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畫兒深深吸了口氣，說道：“老師，你很恨我外婆是不是？”

  “那當然！”多索抬起頭直直地看著她，語速很快地道：“我討厭那個女人！”

  “那你為什麽要收宗北厲當徒弟？”童畫兒問道。

  “……”

  多索老臉一沉，頓時不說話了。

  “還有我，你收我當徒弟，僅僅是因為我和宗北厲的關係嗎？”童畫兒繼續道。

  多索這輩子唯一的兩個徒弟，都是中國人，而且他自己中國話說的都快趕上本地人了，這些真的和外婆沒有關係嗎？

  他真的隻是恨外婆而已嗎？

  童畫兒不信。

  “多索老師，其實你還是愛外婆，對不對？”童畫兒問道。

  “你胡說！”多索老師驀地站起身，冰藍色的眼緊緊盯著她，說道：“誰說我喜歡她？我會喜歡那種女人？嗬，我眼瞎了一次，就絕對不會再瞎第二次！”

  多索很激動，不停地在房間裏走來走去，整個人又陷入剛才的焦灼狀態。

  童畫兒看著他快速移動的腳步，在心裏歎了口氣，道：“可是既然你不愛外婆的話，你為什麽不肯留下來呢？難道是你害怕她啊？”

  “誰說我害怕她？”

  多索瞪眼。

  “既然不怕她為什麽要走？那就留在這裏啊，證明給我們看，你真的不是因為怕我外婆，所以才逃走的。”

  “我我我……”多索頓時話都捋不直了，他當不想留在這裏，但是被童畫兒一激，眼睛一瞪，說道：“留……留就留，我怕什麽？我誰都不怕！”

  “那我們回去吧！”

  童畫兒眼神一閃，立刻站起身走過去親熱的扶住多索的胳膊，道：“老師，我們現在回家。”

  “回家？回……我……機票……”

  多索似乎還想說什麽，不過童畫兒裝自己什麽都沒聽到，不由分手挽著他朝外麵走去。

  打開門，對外麵的保鏢道：“我們走吧，多索先生現在要回別墅了。”

  “小徒弟你……”多索像是被她氣到了，童畫兒無辜的眨了眨眼，說：“我什麽呀？不是多索老師你自己說的，你要留在這裏證明給我們看麽？好啦，快走吧！”

  ……

  回到別墅，因為擔心多索心情不好，童畫兒便留下來陪他，到了傍晚，才從多索的別墅離開。

  “嗡……”

  剛坐上車，手機便響起。

  童畫兒接起電話：“宗北厲。”

  “你很累？”宗北厲聽出她的聲音有些疲憊。

  “還好，我剛從多索老師家出來。”童畫兒坐在椅子上，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

  “聽說他今天要走？”宗北厲道。

  “你都知道了呀？”

  “保鏢剛給我打過電話。”

  怪不得，童畫兒點了點頭，歎了口氣道：“何止是走啊，他是要逃跑；宗北厲，多索老師真的和外婆有關係，他們以前是情侶。”

  “嗯。”宗北厲應了一聲。

  聽著他平靜的聲音，童畫兒皺起眉，詫異地道：“你就一點都不驚訝嗎？”

  “有一點。”宗北厲低沉的聲音淡淡地。

  童畫兒：“……”

  他這聲音真像是一點都不好奇。

  “既然累了，叫司機來接你。”宗北厲道。

  童畫兒歎了口氣，道：“算了吧，我一會開車回去就好了，省得讓別人再跑一趟；對了，你什麽時候回來呀？”

  “怎麽？想我了？”宗北厲低沉的聲音多了幾分玩味。

  童畫兒咬了咬唇，知道他想聽什麽，頓了頓，道：“是呀，我想你了，那你什麽時候回來？”

  算了一算時間，他才離開了三天而已，以以往的經驗來說，童畫兒估摸著宗北厲還有再過一個星期才會出現。

  “盡快。”宗北厲說了兩個字。

  “唔。”童畫兒應了一聲，頓了頓，道：“你今天按時吃飯了嗎？”

  “吃了。”

  ……

  和宗北厲通完電話，童畫兒將車開回別墅，已經快到傍晚時十分。

  “少奶奶。”花園裏的女傭朝她打招呼。

  “嗯。”

  童畫兒應了一聲，抬腳朝別墅裏走去。

  “外婆。”剛走進門，便看到東方夫人坐在大廳裏，童畫兒立刻走過去。

  “回來了。”東方夫人抬起頭朝她笑了笑，道：“聽說你出去了，他要走，是麽？”

  原來外婆是因為多索老師才在這裏等她的，童畫兒心裏了然，笑了笑，蹲在東方夫人麵前，說道：“嗯，不過外婆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把他勸回去了，現在老師還住在別墅裏。”

  “……”

  東方夫人抿了抿唇，沒有講話。

  童畫兒心裏一動：“外婆……”

  “沒事了，你回來了就先休息吧，我先上樓去。”東方夫人找一旁的女傭招了招手。

  女傭趕緊走過去，推著輪椅朝樓上走去，童畫兒站在大廳裏看著她們離開的背影，眼神很是複雜。

  和多索老師逞強的恨意比起來，外婆對多索老師的關心其實一點也不少，否則也不會在這裏等她了，隻是外婆強勢了一輩子，自然說不出那些話。

  ……

  第二天，童畫兒早上剛起床，女傭便來找她，說是東方夫人生病了。

  童畫兒聽完，趕緊一邊穿外套一邊往隔壁房間跑，衝進去隻見幾個女傭圍在大床前，司徒蔚也站在一旁。

  見她走進來，女傭們紛紛為她讓開路，童畫兒快步走到床邊，見東方夫人躺在床上，麵色很是疲憊，擔憂地道：“外婆，你怎麽了？”

  “沒事。”東方夫人朝她擺了擺手，道：“隻是小點小毛病而已，畫兒，你不用……咳咳咳……”

  話還沒說完，東方夫人便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童畫兒眉頭狠狠一皺，趕緊給東方夫人排背順氣，道：“你都已經這樣了，怎麽還說沒事呢！我們現在馬上去醫院！”

  昏迷了好幾天，外婆說她沒事，現在咳得這麽厲害，她還是說她沒事！

  童畫兒緊緊皺著眉，別說外婆已經上了年齡，就是她一個正常的年輕人，也不會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我真的沒事，不必去醫院……咳咳……畫兒，算了，我不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