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空蕩的馬車內，突然傳來一聲嗬斥，那白衣女子聞言如遭雷擊，探出的單手懸在周凡胸口，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向周凡額前懸浮的一道金紋。

  ??“兄長……？”

  ??金紋之上顯化一道模糊的男子虛影，靜靜地懸浮在周凡額前，最終緩緩凝實，化作靈體一般的存在。

  ??“本來想留著一縷意識護持這小家夥，卻不想遇到了故人……”

  ??“小柔，你還好嗎？”靈體懸浮在周凡額前，眼神溫柔地看向那白衣女子。

  ??金光揮灑，那白衣女子周身的黑血消散，身上的白衣也恢複原樣，身上的傷口也消失不見了。

  ??一張精致美麗的臉龐顯化出來，隨後淚流滿麵地看向靈體，想依靠卻做不到。

  ??“我還是這麽冒失……忘記你現在的狀態了。”高大男子見女子失態，不由得拍了拍腦袋歎息道。

  ??“我被魔物追殺，身中血咒死去，但我怕死後永遠都見不到你了，就用了禁術再造身軀，卻被地勢反製，變成了這副樣子……”

  ??高大男子歎息一聲，歉疚開口道：“是我執意孤軍深入，才會害了你們。”

  ??“不，九霄哥，我們不恨你，一點都不恨！反而後悔自己的修為太弱，幫不到你！”小柔眼淚不止，越回憶越是心傷。

  ??“九霄哥你仍活在世上嗎？那場戰爭的結果如何了？？”

  ??“我現在的狀態很特殊，但應該不算是死，還有複蘇的機會！”

  ??“至於那場戰爭……我們輸的很慘，不止是仙界，連同靈界，妖界等都死傷慘重，背後的掌控者僅僅是被封印，無法徹底殺死。”

  ??“在那之後我去了一趟禁地，請出了仙祖之魂，借助指引尋到了一處古地，卻被困在其中千年光景，等到出來後，外麵已經大變樣。”

  ??“之後發生了一些事情，我才去到魂河，探尋真相。”

  ??小柔靜靜聽楚九霄說完，淒然道：“結果居然是這樣，九霄哥想必也經曆了不少苦難吧……”

  ??“先不提這些，仙界的門戶已經被內部封鎖，亡魂無法被接引其內，我現在為你淨化煞氣，送你去魂河往生！”楚九霄說完，雙手掐決準備打出淨化靈符，卻被小柔拒絕了。

  ??“九霄哥不必為我做多餘的事，小柔本就隻剩下一道執念，能得知九霄哥還活著，已經心滿意足了……”

  ??說話間，小柔的衣襟之上泛起光點，猙獰可怕的血洞再度出現，她恢複了原本的樣子，目光閃躲不敢看楚九霄。

  ??“我會回歸落陽坡，那裏才是我的歸宿，畢竟我當年天賦也還算不錯，我要嚐試另外的一條路，如果成功了，也能重現世間！”

  ??楚九霄聞言，情緒複雜地看著小柔，很是不忍。

  ??“九霄哥可不要小看人哦～我稍稍努力的話，說不定也能成為戰神呢！”小柔化作一道烏光離開了馬車，隻留下聲音在車內回蕩。

  ??楚九霄看著小柔離去的方向，直到她進入落陽坡內進入沉眠，這才移動靈體，坐在小柔的位置上，看著一臉目瞪口呆的周凡說道：“你可以問我一些問題，但時間不多了。”

  ??周凡回過神來，稍微理了理思緒，開口問道：“你方才說的戰爭是怎麽回事？那所謂的靈界，仙界又是什麽地方？還有……”

  ??“先停一下，光這兩個問題，我已經無法解釋清楚了。”楚九霄打斷周凡，覺得先給他講講界域之分。

  ??“你所在的地方屬於凡界，靈氣稀薄，生靈眾多，資源無比匱乏，很難出現高境界的修士。而餘下五界則是仙界，靈界，妖界，鬼界以及魔界！”

  ??“餘下五界之中，靈界為最，無論從修煉環境還是修士境界來說，都是當之無愧的六界第一，靈界的疆域廣袤無邊，有許多秘境古地，造化數不勝數。”

  ??“六界之中，以魔界最次之，那裏終年沒有生跡，隻有魔頭能在其中生存，資源匱乏到近乎為零，而千年前的一場戰爭也是由此而起，魔族的領袖無視六界設立的標準，縱容部下進入靈界內瘋狂搶掠，戰爭慘烈到暗無天日，數十個天生地養的絕代生靈出世方才鎮壓魔帝……”

  ??“僅僅隻是鎮壓！而這一戰過後，有勢力崛起，有道統徹底消失，而我也在那之後借助仙祖之魂的指引尋到古地，在那裏的一處石碑上留下了自己的術法。”

  ??說到這裏，楚九霄一咧嘴，附耳悄悄跟周凡說道：“告訴你個秘密，你手裏那個寶貝，來頭大得沒邊！”

  ??周凡聞言身子一顫，下意識跟楚九霄保持了一些距離，警覺地看向他。

  ??“你放心吧，我還有自己的路要走，但你既然學了我的瞞天之法，總得叫我一聲師傅吧？”楚九霄看著周凡的樣子，又氣又笑。

  ??“師…師師……”周凡結巴著，總是叫不出口，楚九霄見狀輕輕歎息，靈體之上光芒漸漸暗淡，他將手指分開點在周凡額前兩側，收起玩笑認真道：“本來呢，我為你加持了封印，避免這東西醒得過快，會為你招惹一些麻煩，但眼下也無法奏效了。”

  ??“記住一件事，除非到了生死關頭，不要貿然動用它！”

  ??話音落下，周凡眼前的靈體徹底消散，馬車上又剩下自己一個人。

  ??周凡嚐試呼喚黑虎，卻怎麽也無法聯係到後者，拿出骨笛吹了吹也沒有反應。

  ??“靈界……魔界……原來還有這麽多的地方，無盡的疆域，得有多少個十萬裏雪原那樣大啊……”

  ??周凡側躺在馬車內，捏著骨笛不知不覺睡著了。

  ??翌日清晨，齊仲民進入周凡的馬車內，看到周凡手裏捏著灰色的骨笛，忍不住伸手輕輕摸了摸，察覺到什麽事情後，猛地一拍手，將周凡從沉睡中驚醒。

  ??“原來周兄喜歡骨質品！早說啊，我府上有奇人進獻的一大批美人骨，等到了汴京我統統送給你當禮物！”

  ??“……”

  ??周凡將骨笛收入懷中，看著一臉欣喜的齊仲民，配合他嘿嘿笑了幾聲。

  ??吃過早飯，周凡才聽齊仲民說昨晚有個守夜人瘋癲了，一直嚷嚷著說營地內有個白衣女鬼，被鬥笠老人出手製住了。

  ??“昨夜周兄睡得早，外麵鬧成這樣都沒吵醒你，我還以為你被女鬼壓床了呢。”齊仲民不知道昨晚的情況，開口調侃周凡道。

  ??“隻是睡得熟罷了。”周凡聞言尷尬笑笑，昨夜談話的內容似乎隔絕了同行的人，僅僅是一道靈體便能有這樣的能力，周凡想著自己那句沒叫出口的師傅，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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