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不等人的。

  轉眼已是初冬，天氣越發冷了。

  胡友雲的心裏卻是一片火熱。

  他的“高中家教中介公司”已經正式掛牌成立了。

  這個名字是他自己取的，簡單上口又一語雙關。

  中字如果讀一聲，就是指他們的服務對象，是高中學生。

  如果讀四聲，就是金榜題名之意，兆頭很好。

  比起陳飛揚那個不知所謂的學不思，他感覺雙方不在一個檔次。

  由於財大氣粗，高中家教中介的廣告宣傳鋪天蓋地，又有那麽多重點中學的名師，非常具有吸引力。

  來報名的人絡繹不絕，胡友雲按照胡江海的方案，來了個饑餓營銷，隻收了一小部分學生。

  都是精挑細選，非常優質的學生，均來自四，七，九中。

  然後陸陸續續分配了老師，開始每天登門給學生上課了。

  雖然因為給老師開的價格太高，每天都在虧錢，但是都在計劃中，虧就虧吧。

  胡友雲感覺起步很順，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胡江海一直在盯著陳飛揚這邊，有點風吹草動都會告訴胡友雲。

  “陳飛揚收的學生很多，但是質量很差，二十中和五中的學生占據了大部分。”

  “質量不夠，數量太湊，把自己的牌子都做低了。不過話說回來，這些垃圾學生，跟他確實很配啊。”

  胡江海說得很解恨，胡友雲聽得也很爽：“他們也簽了二十多個有些名氣的老師，就沒有收到好一些的學生？”

  胡江海說：“有倒是有，都是這些老師自己聯係來的。陳飛揚為了招學生，也是下了血本了，居然還給老師錢，按人頭來算，三塊錢一個，十塊錢三個。

  好好的家教機構，被他弄成了菜市場，我都想去給他拉學生了，哈哈哈哈。”

  胡友雲有些記恨地說道：“曾金科那些人應該後悔死了吧，放著好好的老師不當，跑去做銷售員了，丟人。

  這也怪不得別人，是他們自己有眼無珠。等以後陳飛揚垮了，看他們怎麽來求我收留。”

  胡江海附和道：“人嘛，總是要為年少輕狂付出代價。”

  “都是些四五十歲的老家夥了。”

  “……”

  “聽說今天陳飛揚的公司正式開張，我們要不要去給他祝賀一下？”

  “那是必須的，買個花籃帶去。”

  兩人樂嗬嗬地趕往科大。

  團委向學校申請了一間很大的辦公室，作為公司的辦公地點。

  外麵掛著招牌“學不思教育培訓中心”。

  冷冷清清的，連鞭炮都沒有放，也沒有看見什麽人送花籃。

  胡友雲樂了：“真是慘啊，怕是很快就揭不開鍋了。”

  胡江海心裏更是爽翻天，隻感覺憋在內心深處的那口惡氣出了一大半。

  這時，陳飛揚正好從辦公室裏走出來，與兩人碰上。

  胡江海怎麽可能錯過這麽好的落井下石的機會，開口說道：“陳總，我們給你送花籃來了。

  我看了下黃曆，今天其實不適合開業，為什麽不等兩天呢？

  我也沒什麽好說的，祝你開業大吉吧。”

  陳飛揚說道：“胡總，請注意文明用語。”

  胡江海感到莫名其妙。

  陳飛揚又熱情地握住胡友雲的手：“除了感謝還是感謝，感謝你為我帶了不少學生過來。”

  胡友雲認定陳飛揚是在強顏歡笑。

  確實有不少學生，被自己拒之門外以後，被陳飛揚收了，看似陳飛揚是占了便宜，實際上是招得越多虧得越多。

  我倒想看看你接下來怎麽玩？

  他問道：“陳總不搞一個熱鬧一點的開業儀式？”

  “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就不搞了，生意太好，沒時間。”陳飛揚說：“今天要安排學生上課，兩位胡總有空的話，一起去看看？”

  兩人求之不得，今天來這裏就是看陳飛揚笑話的。

  “客隨主便，陳總安排就是。”

  陳飛揚帶著兩人進了一間大階梯教室，這時已經快坐滿了，足足有一百人上下。

  胡江海心裏很高興，人越多，陳飛揚完蛋得越快。

  一百號人，陳飛揚虧得底褲都快掉了吧。

  胡友雲說道：“陳總招的人還不少嘛。”

  陳飛揚說道：“這隻是一小部分而已，我們根據學生的基礎不同，分了很多個班，安排不同的老師，因材施教嘛。”

  什麽，這還隻是小部分？你到底招了多少人，生怕虧得少了？

  胡江海得意地問道：“據說你簽的老師也就二十多個，加上大學生，總數不過五十來人。招幾百個學生，怎麽可能帶得過來？”

  陳飛揚沉吟道：“老師的數量確實多了點，不過等到以後學生越來越多，這五十個人還是用得上的。”

  胡友雲和胡江海對視一眼，隻覺得莫名其妙。

  這時，曾金科的身影出現在講台：“大家好，我是來自四中的老師曾金科，現在給你們上物理課。”

  胡友雲目瞪口呆：“這就開始上課了？”

  陳飛揚點頭：“不然麽？”

  “不是應該給他分配一個學生，然後一對一輔導嗎？”

  “我什麽時候說了一對一？”

  “你這可是家教中介機構啊，家教不都是一對一？”

  “我們公司什麽時候是家教中介機構了，我們的名稱是學不思教育培訓中心。”

  胡江海隻覺得腦子轟的一聲。

  之前他與胡友雲算賬，都是基於一對一的家教模式來算的。

  給老師開一堂課一百塊，收家長十塊，自己要補貼九十塊，當然是收得越多虧得越多。

  誰能想到陳飛揚居然上大課，一個人同時教一百個。

  哪怕一個人隻收五塊錢一堂課，那也是五百塊。

  給老師一百塊，陳飛揚自己還能剩下足足四百塊。

  我的天啦！

  我以為他在虧損，沒想到他卻是血賺。

  招生越多，賺得越多。

  更氣人的人，他招的學生裏，有一部分居然是我們故意不要，被迫投奔到他這裏的。

  合著我們花了那麽多錢，做了那麽多廣告，都是為他在打工？

  胡江海氣得都快腦溢血了。

  胡友雲更是咬牙切齒：“陳飛揚，你怎麽能這樣，你犯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