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家教中介機構，葉培森原本是抱著有事沒事打一竿子的態度，但是現在，他決定加碼了。

  “我前期給你投五十萬，後續還可以追加，夠不夠？”

  胡友雲和胡江海都被葉培森的大手筆驚呆了。

  這是真正地一擲千金。

  家教中介的生意，其實真正的固定資產成本並不高，有個辦公室，有部電話就可以。

  真正值錢的是老師，不過如果按照胡友雲的提成模式，前期也不用給老師錢，甚至心黑一點，簽約的時候還可以反過來收老師的保證金。

  那麽錢花在哪裏？當然是鋪天蓋地的宣傳，以及打通各種環節。

  五十萬，那確實能夠玩出花了。

  用後世網遊的話來說，這就是氪金玩家，開局一把屠龍，一刀999。

  胡友雲信心滿滿：“我們本來就有教師資源的巨大優勢，現在又有了葉董的巨額資金扶持，要是這都不能做到容城第一，我幹脆買塊豆腐撞死算了。”

  胡江海又補充道：“還有教育係統的人脈，辦什麽事都方便，真是想失敗都難。”

  葉培森也是覺得十拿九穩，不過他久曆商場，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事情，意外隨時都可能發生。

  假藥事件的陰溝翻船，才沒有過去幾天呢。

  “成大事者，未謀勝先謀敗，我們雖然優勢巨大，但也不能掉以輕心。”葉培森對胡江海說：“你負責盯著那個陳……什麽來著。”

  “陳飛揚。”

  “對，陳飛揚。你盯著他，看他有什麽動作。”

  葉培森還沒有把陳飛揚放在眼裏，雖然胡江海說陳飛揚做外賣賺了兩百萬，但在他看來，主要是因為有葉青芸的投資，而且在項目運作上，應該也是葉青芸在幕後主導。

  這個叫陳飛揚的，應該隻是葉青芸推到前台來的一個吉祥物。能力可能是有一些，但不足為患。

  他現在讓胡江海盯著，也隻是做生意的習慣，不哪怕再弱的對手，也姑且看一看。

  他要是知道陳飛揚才是假藥事件真正的幕後主導，葉青芸隻是推到前台的吉祥物的話，不知道還會不會如此淡定。

  ……

  陳飛揚被團委的一個老師叫去，帶到了團委的大辦公室。

  “好你個陳飛揚，一次門都沒有登過，不找你就不來，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裏啊，架子比校長還大！”朱明亮在門口站著，見到陳飛揚，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斥。

  辦公室裏的眾人都一臉驚訝。

  科大裏還有人敢在朱書記麵前擺架子，膽夠肥的啊。

  這個年輕人今天肯定會很慘。

  “朱書記，你這可是冤枉我啊，我是很想來聽你教誨的。”陳飛揚說道：“隻是你太忙了，我一個遊手好閑的雜魚，哪敢沒事上門來打擾你？

  要是耽誤了團委的工作，我就是罪人了。”

  “別跟我扯淡，就你也好意思說自己遊手好閑？”

  “我真的很閑啊。不是，朱書記，我們就別為一個不太光彩的詞語爭來爭去了吧，我攤牌了，我奮發圖強。”

  “你呀你，哪像一個大學生，整個一個社會上的老油子。”朱明亮沒好氣地瞪了陳飛揚一眼，說道：“到我辦公室來。”

  陳飛揚跟著朱書記走進他的小辦公室。

  大辦公室的人都在議論紛紛，這個家夥就是在學校裏名氣很大的陳飛揚，看起來也就平平無奇吧。

  除了長得帥一點……

  不過這家夥挺慘，今天在朱書記這裏，肯定沒好果子吃。

  進了朱書記的辦公室，陳飛揚隨便打量了一下，環境挺樸素的。

  一張年代久遠的辦公桌占據了小半的空間，上麵堆滿了文件和書籍，連台曆都沒地方擺。

  椅子是這個年代比較常用的藤椅，墊了一個薄薄的軟墊。

  會客區沒有沙發，隻有幾張硬木板凳，圍著一個小茶幾。

  “坐吧。”朱明亮讓陳飛揚落座後，從書桌的抽屜裏拿出一個幹幹淨淨的煙缸，放在茶幾上。

  聽說朱書記平時是不抽煙的，看情況也是，要不然茶幾上怎麽沒擺煙缸呢。

  這個煙缸應該是今天特意準備的。

  陳飛揚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了，哪能托大，趕緊連連擺手：“用不著用不著，我是從不抽煙的。”

  朱明亮麵無表情地盯著陳飛揚，讓陳飛揚有一種吹牛逼被當場戳穿的感覺。

  “誰說讓你抽了，把你的煙給我。”

  陳飛揚拿出煙盒遞過去，朱明亮自顧自從中掏出一根：“大老板就是奢侈，抽的紅塔山。”

  “朱書記，咱不帶埋汰人的好不好？”陳飛揚一邊說，一邊掏出打火機，要為大佬點煙。

  “打火機點的煙，沒有那個味。”朱明亮拿出一盒火柴，動作嫻熟地點燃了煙。

  陳飛揚看他點煙，覺得還莫名其妙看出點儀式感來了。

  估摸著背後又有一段悲傷往事。

  朱明亮吸了一口煙，不小心嗆住了，直咳嗽。

  “有二十多年沒抽過了，以前我們抽的可不是軟綿綿的卷煙，是葉子煙，勁大，我家裏還放著一個煙筒呢。”

  陳飛揚很配合地問道：“後來為什麽不抽了，是不是有什麽難以忘懷的故事？”

  朱明亮眼前一黯，剛想說什麽，突然意識到不對，好像被套路了，跟小屁孩講什麽往事啊。

  他瞪了陳飛揚一眼：“沒有為什麽，就是戒了，抽煙有害健康。”

  陳飛揚本來想嗬嗬一聲，但忍住了。

  嗬嗬領導的行為，本身就很嗬嗬。

  “別扯這些閑淡了，今天找你是談正事的。”朱明亮說道：“聽說你最近在鼓弄一個家教的項目？”

  又被盯上了，我的項目是唐僧肉嗎？

  “朱書記啊，你說你每天那麽忙，盯著我一個閑人幹什麽？”陳飛揚心裏苦。

  “外賣我就不說什麽了，這個項目，學生會辦不下來。”朱明亮說：“拿到團委來，就沒有問題了。”

  陳飛揚打著哈哈：“現在八字還沒有一撇，等到項目籌備地差不多了，再商量不遲。”

  “還在磨蹭？再磨蹭下去，黃花菜都涼了。”朱明亮說道：“我可是聽說，胡副校長的兒子胡友雲也在做家教機構，馬上就要開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