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我在時光裏等你004 可是,阿寂該怎麽辦呢
作者:簡鈺      更新:2021-08-13 12:22      字數:7373
  有軍靴的聲音一下一下踏在地上,聽起來像是金戈鐵馬滾滾而來的聲音,蕭笑的心尖仿佛被什麽東西踩了一下。

  ??明明身體的疼已經到了極致,可她覺得心底的疼更勝現在。

  ??她垂下眼睛,緊緊的握住手,不想在他麵前展現出一點兒狼狽,有人來到她身邊,蹲下身子,望著趴在凳子上麵的狼狽女人。

  ??這會兒仿佛沒有了陽光,陰涼的氣息撲在她身上,她臉色蒼白的仿佛跟鬼一樣,看著她的樣子,安念塵清幽的眼底閃過一抹憐惜,卻很快的,那眸色裏仿佛凍了千年的冰,沒有一絲溫暖,隻有無窮無盡的黑暗:“後悔嗎?”

  ??蕭笑知道,他在問她後不後悔跟阿寂一起回容家,她咬著唇,直到嚐到了裏麵的鐵腥味才鬆了一口氣,露了一個笑,淡淡開口:“我不悔!”

  ??“好一個你不悔,蕭笑!”安念塵看著女人眼底的水蒸汽,哪怕這一刻,她都不會跟自己說疼,他怎麽忘了呢,以前她受傷的時候,哪怕斷了胳膊,她也沒有叫過一聲痛。

  ??這區區二十大板又怎麽會讓她改變了心意。

  ??他不該這麽問!不該!

  ??蕭笑不怪任何人,她覺得這是她應得的,她是容家訓練出來的殺手,要永遠忠於容家,哪怕一絲一豪都不能做對不起容家的事情。

  ??爺既然要懲罰她,她隻能領受,漂亮的眼睛裏湧起一陣冷意,卻是看也不看安念塵,隻留給他一個冷冷的背:“你走吧!我的事不用你管!”

  ??用力的吐了一口氣,掩飾住眼底的痛色,又淡淡的對行形刑的人說了一聲:“繼續吧!”

  ??安念塵臉上的冷意更盛,他的拳頭在指下扣緊,很想問問她的心是什麽做的,但最終他什麽都沒有說,隻是重重的吐了一口氣,眸光幽深難辯,似冷寂千年的冰。

  ??板子又重重的落了下來,落在她身上的時候不過換來她悶哼一聲,她的背卻從始至終沒有彎過一下,這就是蕭笑,容家出來的殺手。

  ??對於她來說,痛苦並不算什麽,唯有自尊才要了她的命。

  ??被安念塵這麽看著,她突然大聲說道:“我怎麽不知道容家行刑的時候還有外人在,是不是這幾年容家的規矩也改了!”

  ??安念塵眼底怒意更盛,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這個女人,簡直不知好歹!他拳頭重重一握,卻聽容玥的聲音淡淡傳來:“安少主,好久不見!”

  ??“容先生,好久不見。”安念塵收斂起眼底的情緒,望向容玥,他依舊是清清涼涼的眸子,仿佛掩了萬年的冰川,不露一丁點兒露痕。

  ??從始至終這一幕都落在容玥眼底,他並沒有多說什麽,明明不冷的天,他似乎極為畏塞一般,腿上辣了一條厚厚的毯子,也可能隻是不想讓更多人看到他那兩條沒有的腿。

  ??“千鳶既然不想讓外人在這裏看著,安少主,還是裏麵請吧!”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出這些傷人的話。安念塵的神色一頓,隨即若無其事的笑開,仿佛沒有聽到外人之說。他確實不是容家的人,也不該在這裏。

  ??望了一眼依舊趴在那裏挨板子的女人,應道:“有勞!”既然她覺得不疼,那就承受吧,他知道自己現在要攔的話,容家肯定不會允許,而他也沒有資格。

  ??阿寂永遠跟在容玥後麵,她看著蕭笑的時候眼底閃過一抹恍惚,想著昨夜的情景,蕭笑人關在葬園卻,卻不知道爺昨天晚上有什麽樣的經曆。

  ??昨晚回去之後,爺一直在高燒不退,今天早上才勉強褪燒了些許,可是他咳了一夜的血,應該好好休養的,結果卻一早就說要懲罰蕭笑。

  ??沒有人知道,爺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卻在這個時候去懲罰蕭笑。

  ??阿寂不明白爺在想什麽。

  ??長長的眼睫毛遮住了情緒,但是阿寂臉上的表情卻落在了蕭笑眼底,她望著阿寂,知道阿寂對爺有不一樣的心思,今天卻在看到阿寂那種絕望又炙熱的眼神時,心仿佛被什麽微微揪了一下,其實對爺,蕭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存著什麽樣的感情。

  ??容玥從撿她回容家,蕭笑就對他感激涕零,甚至他這幾年把自己訓練成為殺手時,她也沒有怪過他,因為他救了她,她的命就是他的。

  ??若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容玥,她早已經葬身火海。

  ??所以無論他要她做什麽,她都聽從,哪怕是她這條命也可以。

  ??一直以為蕭笑曾經把容玥當成她的主宰,她的一切,甚至是掌握她性命的神,她從來是以膜拜的目光看著他的,而今天阿寂的目光讓她突然覺得,這個曾經在她生命中占有極大份量的男人,仿佛墜入了凡間,可以得到阿寂全心全意的愛慕。

  ??就是不知道爺心裏怎麽想了,他是否會允許阿寂的自作主張。

  ??是的,爺曾經說過,不要愛上他,永遠都不要,因為愛上他的那一刻是毀滅!

  ??他心裏隻有容家,從來不會有感情,哪怕這麽多年跟在他身邊的女人不少,也沒有見過他給誰過一絲憐惜回應,他不會喜歡任何人,永遠都不會。

  ??可是,阿寂該怎麽辦呢?

  ??待蕭笑垂下眼睛,安念塵的目光已經落在她身上,帶著一抹隱隱的痛意,他知道蕭笑的拒絕是為了什麽,命運就像一隻大手一般,生生的分開了兩人。

  ??哪怕如當年,又如現在。

  ??而他這一生,其實是不可以談感情的,當年的一念之仁他沒有想到會讓自己走到最最痛苦的深淵裏麵,倘若這一切事情終結之後,他是否能忘了她?

  ??目光睨了一眼容玥,這個男子冷眼望著這一切,從始至終,一言不發,他嘴角破開荒地勾了一勾:“請吧。”

  ??容玥破開荒地把阿寂留了下來,阿寂雖然不願意,礙於容玥的威嚴還是留了下來,待那兩人離開之後,阿寂的目光顫了顫,望向了蕭笑。

  ??她還是趴在那裏,一聲不吭,哪怕痛到極致亦不過淺淺一蹙眉,她們都是這樣的女子,仿佛不知道痛為何物,其實是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傷痛。

  ??而世界上最難過的事情不過是喜歡的人當空給你一劍。

  ??“為什麽不接受他?”阿寂突然問。

  ??行刑結束,蕭笑還趴在那裏,神色慘白,若不是眼底那點兒茫然,仿佛她還是一個無情無欲的人一般:“那你呢,不是也沒有表白!”

  ??“千鳶,你胡說什麽!”她像是被猜中了心事,惱羞成怒。

  ??蕭笑卻低低一笑,其實在殺手的世界裏是不允許有感情的,當年她們年幼就跟在容玥身邊,容玥早就言明,他不需要有感情的殺手,他要的是足夠冷血無情。

  ??而他身邊的女人絕對不允許愛上他,一旦愛上,便是地獄!

  ??所以蕭笑早就明白,她可以把容玥當成神,當成信仰,當成她一生需要服侍的對象,也不能愛上這個強大的男人,可是,阿寂卻犯規了。

  ??“阿寂,我有沒有胡說,其實你比我更明白。”她低歎一聲,然後從凳子上下來,搖搖晃晃的朝裏麵行去,阿寂愣在當場,心仿佛有點點的痛意匯聚。

  ??她想說,她沒有,她沒有對任何人動過感情,因為爺說過,不準動情,情是大忌!她怎麽可能會惹了爺的忌諱呢。

  ??她沒有!

  ??蕭笑進了屋之後才覺得疼,整個人仿佛撐不住了,狼狽的倒在了床上,深吸了一口氣,感覺那些疼意像是枝枝蔓蔓的根係在身體裏橫衝直撞。

  ??她啊,真是年紀大了,這點小傷小痛已經熬不住了,深吸了一口氣,唇間流露出一歎,因為早些年做殺手的緣故,蕭笑年輕的時候沒少受傷,甚至幾次差點沒命,後來容玥出事之後,容霆把她送到了勒家,洗了她的記憶,說她其實是勒景琛要找的人。

  ??那段時間是她一生最為輕鬆的日子,因為不用殺手,也不用背負那些血腥,在後來她恢複記憶之後她才知道是鏡花水影,屬於她的是血腥風雨。

  ??從多年前蕭家出事的時候已經注定了,而在山崖下的那一段歲月,其實於蕭笑來說,怕是一生最悠然的時光,可是,也不是真正屬於她。

  ??這幾年,她為了查明蕭家當年慘禍的原因,一邊殺人,一邊調查證據,她在殺人的同時,也在被人殺,同樣的,她還在被國際反恐組織不斷追蹤,確實沒有什麽舒心的日子,哪怕如南蕭,她再想見,依舊沒有去見過她。

  ??因為怕給她添麻煩。

  ??而安念塵今天出現在容家,其實她也是怕的,安念塵畢竟是她的老師,他曾經教過她那麽多東西,更有幾次保全了自己的性命,他突然冒冒然來容家,蕭笑是怕容玥會動手殺了她。

  ??他的身份已經今非昔比了,他不在是容家的殺手,而是永夜的少主,容玥應該不至於在容家動他,不知道想了多久,蕭笑大概是昨天一夜未睡,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等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在車上了,雖然車子開得平穩,但是她能感覺到車子在晃動,而自己整個人竟然趴在一個男人的腿上。

  ??蕭笑震驚了,她從小到大跟男人接觸的比較少,更沒有過這般親密直接的反應,下意識的要坐起來,結果不小心扯動了屁股上的傷口,疼得她眉頭深皺,而緊接著一道冰涼的聲音淡淡響起:“疼的話叫出來,我又不會笑你。”

  ??她隻是吸了一口氣,不是不叫,而是習慣性使然,從小的經曆讓她比尋常女子更堅強幾分:“不疼。”她固執的說。

  ??不知道她怎麽會跟安念塵在一輛車子裏,蕭笑還在懊惱方才睡得沉,卻又聽他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空氣裏仿佛是好聞的茉莉花香,一重一重的似海浪一般卷了過來:“一個女人性子軟一點會更討男人的喜歡,蕭笑,你在我麵前哪怕軟弱點也沒有關係。”

  ??蕭笑不知道為什麽眼睛一澀,卻還是固執的開口,講自己的道理:“很多年前,有人就告訴過我,在容家軟弱是最不必要的存在,如果想讓自己活得久一點,就不能軟弱。”

  ??安念塵倒是沒有想過她會用這句話堵他,眼睛裏流露出一抹悵然若失的感覺,這是他當年在島上告訴她的話,而她今天說出來的時候仿佛物是人非。

  ??卻聽她又開口問道,聲音涼涼,沒有一點兒女孩子的嬌軟之感,她仿佛是一塊冰,雖然美麗卻不自知:“你要把我帶到哪裏去?”

  ??“永夜。”他倒是沒有作隱瞞,她既然醒了,早晚會知道。

  ??“爺不可能同意的!”她不相信爺會同意讓安念塵帶她回永夜,這兩個人到底聊了什麽,她想不明白,兩人的姿勢總歸太曖.昧,她雖然沒有辦法坐下去,但是她也絕對不能像一株菟絲花一樣依靠著一個男人,她調整了一下姿勢,已經成功的從安念塵腿上移開。

  ??看著蕭笑的動作,她永遠是這樣,不服輸,不言棄,哪怕麵前的困境再難再重,她始終是蕭笑,那束傲立冰雪之中的寒梅,倔強,隱忍。

  ??嘴角微微扯了一下,似乎略帶嘲弄:“如果他不同意,你以為我一個人能從容家把你帶走!”恐怕他還沒有走出容家的院門,他早已經被擊殺了。

  ??容玥倒是比他想象中的更加聰明,隻是有些事情一旦開啟,便再也無挽回的餘地。

  ??蕭笑倘若有一天知道了真相,會不會恨所有人?

  ??蕭笑知道容家戒備森嚴,不是所有人願意進去就能進去的,也不是所有人可以豪發無傷的從容家離開,至於這兩個人怎麽商量的,她不知道,但是她不能跟安念塵一起走。

  ??“放我下車,我要回去!”她倒要問問容玥一聲為什麽,為什麽送她走!當初他既然選擇了把她帶回容家,現在又讓安念塵帶她回永夜是什麽意思。

  ??安念塵定定的看了一眼蕭笑,女子容色蒼白,美的如失了血的妖,薄薄的唇瓣更是蒼白如紙,可縱使這樣,她眼底還有一抹不服輸的勁兒,也許當初正是因為看到那個孩子眼底的倔強,他才動了念頭,想讓她活下去。

  ??無聲無息的吐了一口氣,安念塵茶色的眼睛裏仿佛沁出一抹悲哀來:“容玥說了,隻要你乖乖配合,等事情結束之後,他會把蕭家的那塊玉原壁歸趙!”

  ??蕭笑望著他冷峻的側麵,這才注意到安念塵穿了一襲白衣,這麽多年她早已經見慣了他穿黑衣的模樣,他突然換了一身白衣,竟然是那般好看,麵容精致無邪,唇角帶著一抹緋紅,似笑非笑的樣子,讓人無端心湖一蕩。

  ??他也在定定的看著她,突然隨手扔給她一個瓶子:“自己上藥。”

  ??“我不要!”車子裏麵本來空間就不大,而且一個大老爺們在這裏,她怎麽可能把褲子脫了去抹藥,她寧願痛死也不願意這樣。

  ??安念塵也不勉強,冷冷的說了句:“那你隨意!”

  ??到了機場之後,安念塵帶著蕭笑又上了私人飛機,蕭笑自己給自己換了藥,從始至終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仿佛受傷的地方不是自己的身體一樣。

  ??蕭笑醒來已經到了永夜,她上了藥之後,迷迷糊糊的又睡著了,等清醒之後才發現自己已經到了永夜,永夜跟容家不一樣,這是一個巨大無比的城堡,像迷宮一般森然。

  ??蕭笑起身,下床,卻牽動了屁股上的傷口,她咬了咬牙,這輩子大概沒有這麽狼狽的時候,而且傷在這麽坑爹的地方,更重要的是她竟然一連兩次睡著了,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對於殺手來說,她必須時刻保持警醒,她竟然能睡著。

  ??而蕭笑第一次的時候沒有想明白是怎麽回事,這一次醒來的時候覺得骨頭都是酸麻的,才隱隱約約明白是為什麽!

  ??安念塵竟然對她下了藥,要不然他怎麽可能無聲無息的帶自己回永夜。

  ??而且在來的路上她根本不知道走了哪些路,哪怕她曾經有最好的訓練記憶,她也不可能在熟睡的時候記住那些路,所以他一直在防備她!

  ??想到這個,蕭笑的心底沉了很多,縱使明白她跟安念塵是敵對的立場,但是知道他這麽做的時候她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赤著腳踩著柔軟的地毛,剛一出門,就有人迎了上來,看著她下床的時候,驚喜的問:“小姐,您醒了?”

  ??蕭笑是被安念塵抱回來的,而且她身上還有傷,她們趁她睡著的時候替她處理了傷口,想著那麽重的傷她不會醒那麽快的,但是沒有想過,她竟然醒那麽快。

  ??蕭笑眨了眨眼睛,幽黑神秘的大眼睛裏仿佛有神秘的氣息,而她的表情酷酷的,冷冷的,不動聲色的看著麵前的女傭:“安念塵呢?”

  ??似乎不敢相信她這麽直言不諱的喊著安念塵的名字,對方深吸了一口氣:“小姐,快別這麽喊,在這裏,我們大家都要喊少主的。”

  ??“在我心裏,他就是安念塵!”蕭笑表情不變,聲音冷的如同一朵冰雕似的雪蓮花。

  ??女傭還想再說什麽,蕭笑又打斷了她,語氣有幾分涼,卻透著一分人氣:“他在哪兒?”似乎並不在乎安念塵是不是少主的身份,對於她來說,他就是她的仇人一樣!

  ??“小姐,少主回來就被宮主的人叫去談事情了,如果您要見他,我馬上讓人去通知他!”傭人雖然不清楚蕭笑的身份,但是她是被少宮主抱回來的女人,應該跟少宮主關係匪淺。況助,蕭笑生得這般漂亮,可以說是傾國傾城,少主哪怕是喜歡也理所當然。

  ??蕭笑點了點頭。

  ??卻突然聽到身後一道清亮的聲音緩緩響起:“聽說,你想見我?”

  ??“安念塵,你為什麽要對我下藥?”蕭笑一看到安念塵,眼底有憤怒的情緒一閃而過,而她看著他優雅的走過來,身上穿著一件雪白的上衣和同色長褲,衣襟上麵卻繡著同色的暗紋,層層疊疊,卻像是古老的咒語一般。

  ??安念塵人已經到了蕭笑麵前,她臉色還是同樣蒼白,像唇瓣都美的像是失了血的花瓣,他突然對一旁的傭人說:“把小姐的鞋子拿出來。”

  ??蕭笑站在門口,因為房間裏鋪滿了雪色的地毯,她的腳屬於偏細的那一種,又白又嫩,大概是蕭笑全身上下最為完美的地方了。

  ??因為她身上的其他部位,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傷疤,她不解,腳趾頭不安的在地毯裏動了動,目光卻是亮亮的:“為什麽要這麽做!”

  ??傭人已經把鞋子拿了出來,那是一雙粉色可愛的拖鞋,他接過,卻在她麵前蹲了下來,聲音不平不緩:“天氣涼,先把鞋子穿上再說。”

  ??蕭笑一怔,下意識的想後退,可他已經握住了她纖細的腳踝,蕭笑的骨頭比一般人更細,纖細玲瓏,尤其是腳踝那一處,白希分明,仿佛一塊美玉。

  ??她微一閃神,從來沒有人為她穿過鞋。

  ??他的指腹掠過她腳踝上的皮膚,帶動一絲微癢,如同細密的吻落在那裏一樣,耳根子起了一層熱,卻被她掩飾的很好。

  ??等她反應過來,安念塵已經幫她穿好了鞋子,蕭笑整個人還是懵的:“你……”

  ??“笑笑,你怎麽確定藥是我下的呢?”安念塵人已經站了起來,依舊風清雲淡,連眸底的那一抹情緒都仿佛天上的雲一般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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