己太難了，攤上徐添月這麽一個喜怒無常的領導，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一刻，他又有一種想回家的衝動。

  勞資不伺候了行不行？

  但是他又想起了那天聽講課，老師的那位父親，人家跟自己同樣的遭遇，現在自食其力度過了困境，為什麽自己要放棄？

  他被那種精神所激勵，在心裏告訴自己，要堅持下去。

  陳飛揚覺得老爸的行為有點可疑，就打電話回去問了一下老媽。

  吳雪瓊想著陳建國這次真的是抱了拚命的決心，要證明他自己，於是就沒跟陳飛揚說實話。

  “難道真的是我多心了？”陳飛揚心裏想著，不過既然一切安好，那就最好不過了。

  得到答案後，陳飛揚就沒把心思放在這一塊了，因為他馬上就要忙碌起來了。

  ……

  葉氏製藥的情況，似乎越發地不堪了。

  葉青芸沒日沒夜地忙了一個月，想盡了一切法子，依舊沒有能阻止葉氏製藥不斷地向深淵滑落。

  平心而論，她已經做到了自己能做的一切，也取得了一些成效，但這些零星的局部勝利，在整體戰略失敗的大前提下，不值一提。

  沒辦法，這是整個保健品市場崩潰的縮影，你換任何一個人來，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如小山一般堆積的貨物，就放在倉庫裏吃灰，借出去的錢收不回來，自己欠的債又每天被催，資金流根本就運轉不起來，隨時都會斷裂。

  葉氏製藥想要轉型，當務之急就是把存貨全部清理掉，哪怕是低價處理，這麽多的成品至少能回籠很大一筆資金，更重要的是能讓上下遊的渠道重新流通起來。

  像現在這樣一潭死水，大家都沒飯吃，隻能一起活活餓死。

  葉青芸想盡了各種辦法清理庫存，但都失敗了，折騰來折騰去，除了讓自己每天疲於奔命，並沒有取得什麽效果。

  就像是癌症晚期，放療化療都已經沒有多少實際的意義，隻會讓自己承受更多痛苦。但不這麽折騰一下，又很不甘心。

  葉氏製藥內部，現在已經有了分裂的苗頭，各個心懷鬼胎。

  葉培森從基層做起，低調了一個月之後，現在逐漸又有活躍起來的跡象。

  他還編了一段陰陽怪氣的話：葉青芸的“新政”轟轟烈烈，不到一個月就要完蛋，史稱一月維新。

  隨著葉氏製藥即將分崩離析，他又準備著出手撿便宜了。

  現在他不是股東，沒有債務在身，手裏還有賣出股份拿的錢，可以瀟瀟灑灑地站在城樓看風景。

  葉培林現在也活躍起來了。

  他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葉氏製藥積重難返，神仙難救。

  葉青芸接手這個爛攤子，就是在找死。

  他一早就做好了準備，要吸上最後一口血。

  葉青芸一直都在死撐，再苦再難都獨自忍受，麵對葉家人的風言風語，她也裝作沒聽見。

  但是現在實在是撐不下去了，她已經彈盡糧絕。

  明天將召開會議，她必須拿出一個說法來。

  想著陳飛揚花錢買下了股份，把這麽一個集團交給自己管理，結果卻是這樣，葉青芸就有點恨自己不爭氣。

  但現在她已經回天無力，也不可能再死撐著不找陳飛揚了。

  公司都要完蛋了，她至少得通知一下真正的老板吧。

  “飛揚，我搞砸了，葉氏製藥繼續不下去了。”

  葉青芸的心情很沮喪，語氣很憂傷，她已經做好心理準備，迎接陳飛揚的痛罵了。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陳飛揚非但一點不痛心，反而還挺興奮：“我等了這麽久，現在才完蛋，想不到你還挺厲害的啊。”

  葉青芸突然有一種想揍他的衝動，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他還用這種語氣說話。

  一下子把悲傷的氣氛都破壞掉了。

  “你這是什麽話，難道你還故意想虧啊，說得好像不是虧的你的錢？”葉青芸攤手道：“我現在是沒辦法了，集團內部的人心也已經快要散了，有些人已經忍不住要跳出來作亂了。”

  “疾風知勁草，板蕩識忠臣。現在讓妖魔鬼怪跳出來也是件好事。”

  “你說這話的大前提就不對，你得平叛成功才有意義，集團馬上都要垮了，你知道誰是魔誰是鬼又能怎樣？”

  陳飛揚疑惑地問道：“誰跟你說葉氏製藥要垮了？”

  葉青芸回道：“明擺著的事情，我們投入的錢已經燒完了，集團的情況沒有得到任何的改善。這種情況下，不宣布破產還能有什麽辦法，難道你還繼續把自己的錢，往這個無底洞裏扔？”

  “放心，我自有妙計。”

  雖然葉青芸見過很多次陳飛揚別出心裁的操作，都取得了很好的效果。但是這一次，她的心裏也在打鼓了。

  她自己通過一個月的辛勤努力，證明了葉氏製藥病入膏肓，搶救無效。

  如果陳飛揚在這樣的絕境下，還能神奇翻盤，就毀了她的三觀了。

  “明天上午開會是吧，我準時參加。”陳飛揚語氣輕鬆地說道：“到時候你做好準備接駕。”

  葉青芸歎了一句：“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在故作輕鬆，你是不想讓我心裏太難過是吧？放心，我沒那麽脆弱。”

  “你怎麽不相信人呢，要不我們打個賭，要是我贏了，你就答應我三個條件。”

  “別說三個，多少個我都答應你。”葉青芸說道：“如果你連這樣的局麵都能扭轉，我就徹底服了，以後你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