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曾經在一本古書上，看到過一種方法，可以清除病人體內的毒素。”老神醫一雙眼盯著原城，把他瞬間的猶豫一絲不差地收緊眼底，也沒有說什麽，而是開始說起他治毒的方法來。</p>

  ??“名字叫‘移毒’。”他繼續說道。</p>

  ??“移毒？”原城低低地呢喃著這兩個字，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怎麽個移毒法？”</p>

  ??“顧名思義，就是把這姑娘體內的毒素，轉移到另外個人的身上。”老人的語氣有些高深莫測。</p>

  ??原城瞳孔微縮，明白了神醫的意思。</p>

  ??“看你這麽關心這孩子，想必你們有著男女情意吧。”</p>

  ??“……”原城沉默，畢竟他們的關係，真的一言難盡，有的時候連他自己也解釋不清。</p>

  ??“不必為難，老朽需要的不是別的。”神醫繼續道，“而是與病人有過肌膚之親的，男性的身體。”</p>

  ??原城沉默。</p>

  ??他了解洛西，所以也知道，在場符和條件的，隻有他一個人。</p>

  ??“怎麽治，先說來聽聽。”心中很為難，卻還是問了出來、</p>

  ??“放心，剛才是在嚇唬你呢。”老人突然笑了，像一隻老狐狸，“別怕。”</p>

  ??原城聽到他這麽說，心裏卻沒有絲毫的放鬆，反而眼神閃爍不定地盯著他，心中懷疑，這老頭莫非有什麽另外的陰謀？</p>

  ??“怎麽治。”他又問了一遍。</p>

  ??“移毒，我先說一下它的治療結果吧，這要提前說在前麵，征求你的同意。”老人撫了撫胡須，慢慢地踱著步子，“這個方法會使病人體內的毒素完全清除，轉移到另外一個成年男性的身體身上，因為成年男性的體質屬陽，對於毒的承受力更加強勁。”</p>

  ??“然後？”原城沉聲問。</p>

  ??“而選擇與病人有過肌膚之親的人，則是因為，移毒畢竟是違背常理的法子，強行移毒會有很多阻礙，這樣的人選，會讓移毒的風險降低到最小，讓失敗的幾率下降到接近為零。”</p>

  ??“嗯。”原城點頭，示意他明白，“後果呢？”</p>

  ??他本以為就是直接一命換一命，但剛剛這老神醫說是在騙他，雖然具體不了解，卻多了些希望。</p>

  ??“毒素被會完全轉移到受毒者體內，但是卻不會像這樣，迅速蔓延擴散直至死亡”，神醫說道，“這個方法會讓這個毒素變成一團瘴氣，包圍在他心髒周圍。”</p>

  ??“在心髒周圍？”那豈不是和死也差不多了，原城疑惑。</p>

  ??“瘴氣被藥物控製住，不會擴散成為毒素，但是也並不會被完全抑製住，所以在每個月固定的日子，會發作一次。”</p>

  ??“怎麽樣的發作法？”</p>

  ??“當天子時，承受兩個小時的，噬心之痛。”老人一字一句地說道。</p>

  ??“噬心，之痛……”原城低低地重複道。</p>

  ??“年輕人，要不要考慮一下，這個姑娘，真的有這麽重要嗎？”老神醫走回床邊，語氣中帶著讓人陷入沉思的神奇魔力，“噬心之痛可不是說著玩的。”</p>

  ??原城聽著老神醫的話，自己也在內心掙紮。洛西她……對自己到底意味著什麽？真的有必要承受這麽多痛苦，去換來一個並不愛自己的她嗎？原城，你一向沉穩冷靜，這次要想好了，如果你選擇救她……</p>

  ??她會因為感動，而接受你對她的愛，從而真正地愛上你嗎？</p>

  ??原城的手死死地握成拳，剛剛自己明明信誓旦旦地承諾過，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可是現在，你為什麽猶豫了？原城，這可不像是你的作風啊。</p>

  ??洛西，洛西，這麽多年來的守護，我都一個人撐過來了，現在，難道要失去繼續守護你的機會了嗎……因為我現在麵臨著的選擇，關係到你的生命。</p>

  ??他緩緩走到床邊，看著床上躺著的，毫無生氣的洛西。她還帶著麵罩，露出一雙眼睛緊緊地閉著，卻看到纖長濃密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片小小的陰影，衣服有些淩亂，罩在她纖細的身體上，卻絲毫掩飾不住她的美麗。</p>

  ??原城，你真的可以忍受每天見不到她，每天聽不到她的消息，每天……沒有她的日子嗎？</p>

  ??他絕望地閉上眼，不知過了多久，感覺喉嚨幹澀極了，仿佛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但是他還是緩緩開口。</p>

  ??“治吧。”他說。</p>

  ??“想好了嗎，年輕人。”神醫再次不確定地問他，“別擔心，心髒附近的毒素不是永存的，會在以後慢慢消散，隻是時間的問題。”</p>

  ??原城點點頭，表情越發堅定了。</p>

  ??本以為一命換一命很殘忍，卻也是一種可行的辦法。但現在看來，這種移毒的方法更好一些，至少不會有人死去了，以他商人的眼光來算的話，這無疑是很劃算的一筆交易。</p>

  ??“多久會散？”他問。</p>

  ??“這個是根據毒素的多少，以及個人情況來決定的。”老人搖搖頭，“如果你運氣好的話，一兩年的時間也就散得差不多了，當然，運氣不好的話，可能一輩子都要與這種痛苦相伴了。”</p>

  ??原城點點頭，表情沒有變化。</p>

  ??“決定了嗎，小夥子？”老人的態度變得溫和了不少，已經不再把他當成那個謀害孫子的惡棍了，先救人要緊，其他的以後再提也不遲。</p>

  ??“決定了。”原城點頭，“開始吧。”不要讓洛西再這樣像死去了一樣地躺著了。</p>

  ??老人歎了口氣，現在的年輕人，和他以前遇到的人都不一樣了，他這個年紀大的，已經不想去猜了。</p>

  ??他讓原城的手下幫忙，把放在角落裏的巨大的木質浴桶搬到屋子中間，又命了兩個人去後院燒熱水，自己則在桌子前麵搗鼓起來，準備需要用到的藥材。</p>

  ??原城和小丸子坐在一邊，靜靜地等待著。</p>

  ??“叔叔。”小丸子悶悶地開口喚他，“謝謝你決定救姐姐。”</p>

  ??原城斜著眼睛看了他一眼，看在他也在真心地擔心洛西的份上，就不責怪他讓洛西被咬的事情了。</p>

  ??“我不是叔叔，我是哥哥。”他伸出手，有些僵硬地揉了揉小丸子頭頂的亂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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