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揚很久沒有這樣酣暢淋漓地玩過籃球了。

  盡管隻是訓練，但他還是出了汗。

  畢竟上了對抗，也是挺辛苦的。

  籃球打完之後，徐添月去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

  此時已經是五月下旬，夏天的腳步越來越近，天氣越來越熱。

  她穿了一件緊身的白色T恤，下身是黑色的短裙，薄如蟬翼的黑色絲襪，以及那雙加攻速的高跟鞋。

  本來天氣就熱，看她這身穿戴，陳飛揚感覺更熱了。

  兩人在容城大學校外找了一家有空調的咖啡廳，坐進了一個單獨的卡座，拉上了簾子，就是一個相對獨立的空間。

  徐添月一點都不客氣，直接就橫躺在椅子上，把一雙長腿搭在陳飛揚的腿上：“好久沒打球，累死了，幫我按摩一下。”

  “我現在都快成按摩工具了。”陳飛揚不滿地埋怨了一句，然後手上加了把力，重重地在徐添月的小腿上一掐。

  “哎喲，痛死我了，你要謀殺啊？”徐添月狠狠地瞪了陳飛揚一眼，伸手使勁撓了他一下：“你這個人不老實，占了便宜還賣乖。”

  “我占什麽便宜了？”

  “你都在按摩我的腿了，還說沒占便宜？”

  “按摩了又不給錢，分明是你占了大便宜。”陳飛揚說道：

  “有些時候我都不明白，為什麽男人和女人有肢體接觸，都說是男人占便宜，難道女人金貴，男人就是廢銅爛鐵了？”

  徐添月皺了皺眉頭：“你不要跟我轉移話題，我媽說了，一旦男人試圖轉移話題，就說明心虛。”

  “那是針對你爸說的，我不在這個範圍之內。”陳飛揚麵不改色心不跳：“你爸年輕的時候肯定有不少風流債，防著他是必須的。但我不一樣，我是誠實忠義小郎君。”

  陳飛揚和徐鴻誌，不知不覺間在互相出賣，隔空甩鍋。

  徐添月想起老爸自己說的，他年輕的時候很受女人喜歡，她心裏就有點生氣：“臭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好吧，地圖炮轟起來了。

  你想跟我打拳嗎？

  算了，我們還是玩球比較開心。

  “你要是這麽說，那我就不給你按摩了，免得你說我占你便宜。”

  陳飛揚伸手把徐添月的一雙長腿從自己腿上移了下去，然後端著咖啡廳，拿著小勺子慢慢攪動，專心喝起咖啡來。

  徐添月嘟噥道：“你怎麽了，生氣了？”

  “沒有啊，我現在很開心。”

  徐添月碰了一個軟釘子，感覺心裏憋得慌。

  她覺得很不爽的是：母親大人教她要對陳飛揚若即若離，忽冷忽熱。但是還沒等她發揮，陳飛揚就先讓她嚐了嚐若即若離，忽冷忽熱的滋味。

  她決定使用母親大人教她的殺招。

  “在你對我正式表白之前，我們永遠都隻是普通朋友。”

  這句話說得很有靈性，大多數男人一聽，都會覺得十拿九穩，順勢就來一波表白。

  但是卻注意不到話裏的陷阱。

  表白之前是普通朋友，並不代表表白之後就不是普通朋友了啊。

  徐添月已經打定主意，陳飛揚一表白，她就按照母親大人設計的方案，先當麵拒絕他一次，兜頭潑他一盆冷水，殺殺他的傲氣，讓他冷靜冷靜。

  接著，他很快會第二次表白，自己再婉拒，又給他留一絲希望，讓他牽腸掛肚，輾轉發側，夜不能眠。

  等到他三顧茅廬，自己才勉強答應，並且約法三章，徹底掌握主動權。

  徐添月還記得，當時她問母親大人，要是一次拒絕就把陳飛揚嚇跑了怎麽辦。

  母親大人是這樣說的：“男人就是狗，牽著不走趕著走。”

  她覺得這句話很經典，準備將這個計劃付諸實踐。

  但她沒想到的是，麵對自己這麽明顯的暗示，陳飛揚居然不為所動，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口氣說道：“都多大的人了還這麽幼稚，就不能成熟一點嗎？”

  “我哪裏不成熟了？”

  “我們現在不談球技……”陳飛揚說道：“我們之間的關係，還需要表白嗎，你又不是木頭，我對你如何，難道你心裏沒有感覺嗎？

  哎，你的表現實在是讓我傷心。”

  徐添月被陳飛揚的倒打一耙，殺了個措手不及。

  該如何應對這一招，老媽沒有教啊。或許她也沒有這樣的經驗。

  陳飛揚的語氣很嚴肅：“本來我以為我們之間很有默契，隨隨便便給個眼神就能懂，一切盡在不言中。

  但現在我發現，我錯了，錯得很離譜，我一直都在熱臉貼上冷屁股。”

  徐添月有點慌了，陣腳已經亂了。

  “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

  “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編故事。如果我們之間還需要解釋的話，本身就很能說明問題了。”陳飛揚搖搖頭：

  “看來心有靈犀一點通的狀態，隻存在於故事裏。即便現實裏有，也不會是我們兩人。”

  “你不要這樣說，我心裏很難過。”徐添月說話都差點帶上哭腔了。

  “我也很難過，但我認為長痛不如短痛，與其互相不理解，強行湊在一起受折磨，不如退回一步，先從朋友做起，這樣大家都輕鬆一些。”

  “我不要跟你做朋友。”徐添月脫口而出。

  “如果你有這個意向，我們可以先試著相處一段時間。”陳飛揚歎息了一句，說道：“不過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我這個人很慢熱，這段時間可能會很漫長。”

  “我才不許你慢熱，我要你像我喜歡你那麽喜歡我。”徐添月這時什麽都顧不上了，母親大人的計劃被她拋到了九霄雲外，她隻想好好把握住這個機會。

  “你說什麽，你喜歡我，什麽時候的事？”

  “討厭，占了便宜還賣乖。算了，人家對你老實交代，其實我在跟你接觸了三次之後，就對你有好感了，你可不許笑話我。”

  少男少女的感情，哪有那麽複雜，就講究一個看對眼。

  陳躍對李子木說的那句話很有借鑒意義：真正能走到一起的，發展都會非常迅速，如果見麵三次之內都沒好感，就可以洗洗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