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習的動力，很大程度源於獲得感。

  當你通過努力學習，很快就能感覺到自己的進步，你的學習動力就來了。

  這也是後世的遊戲製作的核心機製。上手快，裝逼容易，幾下子就讓人上癮了。

  王小花在向飴奮的講解下，會了幾道以往不會的題，一下子就覺得自己又可以了。

  “要是我從高一開始，就有向哥講題，我也可以考狀元了。”

  陳飛揚無力吐槽：姑娘，你想得太多了。

  不過她有了學習的興趣，這就是很大的轉變。

  “小向老師真厲害，我們請了。”王大富高興地說道。

  陳飛揚把價格一報，王大富瞬間又是一副肉疼的表情。

  別看老王現在數錢數得手軟，但是花錢仍然是摳摳索索，恨不得一分錢掰成兩半花。

  實在是窮久了，窮慣了，窮怕了。

  要是讓他給自己一個月花一千塊，你還不如直接把他殺了。

  但是這筆錢花在王小花的教育上，他還是舍得的。

  雖然肉疼，但他幾乎沒有猶豫，也不討價還價，直接點頭：“行。”

  做父母的，可能無法給孩子提供最好的，但是他們給孩子的，已經是自己所能擁有的一切了。

  向飴奮沒有想到，這個價格居然真的談下來了。

  陳主席真的是太牛逼。

  他默默地捏了捏拳頭，下定決心，一定要使出渾身解數，好好教。

  不但是為了自己賺錢，更重要的是不能給陳主席丟人。

  王小花也很開心，她又不是真的討厭學習，隻是成績不好，而且在學校老受歧視，讓她內心深處對上學有種抗拒。

  她突然對向飴奮問道：“向哥，你以前讀中學的時候，有沒有被人欺負過？”

  向飴奮默然，被勾起了傷心的回憶。

  “不僅僅是中學，我從小學開始，就一直被欺負。”向飴奮說道：“我長得瘦小，一直都是班裏最弱的那個，有些高大的同學，就喜歡欺負我。

  我們那裏很窮，我每天都要趕十裏山路去上學。山路很難走，遇到下雨全是泥濘，每天光是來回趕路，就要四個小時。

  學校沒法做飯，我都是自己帶著飯盒，絕大多數時候裝的都是棒子麵。我那會最大的願望，就是頓頓都想吃上白米飯。

  但是我的同學經常欺負我，有時候，他們惡作劇，偷偷把我飯盒裏的棒子麵全倒了，那一天，我就得餓肚子。”

  “這些人怎麽這麽過分啊！”王小花聽著就來氣：“你怎麽不打他們？”

  向飴奮無奈道：“想打，打不過。”

  “你這樣天天被欺負，是不是壓根就不想去上學了？”王小花對此感同身受。

  向飴奮搖了搖頭：“沒有，他們欺負他們的，我上我的學。因為我從小就知道，如果我想走出那片大山，改變自己的命運，就隻能靠讀書，考大學。

  我沒有退路，沒有選擇，隻能拚命。”

  王小花偷偷地抹了抹淚花。

  她本來以為自己的人生是最悲慘的，但跟向飴奮一比，仿佛生活在蜜罐裏。

  同樣是農民，同樣被人欺負，向飴奮沒有任何退路，她有。

  但她的退路是怎麽來的？是父親起早貪黑，辛苦奔波，拚命掙出來的。

  父親以前挨的欺負還少嗎？

  人生不易啊，誰還不是被欺負大的呢。

  王小花又看了看陳飛揚：“陳哥你應該沒有被欺負過，都是你欺負別人吧？”

  陳飛揚一下子感覺自己是不是有點脫離群眾了，融不進他們這個長期被欺負的小圈子。

  但這也不能怪我啊，隻能怪想欺負我的人太不爭氣。

  比如童波。

  學校昨天剛剛正式出了處罰通告，童波由於考試作弊，弄虛作假，欺騙老師和同學等等惡劣的行為，被開除了。

  就在昨天傍晚，童波已經收拾鋪蓋卷滾蛋了。

  確切地說，不是他主動滾，是被趕出去的。

  他幹了很多缺德事，天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之前大家敢怒不敢言，現在他被開除了，落井下石的人就從四麵八方洶湧而來。

  據目擊者稱，當時的場麵非常殘忍，甚至有些少兒不宜的血腥。

  還有人說，親眼看到童波走出校門後，被葉曼芝找的幾個社會人堵住了，逼著他還錢。

  童波欠了葉曼芝兩萬塊錢，他拿命去還？

  由於拿不出錢，童波直接就被幾個社會大哥用一根長長的狗鏈子，套著脖子在地上拖行。

  人家是遛狗，他們是遛人。不過在葉曼芝眼裏，大概也認為是在遛狗。

  童波對她而言，就是一條狗。可惜這條狗沒有認清自己的定位，飄起來了，不把主人放在眼裏了。

  不聽話的狗，一般是什麽下場，大概可以想象得到。

  有好事者去看了看拖行的痕跡，看到了三根杠。

  有兩根杠是兩條腿磨出來的，很好理解。

  中間那根細細的，淺淺的杠又是什麽呢？

  大家都知道，童波有隨地嚇尿的習慣。

  ……

  從王小花家裏出來，已經是晚上9點多鍾了。

  向飴奮突然說：“陳哥，我請你吃夜宵吧。”

  由於向飴奮的生活非常困難，陳飛揚就跟王大富商量，讓他提前預支了向飴奮半個月的工資。

  一向摳門的王大富這次也沒說什麽，很痛快地就給了。

  向飴奮一下子拿到手四五百塊錢，對他的衝擊力實在太大了。

  他的心情很激動，對陳飛揚更是萬分感激。

  他迫切地想為陳飛揚做點什麽，但是陳飛揚那麽厲害，又需要他幫什麽忙呢？

  思來想去，他覺得無論如何，今晚必須請陳飛揚吃一頓夜宵，聊表心意。

  陳飛揚理解他的心情，也不矯情，爽快地答應了。

  兩人在老周小炒叫了一盤炒田螺。

  老周看到是陳飛揚來了，分量給得足足的，還送了一盤鹵雞爪，兩瓶啤酒。

  科大校外的這些餐館老板，對陳飛揚那是愛恨交加。

  背地裏罵陳扒皮，說起就肉疼，恨不得研發一道菜式——水煮陳扒皮。

  但真的當麵見到了，個頂個地熱情，一口一個陳總，又送菜又送酒。

  非常之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