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他說的好像自己
作者:劍刃舞者      更新:2021-08-19 17:05      字數:2120
  第二天一大早,陳飛揚就按照徐添月給的地址,趕到了華興公司容城分部,在教室裏為培訓做準備。

  現在已經是六月初,大四的學生們還有幾天就要正式畢業。

  畢業論文也通過了,答辯也完成了,基本上沒有別的事情可做。

  因此,這次來上課的人全都齊了,相比前幾次培訓,人員都更多一些。

  教室很快就坐滿了,剩下的人隻能站著,但是這間教室的空間實在有限,站的人多了,遠遠看去就是烏漆一片,什麽都看不見。

  陳建國昨天實在是累得夠嗆,今天起床就稍稍晚了一點,發現連教室都擠不進去了。

  徐添月正好守在門口維持秩序,一看到陳建國,就不由得皺眉:“怎麽來得這麽晚,看來你對學習一點都不上心啊,是不是覺得自己一直都是社會人,不需要聽今天的課?”

  “沒有沒有,我現在也算是公司的新人,我是很想好好聽課,多學一點東西的。”陳建國慌忙解釋了一番,然後犯著難:“現在擠不進教室,怎麽辦啊?”

  徐添月吩咐道:“你就在外麵聽。”

  “啊,那豈不是鑿壁偷光?”陳建國文化水平低,其實也不清楚鑿壁偷光的典故,就是聽說了這麽一個詞,就直接用上了。

  徐添月有些無語,感覺自己在對牛彈琴。

  “現在教室裏擠不下,你就站在外麵,反正教室的門沒有關,一樣能聽得清楚。”徐添月說道:“裏麵這麽多人,我也懶得進去,也在外麵聽。對了,去給我搬張椅子來。”

  好吧,課還沒有上,又當上苦力了。

  陳建國去給徐添月搬了張椅子過來,徐添月就坐在了教室門外,讓陳建國站在她旁邊認真聽課。

  陳建國心裏嘀咕,徐添月之所以坐在外麵,是不是為了監督自己?

  其實這倒是他多慮了,實在是裏麵的人太多,壓抑地人透不過氣,徐添月也懶得往裏麵擠。

  由於人很多,陳飛揚講課的時候就用了麥克風。

  “各位同學,大家應該都認識我,我就不必再做自我介紹,浪費大家的時間了……”陳飛揚的聲音通過音箱傳了出來。

  陳建國覺得這個聲音有一點耳熟,不過也沒往心裏去。

  畢竟聲音通過麥克風,跟原聲相比,都會有變化。

  他一手拿著筆記本,一手拿著筆,認認真真準備做筆記。

  “在學校和在單位,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大家進入社會後,要經曆一個角色的轉變,其中最重要的是心態。

  在學校的時候,很多同學是等著老師來教,但是到了社會上,沒人會主動教你,要學會自己積極主動學東西,持續保持進步才不會被淘汰。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轉變跟人相處的思維和模式。

  學校裏的人際關係相對簡單,你身邊的都是熟人,溝通起來並不怎麽費力,我稱之為舒適圈。

  但即便是這樣,很多同學的朋友圈也很有限,基本上就是同班的同學,或者同學的同學,並沒有多少人跳出舒適圈,積極地去結識陌生人。

  還有一點,由於在學校裏,大家並沒有多少利益關係,所以交往都很隨性,對於自己不喜歡的人,可以老死不相往來。

  但是到了社會上,這套思維就得變一變。

  在這個社會,人情占了很大的比重,雖然說出來似乎有點不好聽,但這是現實。想要混得好,人際關係很重要。

  當然,我們不提倡鑽營,但正常範圍內的待人接物,為人處世是必須及格的,要不然你就會發現,幹得好不如說得好,說得好不如在領導麵前的印象好。

  同學們,你們不能把希望寄托在領導個人的思想境界上,何況你不主動跟人打交道,不在領導麵前刷臉,領導哪裏知道你幹得好不好,有沒有才華?

  他不任人唯親,難道還專挑對自己愛答不理的人來提拔嗎,到時候他使喚不動,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事幹?

  很多人就是不信這個邪,結果吃了很多悶頭虧,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陳建國聽著聽著,突然心生感觸:這個老師說得好有道理,仿佛就是以我為原型。

  我要是早二十年聽到他的講課就好了,現在就不至於混到這個田地。

  “可能有些同學會認為我是在空口說白話,下麵我就舉一個身邊的例子。

  我的父親,在國企幹了二十多年,是一名技術尖子,一直任勞任怨,有什麽活都是搶著幹。但是他幹了二十多年,一直都原地踏步,當年帶的徒弟都升任領導了,他還是一名普通工人。

  大家都知道,現在的大部分國企,都舉步維艱,不斷地在裁員。

  就在三個月前,我父親下崗了。

  他為什麽會混成這個樣子呢,是因為工作不努力,技術不拔尖?不是的,他就純粹是因為性格,不願意跟人打交道,整天就隻顧著幹自己手裏那點活,對廠裏發生的人事變化一無所知,連頂頭上司家的門往哪邊開都不知道。

  他在廠裏的朋友,僅限於跟自己一個層次的工友,大家都是自顧不暇的苦哈哈,也沒誰能夠幫得上誰的忙。

  我也沒說他的處世方式不對,畢竟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但是如果想要升到更高的職位,賺更多的錢,就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

  陳建國聽得心裏直流血:這個年頭,有好多跟我一樣的人,都是本本分分,勤勤懇懇,吃了悶頭虧。

  同是天涯淪落人。

  “現在我父親下崗了,通過關係進了找到了新的工作,好在他最近有所領悟,有一些進步,現在已經升職了。對了,他在華興公司Z市的總部工作,是你們未來的同事,以後說不定有機會認識。”

  教室裏一片鼓噪聲。

  徐添月也楞了一下:天啦,陳飛揚的父親也在華興公司上班,我怎麽不知道,是誰啊?

  她看了看身邊站著的陳建國,隨口問了一句:“你認識這個人嗎?”

  陳建國搖搖頭:“不認識。”

  我都調到分部來了,以前在總部也沒怎麽跟人打交道,我哪裏知道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