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問幾個問題
作者:蓁昕      更新:2021-08-18 09:19      字數:2189
  趙府比起沈萱到的其他的府邸來,不算大,但也是頗為奢華,不過過於奢華了,就顯得有些俗氣。

  沈萱進來這裏,便感覺這裏就是一處突然暴富了的商人家的宅子,少了些精致跟韻味。

  府裏頭的下人很多,來回得穿梭著,但都是行色匆匆,低眉順眼的,不敢高聲一句,生怕觸了主子的黴頭,受了無妄之災。

  趙王氏一路引著沈萱到了一處院落,還未曾進屋,就聽到屋裏一陣陣的哭聲。

  趙王氏暗罵了一聲,快走了兩步,一進門,對著門口的人就是一巴掌。

  “不知死活的賤蹄子,哭什麽哭,咒誰呢!”

  沈萱跟著進屋,一進去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這屋裏都是刺鼻的藥味,而且因為天冷了的緣故,這屋裏的窗戶都關的嚴實,門上更是裝了厚重的棉簾。

  沈萱環顧了下四周,這屋子是個套間,站在門口看不到裏頭的趙飛鵬,但這一個外間裏,就站著七八個貌美如花的年輕女子,手裏都捏著帕子不住的拭淚。

  趙王氏進門打了人之後,屋裏倒是沒了哭聲,但這幾個女子都站在那裏抽抽嗒嗒的,讓人聽著心煩。

  “都出去,站了站了這麽多人,不嫌憋悶。”沈萱皺眉說了一句。

  今日沈萱過來,因為趙王氏催的緊,所以隻穿了件家常的普通衣裳,頭發也隻是用那一根素銀簪子挽著,站在那裏同屋裏的其他女子一比,實在是素淡的厲害。

  “你是何人?我們憑什麽出去?公子病的那般厲害,我們得陪著公子。”

  約摸也是趙王氏平日裏對趙飛鵬的事太過縱容了,這沈萱不管身份如何,也是趙王氏帶進來的,她才說話,其中一個女子就不願意了,朝著沈萱白了一眼,說話的語氣也頗為不屑。

  “啪~”

  趙王氏又是一個巴掌甩了過去,隻把剛剛說話的那個女子打的跌在地上。

  “不知天高地厚的賤東西,王妃讓你出去就出去,再敢再這裏多說一句,將你們都發賣出去。”

  趙王氏可是下了跪才把沈萱給弄了來的。

  他們請的旁的大夫連是什麽病都說不出來,隻有之前沈萱看出來了,說是邪氣入體。

  眼看著自己兒子一日不如一日,那些大夫又束手無策,現在她隻能把希望放在沈萱的身上了。

  那些女子都是趙飛鵬房裏的,平日裏趙王氏對她們也是不管不問的,何時對她們發過這麽大的脾氣。

  被她這般一說,嚇得也不敢再吱聲,低著頭紛紛的出了門。

  趙王氏引著沈萱進了裏頭那間,這裏頭還站了三個眼睛通紅的妙齡女子。

  一進來,趙王氏就擺手上人都出去,隻留著她身邊一個年紀大些的女子伺候在這裏。

  “夫人還真是心大,這趙公子才多大的年紀,就在他院裏留了這麽多人,也不怕折騰壞了身子。”

  沈萱稍稍挽了挽衣袖,徑直坐在了床邊,已經將手搭在了趙飛鵬的枯瘦的手腕上。

  趙王氏訕笑了一聲,“是,總想著養在府裏總比外頭的要幹淨。”

  “把她們都散了吧!陰氣太重,損了趙公子的陽氣。”

  沈萱鬆開診脈的手,一邊取自己的銀針,一邊同趙王氏說。

  到了現在這個程度,趙王氏哪裏還有不應的,沈萱剛說完,她就點頭哈腰的稱是,全然沒有最早見到沈萱時那副趾高氣昂的模樣。

  “這屋裏陰氣太重,不知趙大人何在,讓他過來一下,其他的人都出去等著就是。”

  沈萱也不診治,坐在那裏等著人來。

  趙王氏看著自己的兒子也就隻剩下了半條命,那裏還有不應的道理,忙遣了人去找趙岩。

  趙岩也是著急,但他有之前同沈萱的尷尬,所以沒有過來,現在聽說沈萱要找他,自己心裏琢磨著,八成要被羞辱一陣了,但縱是如此,也硬著頭皮過來了。

  屋裏的人除了趙岩,都被沈萱打發了出去。

  沈萱卻沒有提當日之事,隻是漫不經心的在趙飛鵬的身上下了幾針,但也就是這幾針,讓原本呼吸急促的趙飛鵬的喘息立馬平穩了起來。

  趙岩的心立馬就放下了一半,這秦王妃還是有一套的。

  “趙大人,我需要趙大人一滴血,替令公子醫上病。”

  沈萱伸出銀針,朝著趙岩比劃了一下。

  僅是一滴血而已,若是能救了趙飛鵬,便是取自己一碗血也成。

  放下便上前,任由沈萱取血。

  沈萱的針刺進他的食指,但卻沒有取他的血,隻是刺進去一會之後,又拔了出來。

  趙岩來不及疑惑,就見沈萱從懷裏又掏出一顆漆黑的藥丸,藥丸不大,也有拇指指甲那般大,她捏開趙飛鵬的嘴巴,給他送了下去。

  “趙大人,令公子這病我能醫,但有件事我還得問問清楚,希望趙大人能照實回答。”

  沈萱手裏捏著一陣銀針,神態慵懶的看向趙岩。

  趙岩嘴角一抽,心裏一絲不好的預感,自己似乎是鑽進了沈萱的套子裏,但這個時候又不敢說不,隻站在那裏微微頷首,等著沈萱的問話。

  “當年趙大人還是巡漕禦史,這金川河的水壩可是由趙大人督造的?”

  隻這一個問題,趙岩的臉色就立馬變了,他臉上一片陰冷,不大的眼睛盯著沈萱,不知道她打的是什麽主意。

  “趙大人不說話,就是默認了?那我再問你,當時朝廷下撥的銀子足足有三千萬兩,趙大人用這麽多銀子修的大堰卻不到一年就垮了,趙大人難道不解釋一下?”

  趙岩盯著沈萱,垂下身側的手緊緊的握了起來,他看向沈萱,“你到底是何人?”

  “趙大人似乎不想回答我的問題,沒關係。

  不過聽說就隻有這一個兒子,剛剛我在趙大人的手指上紮了那一下,趙大人可以回去試試,恐怕沒有我,趙大人就永遠不能人道了。”

  沈萱的話不緊不慢,她來回把玩著手裏的銀針,並不把趙岩的憤怒放在眼裏。

  “你到底想要幹嘛?”

  “不幹嘛,就是想知道當年的金川河到底是怎麽回事。

  如果時日裏長了,趙大人想不起來,那也沒關係,反正令公子的病上京的大夫都瞧了,都沒有辦法,那若是明日令公子死了,也無人能找到我的頭上。

  趙大人可以慢慢想,隻是不知令公子能不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