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委的大辦公室裏，團委的幾個老師輕聲地交頭接耳。

  “剛才跟陳飛揚一起進朱書記辦公室的，就是葉青芸？”

  “果然是名不虛傳的大美女。”

  “長得漂亮的女生很多，但獨立和自信的氣質，在咱們科大的女學生裏，是獨一份。”

  “如果你像她那樣有錢，你也很難不自信。”

  “話不能這麽說，家境好的女生也不少，但是她可是能夠自己當老板的。”

  “我覺得她跟陳飛揚，看起來很搭的。”

  “嗯嗯，天造地設。”

  在朱明亮的辦公室裏，一份容城晚報放在茶幾上。

  “花錢請人讀書，如此荒謬為哪般？”

  “金錢至上，正在毀掉一代人的價值觀。”

  “是一切向前看，還是向錢看，我們的教育路在何方？”

  連續好幾篇文章，幾乎占據了整整一個版麵。

  朱明亮表情嚴肅：“這件事引起的社會輿論很大，自從你花錢請人讀書的事情通過報紙曝光後，教育局和學校收到了很多信件。

  學不思教育培訓中心就不說了，信箱都滿了。”

  葉青芸問道：“這些信都說了些什麽？”

  “還能說些什麽，無非就是嚴厲批判和沉痛歎息。”朱明亮說到這裏，怒目注視著陳飛揚：“這就是你所謂的主意？”

  陳飛揚點點頭：“是滴。”

  朱明亮的臉色突然陰轉晴：“我簡直不敢相信，罵聲這麽大，前來谘詢和報名的人卻越來越多。

  尤其是七中和九中的尖子生，好多都主動找上門來抗議，說我們不能隻顧著四中，他們也同樣擁有參加補課班的權力。”

  他覺得很驚訝，外界分明罵得那麽凶，為什麽生意還越來越紅火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生意不是應該跟口碑掛鉤的嗎？”

  麵對朱明亮的疑惑，陳飛揚心裏嘿嘿一笑。

  還是太年輕啊，呃不，太年長。

  現在的商品經濟正處在起步階段，市場還沒有被玩爛。

  很多人都相信酒香不怕巷子深，隻要產品質量好，口碑好就行。

  但是這種日子不會太長久了。

  隨著競爭越來越激烈，未來會進入眼球經濟的時代，流量代表一切。

  黑紅也是紅。

  朱明亮這一代人，根本無法想象，若幹年後的娛樂圈，居然有一大堆明星，演戲唱歌全不會，整天就靠著曝光自己的醜聞，來養活自己。

  聽起來簡直匪夷所思，這些人難道是受虐狂嗎，誰不願意有好名聲？

  沒辦法，賺得實在太多了。

  “錢是賺了，但罵聲不少，我們就這樣聽之任之嗎？”葉青芸看向陳飛揚。

  她覺得陳飛揚不是這種隻顧悶頭掙錢，一點不在乎自己形象的人。

  “怎麽可能聽之任之呢，接下來我就該反擊了。”

  陳飛揚當然是不屑於走黑紅路線的，他不會在賺錢和口碑中做選擇題。

  畢竟是成年人，當然是全都要。

  “葉董以為他自己很擅長利用輿論，我要告訴他，在這一方麵，他隻是我的學生。”陳飛揚對葉青芸說：“你幫我聯係一下容城晚報，問他們有沒有興趣對我進行一次專訪？”

  ……

  容城晚報當然是有興趣的。

  一個在校大學生，白手起家創業，屢屢顛覆傳統的手法和認知。

  無論是外賣的概念，還是培訓班的模式，都是全新的探索，而且目前看來，都成功了。

  至少是賺到錢了。

  更更關鍵的是，他引起的爭論特別大。

  作為新聞從業者，最喜歡的就是爭議話題。

  卜一珊今年二十九歲，是容城晚報社的王牌記者，她搶到了這個專訪的機會。

  她與陳飛揚約好，在一家安靜的茶社裏見麵。

  當陳飛揚趕到的時候，她已經坐在那裏等著了。

  見到陳飛揚，她就禮貌性地站了起來。

  她身高不是很高，身材偏瘦，穿著打扮很時尚，容貌算是比較出挑。

  “陳總你好，我是晚報記者卜一珊。”

  “叫我陳飛揚就好。”

  “我之前一直在想，這麽年輕的大學生創業者，會是什麽樣的。”

  “現在見到了，是不是很失望？”

  “不是失望，是意外，我采訪過那麽多老板，從來沒有過長得這麽帥的。”

  “那可能是因為你采訪的人還不夠多，如果你再采訪一萬個，或許就有跟我一樣帥的了。”

  一番寒暄之後，氣氛很好。

  卜一珊拿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拿起一支筆，說道：“接下來就要開始正式采訪了，氣氛可能不會像之前那麽愉快，請做好準備。”

  陳飛揚來之前，葉青芸就跟他介紹了一些關於這個記者的情況。

  據說這個人的問題特別刁鑽，專挑你的軟肋下手。

  心裏素質稍微差點的人，可能當場黑臉。

  但是現在的記者，可是無冕之王，掌握了絕對的話語權。你心裏再不爽，也得忍著。

  所以她寫出來的文章，總是特別有爆點。

  除了業務能力之外，葉青芸還透露了一個八卦。

  卜一珊的老公是報社的編輯，有暴力傾向，他們的家庭生活很不幸福。

  於是卜一珊就在外麵找了一個男朋友，但是她並沒有告訴男朋友，她的真實狀況。

  對方還以為她是未婚女青年，一頭就陷進去了。

  在卜一珊生日那天，他心血來潮，捧著花，在報社樓下用蠟燭擺了一個心形，被卜一珊的老公撞了個正著。

  他想給卜一珊一個驚喜，結果確實很驚，就是沒有喜。

  這是一個純情少年被已婚少婦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故事。

  這件事在報社都傳開了，背後當然少不了指指點點。

  很多人都以為卜一珊會頂不住壓力，覺得無臉見人，從報社辭職。

  但是卜一珊卻跟沒事人一般，該采訪就采訪，該寫稿就寫稿。

  王牌記者的位置，依然穩穩的。

  別人的私生活，跟陳飛揚無關，但有這樣的八卦，不聽白不聽。

  當時他就對葉青芸說：“這個女人是個做大事的人。”

  葉青芸回答他：“我告訴你這些，就是想讓你知道，這個女人不好對付，采訪的時候你留點心眼，別掉進坑裏了。”

  陳飛揚回道：“我這麽帥，怎麽會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