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揚和葉青芸以普通學生的身份，到食堂吃午飯，實地體驗一下。

  還沒到十二點，人已經很多了，看來隨著口碑的上升，流失的顧客回來了不少。

  陳飛揚到窗口排隊打菜，觀察服務質量和顧客滿意度。

  在獎金和罰款的雙重壓力下，脾氣暴躁的食堂師傅們都自帶儒雅隨和屬性，講文明懂禮貌，讓人心情舒暢。

  學生們也很客氣，接過菜盤的時候大多數都會說一聲謝謝。

  以前那種紅著脖子互相罵街的場景不見了。

  相應的，學生們之間以前經常發生的插隊，爭吵，甚至打架的現象也很少了。

  人是情緒動物，最容易受環境影響。

  如果周邊人比較暴躁，自己也會易怒。

  如果周圍都是講文明講禮貌的，自己再發火就顯得很不合群，很傻叉。

  連出口成髒的食堂師傅們都儒雅隨和了，作為天之驕子的大學生，如果還不表現出高素質，那就太沒有麵子了。

  由於有序排隊，打菜的效率也相當高，很快就輪到了陳飛揚。

  “陳總！”食堂師傅看到陳飛揚很緊張，手都不知道怎麽放。

  他清楚地記得，前天新老板把大家召集起來開會，這個年輕人黑著臉講了一大堆服務標準，製定了獎懲規章，大家當然都不開心，有兩個刺頭發了句牢騷，就直接開除了。

  就在所有人都惴惴不安的時候，他突然又換上一副笑臉，給大家講了新的薪金政策。

  大家的工資都漲了，但是分為了基本工資和績效獎金，不再像以前幹多幹少一個樣。

  要想多拿錢，就得提升服務質量，把來吃飯的顧客們伺候好了。

  一旦服務質量直接跟收入掛鉤，誰還不是個謙謙君子呢？

  大家對陳飛揚是又害怕，又佩服。

  感受到師傅的緊張，陳飛揚開口就是一句損話。

  “今天上了廁所洗手沒有？”

  “洗了，還抹了肥皂。”食堂師傅一下子就不緊張了。

  他覺得陳總能拿他開涮，是沒在他麵前擺架子的表現。

  陳飛揚點了兩個菜，他舀了滿滿兩大勺，菜盤都裝不下了，他還在用勺子使勁壓。

  “你是不是想把我撐死，然後取代我的職位？”

  師傅不好意思地撓了撓戴著帽子的頭。

  陳飛揚把飯菜端過去，和葉青芸一起吃。

  “魚香肉絲的肉質不錯，就是味道重了點。”葉青芸吃了一口，說道：“我們的衛生和服務問題解決了，接下來要重點提升一下菜品口感。”

  陳飛揚搖搖頭：“食堂都是大鍋飯，講究經濟實惠，營養搭配，挑剔口感就是在耍流氓。你就是請五星級酒店的大廚來，也是白搭。”

  “那我們就沒有什麽可以提升的點了？”葉青芸覺得這樣太中規中矩了，總想搞個大新聞。

  陳飛揚想了想：“我們可以自己研製點別的地方沒有的菜，比如辣醬炒火龍果，草莓紅燒肉，冰鎮麻辣燙……”

  葉青芸：……

  “嗯，我們專門開一個窗口，賣這些自創的菜式，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黑暗料理專區。”

  葉青芸無力地歎了一口氣，覺得這可能是一個糟糕的決定。

  但既然陳飛揚提出來了，她哪怕心裏不讚同，也一定會支持。

  反正搞這些黑暗料理，成本也低，好歹還算推陳出新。

  她心裏在琢磨著，要搞一個驚世駭俗，卻又受眾廣泛的噱頭來。

  但是這兩個條件本身就很矛盾，這種點子太難想了。

  攢積分抽手機算一個，效果也非常好，食堂的菜在外賣上很受歡迎，但那是陳飛揚的主意。

  葉青芸想證明一下自己也是有兩把刷子的。

  但她目前沒有靈感。

  這時，旁邊空著的飯桌旁坐下了兩個人。

  兩人一邊吃一邊聊天。

  “食堂的菜一下子新鮮了，我還有點吃不慣。”

  “誰說不是呢，照這樣下去，四大難就隻剩下三大了。”

  “那樣就不工整了。”

  “我倒有個想法，你說食堂要是在大家吃飯的時候，請陳主席來唱歌，是不是就能繼續要命了？”

  這個想法，絕了！

  葉青芸眼前一亮，靈感如泉湧。

  她的雙眼緊緊盯著陳飛揚，雖然沒有開口說一句話，但意思很明顯了。

  陳飛揚臉一黑，轉頭對那兩個嚼舌根的小子問道：“你們認識陳主席嗎？”

  “不認識。”

  “那你們親耳聽過陳主席唱歌嗎？”

  “沒聽過。”

  沒聽過還瞎起哄，你們很有當網絡噴子的潛質啊。

  “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們，陳主席唱歌猶如天籟之音，但他淡泊名利，不想讓別人知道，以後都不會再唱歌了。”

  “你是誰啊，認識陳主席？”

  “我是他的歌迷。”

  “哦哦，幸會。”兩人點了點頭，但又似乎感覺哪裏不對。

  等到陳飛揚吃完飯走了，他們終於才反應過來。

  “這人是個騙子。”

  “就是，陳主席哪裏可能有歌迷？”

  ……

  “你想都不要想，唱歌是不可能唱歌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唱歌。”路上，陳飛揚直截了當地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葉青芸淡淡一笑：“我沒有說要請你唱歌啊。”

  “此話當真？”陳飛揚有些驚喜。

  “我是真金白銀投的錢，可不想砸了自己的招牌。”

  說得很有道理，但是怎麽感覺有點傷人呢。

  不過無所謂，隻要不提唱歌的事，我們就是一起嗨皮的好胸弟。

  與陳飛揚告別以後，想著陳飛揚那副如釋重負的表情，葉青芸“邪魅一笑”。

  “請你在食堂唱歌？你以為我傻嗎，別說你肯定不會答應，就算你真的願意，你一天能唱幾分鍾？

  我為什麽不放錄音帶。”

  學校是有攝像機的，一般在元旦晚會這種活動上，都會安排人錄像。

  當然，並沒有任何的商業用途，就是單純的留念，記錄一下青春的影像。

  或許等到若幹年後，學校的八十，九十，乃至百年校慶上，這些片段就可能被收錄在宣傳片裏，被播放出來，成為一代又一代人人的青蔥回憶。

  作為目前科大在校學生裏最風雲的代表人物，陳飛揚值得擁有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