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唇槍舌劍
作者:祁晴寶寶      更新:2021-08-12 05:41      字數:7384
  淮南王爺聽出母後話中深意,大驚失色,脫口而出,“母後不可。”

  ??太後眉毛瞬間擰在一處,她深知這個小兒子宅心仁厚,性情儒雅,也深知他對天熠的一貫愛重,雖然府中也有好幾位公子,但他最為器重也最寄予厚望的就是蕭天熠。

  ??愛得越深,就會恨得越深,如果蕭天熠不是他親生的,那種觸目驚心的背叛和恥辱,足以讓他痛徹心扉,撕心裂肺,太後不忍自己兒子經曆那樣煉獄般的殘忍,深吸一口氣,太後的威嚴表現得淋漓盡致,“哀家知道你想說什麽,但這件事,你就別管了,一切有哀家和皇上做主。”

  ??淮南王爺看著母後令人遍體生寒的眼神,母後的手段,他不是不知道,不由得捏了一把汗,難道要逼他吐露當年的隱情嗎?當年發過誓,將此秘密永留心間,此生不棄,那是一個男人對愛過的女人的承諾,他不能違背,但此局要如何才能解?

  ??跪在角落的京兆府尹,此時恨不得把自己的頭埋到地底下去,根本不敢直麵世子冰涼的目光,他可有戰神的威名啊,人家身份尊貴,前途無量,現在好了,被自己一攪和,不但一無所有,還性命難保,保不準會遷怒到自己頭上。

  ??問題是,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早就知道淮南王府是不能招惹的,現在不但招惹了,還招惹到了這位殺人無數的地獄閻羅王,萬一他氣急之下,拉自己做墊背,自己就成了天底下最大的冤大頭,怎麽就這麽倒黴呢?皇家內部的事情,自己瞎摻和什麽?

  ??殿內氣氛凝重得幾乎可以落下連連陰雨,皇上從太後手中接過畫像,瞅了一眼畫上的女人,雖然他對袁嬤嬤並不熟悉,但之前看見了母妃的眼神,他就什麽都明白了,母後一直很喜歡淮南王妃,對她身邊的侍女自然也不陌生,而且淮南王妃去世也沒幾年,母後不會忘得這麽快。

  ??皇後雖然不動聲色,心中卻歡呼雀躍,苦思冥想了許久,才想出這個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的辦法,坑已經挖好了,如今就等著蕭天熠怎麽一頭栽進去了。

  ??借刀殺人真不愧為兵法要義,現在根本就不用自己出手了,隻需要在適當的時候推波助瀾一下,等待蕭天熠的就是一條不歸路。

  ??皇後到底是有識人之明,她料得果然沒錯,麵對可能當了二十多年頂缸父親這個事實,淮南王爺可能是天底下最冤的冤大頭,他應該是最想殺蕭天熠的人,可他居然沒有表現出對蕭天熠的強烈恨意,反而心存不忍,還妄圖為蕭天熠求情?真是可笑至極。

  ??過分的善良,就是愚蠢,尤其是他一直甚為寵愛的王妃,居然膽大包天,背著他做出這種狂悖之事,他居然也沒有悲憤得發狂發怒?

  ??想到這裏,皇後不禁覺得有些遺憾,萬若嵐才是始作俑者,如果她現在人也在這裏,那一切可就熱鬧了,太後那麽喜歡萬若嵐,到來頭萬若嵐卻是欺騙她最深的人,真是絕妙的諷刺,皇後眼底深處浮現一抹報複的笑意。

  ??不過她倒是低估了蕭天熠,在太後和皇上令人毛骨悚然的眸光審視下,他居然還能坐得住,沒有驚慌失措,在一國太後和一國之君麵前,也隻有蕭天熠能表現得這麽桀驁不馴,視若等閑。

  ??皇後不著痕跡地冷笑了一聲,你就繼續逍遙吧,好好享受你最後的輝煌吧,等下叫你好看。

  ??太子到底年輕,不像母後城府那麽深,臉上掛著掩飾不住的笑容,如果蕭天熠不是皇家血統,就不堪一擊,蕭天熠一倒,再對付容貴妃和燕王這對居心不良的母子,就容易多了。

  ??燕王憂心忡忡地看了一眼母妃,蕭天熠是他最大的仰仗,是可以和太子抗衡的力量,現在麵臨危局,他心中浮起一種深不見底的擔憂。

  ??容貴妃用眼神暗示他,不要出頭,靜觀其變,如果此事屬實的話,他們就不能再為蕭天熠求任何情,以免引火燒身。

  ??丹妃心底也免不了擔憂,可表明上卻始終淡定如水,大家風範展露無遺。

  ??淮南王爺在母後目光的逼視之下,並沒有退後,而是微有怒色,“母後,皇兄,天熠是若嵐所出,誰人不知?你們都是看著天熠長大的,也一向疼愛他,如今無憑無據,就憑著幾個紅口白牙的小民幾句似是而非的話,就來置疑他的出身嗎?”

  ??聽到父王對自己的維護,波瀾不驚的蕭天熠忽然覺得眼眶一熱,父王終究是他的父王,就算自己的身上沒有流著他的血,也一樣改變不了這份入骨的摯愛。

  ??太後見淮南王爺如此執著,話語中還飽含對自己的譴責,心頭更加盛怒,他疼愛蕭天熠沒錯,可居然能顧小利而忘大義?實在令她失望,冷冷道:“正所謂無風不起浪,皇家血脈,不容存疑,何況還是你的世子,豈能由著某些居心叵測的人肆意混淆?”

  ??淮南王爺冷冷反駁,“母後說的居心叵測的人是指若嵐?還是天熠?”

  ??太後眸光更冷,“這是誰教你的?居然敢來指責哀家?你的忠孝之道哪裏去了?”

  ??淮南王爺眸光淺淡,話語卻悲憤,“天熠是整個淮南王府的驕傲,他這些年南征北戰,戎馬倥傯,軍功赫赫,可曾有過半句怨言?如今不過是一些閑極生非的坊間議論,連是否別有居心都未曾可知,居然就無端端地懷疑天熠的身世,兒臣隻是替天熠寒心。”

  ??皇上淩厲的眼神在皇弟一番話語之下,稍稍柔緩了些許,天熠這麽多年的確勞苦功高,為朝廷立下了汗馬功勞,雖然和太子不和,卻從來沒有在皇上麵前居功自傲,恃才傲物,皇弟的話也並非毫無道理。

  ??可是下一刻,剛剛輕微扭轉的局勢就被皇後打斷了,帶著幾分冷笑,“王爺此言差矣,世子有功不假,可難道因為有功,就可以連王室傳承都毫不在意?難道隻要有功,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繼承親王之位?如果是這樣的話,朝廷這麽多有功之臣,親王之位坐得過來嗎?王爺不要忘了,江山隻能是蕭家的江山,不能因為有功就將蕭家親王之位據為己有,何況,如京兆府尹所言,如今這件事已經滿城風雨,若是不聞不問,更會徒添話柄,隻有徹查清楚,才能還世子的清白,不是嗎?”

  ??皇後重新把矛頭指向了世子,她的話切中了太後和皇上心中的逆鱗,天下,隻能是蕭家的天下,太子之位和各大親王府世子,必須是純純淨淨的蕭家血統,容不得半點摻假,否則就成了為他人做嫁衣裳的大傻瓜。

  ??事情既然涉及到皇家,如果不徹查清楚,隻會越傳越烈,到時候人盡皆知,一國親王世子,居然是一對莊稼老夫婦的親生兒子,龍騰王朝皇室顏麵何存?豈非讓天下人恥笑?

  ??皇後說得義正辭嚴,雖說在場的人都知道她沒有那麽高尚,但問題是她說得有道理,句句切中要害,連太後和皇上也深表認同。

  ??淮南王爺還沒有來得及反對,太後森冷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像催魂一樣,“傳淮南王府袁希入宮。”

  ??袁希,是袁嬤嬤的名字,但太後是不用稱呼她為“袁嬤嬤”的,若是袁希在君威之下交代了,那蕭天熠的身份就板上釘釘了。

  ??這段等待的時間比什麽都要長,安靜得讓人覺得呼吸都是一種罪過,當袁嬤嬤的身影入內的時候,很多人都在心中捏了一把汗。

  ??袁嬤嬤一來就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凝重而緊張的氣氛,不過她並沒有慌亂,反而得體行禮,“奴婢參見太後娘娘,皇上。”

  ??隨後依次向各位貴人行禮,這位訓練有素的嬤嬤無論什麽禮節都恰到好處,叫人挑不出一絲毛病,但大殿內陰沉得幾乎要下雨的沉重氣氛,並沒有因為她的到來而緩解半分。

  ??京兆府尹偷偷地抬起頭瞄了一眼袁嬤嬤的容貌,心下一凜,難怪那麽多人說像,的確很像,這位嬤嬤和年輕的時候相比,容貌並沒有太大的變化,能很輕易認出來。

  ??袁希是若嵐的貼身侍女,太後原本一直覺得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奴才,她喜歡若嵐,所以對袁希也不錯,可今日看到袁希,突然覺得她麵目可憎,虛偽狡詐,不由得怒意橫生,握緊手心,在她心中,已經傾向於相信此事是真的了,極有暗示性地緩緩開口,“袁希,二十六前,你有沒有做過什麽?”

  ??袁嬤嬤茫然抬頭,搖搖頭,“奴婢不知道太後娘娘指的是什麽,還請明示。”

  ??太後忽然猛地一拍桌案,拍得她手心隱隱作痛,眉毛凝起,“哀家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二十六年前,你好好想想你做了什麽事?”

  ??“母後!”淮南王爺已經鎮定下來,一雙眼眸直逼太後,語氣也有幾分冷淩,“母後這樣問,是已經認定那些流言蜚語是真的了嗎?”

  ??太後一愣,想不到這個一向明理的小兒子居然這麽糊塗,為了一個可能不是他兒子的人這般忤逆自己,越想越氣,艴然不悅,“哀家隻是想查清楚此事,你先退下。”

  ??“母後。”淮南王爺看到袁希額頭上的不起眼的傷痕,心有不忍,正欲開口。

  ??“父王。”一個淡定醇雅的聲音忽然響起,雖然語調不高,卻清晰入耳地傳入每一個人的耳朵,有著令人無法忽視的威嚴,這是今天的正主第一次開口,“皇後娘娘說得對,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如果不查證的話,如何還兒臣的清白,父王不必阻攔。”

  ??天熠的眼中閃爍著他看不懂的眸光,有的時候,連他也無法全然看透這個兒子,總覺得他像一湖幽靜的潭水,卻怎麽也看不到底。

  ??令他不知道該憂還是該喜的是,天熠的身上有種連皇兄都沒有的英武淩雲之氣,他自幼就對沙場,兵法,布陣,戰爭,攻城,掠地有著常人能以想象的執著和熱枕,皇兄並不特別尚武,想到這裏,他心中微微一疼,是來自於映月那個宛如安月的女子嗎?他不知道。

  ??皇後很是滿意,淡淡一笑,“世子果然深明大義,當真不會讓母後和皇上失望。”心底卻在冷笑,蕭天熠,就讓感受一下最後一道盛宴吧,本宮看你還能風光多久?

  ??太後見淮南王爺沒有阻攔了,兩道厲光遽然射向袁希,“在哀家麵前,沒有人可以說謊,聰明的話,就一五一十說出來,免受皮肉之苦。”

  ??蕭天熠眉心不著痕跡一跳,一道戾氣驀然散發出來,連太後也感受到了那股肆意流淌的王者霸氣,但她立即鎮定了心神,目光深涼地看向袁希。

  ??袁嬤嬤依舊是一臉無辜的神色,一口咬定,“奴婢惶恐,真的不知道太後娘娘要奴婢交代什麽?”

  ??皇後冷笑道:“母後,此事關係重大,不大刑伺候,袁希定然不會輕易交代的。”

  ??太後的聲音透著令人心悸的陰森恐怖,打量了一眼袁希,怒極反笑,“來人,把袁希帶入訓戒司好好伺候,什麽時候想清楚了,什麽時候來回稟哀家?”

  ??“誰敢!”忽然聽到一聲飽含狂妄的厲吼,在大殿上如此大膽的人,隻有一個,蕭天熠,他麵色冷峻,銳利雙眸如冰,可以瞬間把人凍僵。

  ??剛準備把袁嬤嬤拉下去的人,頓時仿佛感覺到背後貼著一座萬年冰山,嚇得怔立當場,動作僵住,她們的感覺和京兆府尹一樣驚恐,世子可是殺人不眨眼的人啊。

  ??太子蕭遠航看了這麽久的戲,見此情景,終於按捺不住了,“蕭天熠,皇祖母在此,皇上在此,你想造反嗎?”

  ??他的推波助瀾取得了理想的效果,太後更是臉色鐵寒,臉紅筋漲,皇上因為蕭天熠的血統存疑,看他的眸光早就沒有了往日的暖意。

  ??蕭天熠還沒有開口,一直不出聲的丹妃娘娘忽然開口了,婉聲曼語,“太後娘娘,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樣貌相似的人何其多?何況,記憶模糊,時隔多年,實在難以確認,此事尚未明朗,若是此時就將袁希送入訓誡司,未免過早,訓戒司手段一向酷辣,進去之後,能不能活著出來都是個問題,袁希畢竟是曾經伺候過淮南王妃的人,如果最後證明此事是個天大的誤會,袁希性命事小,卻白白傷了太後娘娘與世子的情分,臣妾以為不妥。”

  ??太後知道丹妃和蕭天熠的關係,三公主是蕭天熠的表嫂,麵對丹妃的辯解,她隻是冷哼一聲,卻沒有說話,心中卻的確有些猶豫。

  ??丹妃仿佛沒有看到太後眼中的冷意,又道:“臣妾鬥膽,懇請太後娘娘,在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先不要用刑,不如讓那對老夫婦與袁希當麵對峙,也許能問出些線索。”

  ??太後依然餘怒未消,還沒有表態,淮南王爺就道:“丹妃娘娘言之有理,母後一向仁心,在事情沒有明朗之前,還請不要輕易動用酷刑。”

  ??皇上也覺得母後過於心急了,最先挑起這件能掀起血雨腥風的大事卻一直被人忽略的京兆府尹,現在終於被人想起來了,“馬上去把那對老夫婦帶進來。”

  ??京兆府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如果再待下去的話,自己可能會被憋瘋,能出去透一會兒氣也好,忙道:“微臣遵旨。”

  ??袁嬤嬤依舊跪在地上,紋絲不動,仿佛在極力忍耐,但太後現在依舊對袁希有極大的懷疑,並沒有命她起身。

  ??哪知道,蕭天熠忽然站起身,一如既往的狂傲,上前兩步,微微俯身,當著太後和皇上的麵扶起了袁嬤嬤,“嬤嬤請起。”

  ??見此情景,太後氣得身子一顫,臉色憋得通紅,一字一頓道:“蕭天熠。”

  ??蕭姓是龍騰王朝最高貴的姓氏,如果他不是皇家血統,根本不配姓蕭,但親切地叫了這麽多年蕭天熠的名字,如果不叫這個名字,一時竟然不知道如何來稱呼他,叫他“世子”,太後更不會甘願,世子是什麽?那可是將來承襲親王王位的人,地位僅次於太子,何等尊貴?怎麽能讓一個來曆不明的低賤之人鳩占鵲巢?

  ??袁嬤嬤在蕭天熠的攙扶下站了起來,麵對令人窒息的高壓,世子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淡定從容,沒有任何血脈存疑的惶恐和即將失去一切的驚憂,她強忍住心頭的哽咽,“多謝世子。”

  ??蕭天熠眸光轉向太後,淡淡道:“太後娘娘,此事尚未查實清楚,何以這麽快就定了袁嬤嬤的罪?”

  ??太後頓時語塞,她心中的確傾向於若嵐和袁希騙了她,那種被喜歡的人愚弄的感覺,讓她氣得頭昏,見到袁希,再沒有半分心軟和憐惜,恨不得讓她嚐盡訓誡司各種手段,叫她生不如死。

  ??皇上沒有發話,依舊臉色沉沉,麵對君王之怒,蕭天熠也並不慌亂,“皇上,臣知曉此事事關重大,如果查證屬實,臣無話可說,但如果最後證明真是一場鬧劇,又當如何?”

  ??皇上眸光一深,蕭天熠的確是個人才,處變不驚,臨危不懼,這份定力,這份魄力,無人能出其右,實在是可惜了。

  ??不知道為什麽,他心口忽然有種明明輕微卻又十分明晰的疼痛,無論如何平息,也掩飾不了。

  ??太子見父皇眸光一軟,心下大急,怒由心生,拳頭握得哢哢響,現在蕭天熠是個冒充皇家血統低賤得不得了的人,父皇居然也會心軟,要是換了別人,早就被拖出去五馬分屍了,麵對這樣無法容忍的欺瞞和恥辱,父皇他…他居然能心軟?

  ??“放肆!”太子拍案而起,“蕭天熠,你這是什麽態度?在父皇麵前,居然如此目無君威,別忘了,你到底是不是世子,還是個未知數?居然在此質問父皇?你以為你是誰?”

  ??他心中有和太後同樣的憋悶,叫蕭天熠為“蕭天熠”,實在是褻瀆了高貴的“蕭”姓,但因為事出突然,一時又不能臨時給蕭天熠取一個新名字,隻得違心地繼續稱他為“蕭天熠”,說完,還惡狠狠瞪了他一眼,似乎這樣,就可以將自己心中的悶氣一吐而空。

  ??蕭天熠清晰地看到了蕭遠航眼中的惡毒恨意,唇角一彎,卻給蕭遠航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身體不自覺一抖,蕭天熠越發成氣候了,此時不扳倒他,更待何時?

  ??皇後查出了蕭天熠的身份之後,並沒有告知太子,在場的都是人精,太子畢竟年輕,若是提前知道,怕會露出破綻,隻有這樣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表現出來的驚訝,才使人深信不疑。

  ??太後見有可能不是皇家血脈的蕭天熠,還對自己如此無禮無視,就是一個再低賤不過的莊稼人的兒子,怒吼一聲,“蕭天熠,你忘了這是什麽地方嗎?”

  ??“母後!”這次出聲的是皇上,皇上到底是皇上,他這個時候已經冷靜下來了,麵對暴怒的母後,目光變得幽暗,“母後稍安勿躁,一切等那老夫婦來了再說。”

  ??皇後見皇上雖然說了這樣的話,但眼中依然存有殺意,心下一喜,如果此事查證屬實,蕭天熠必死無疑。

  ??皇上並非完全不通情理的君王,雖然確認蕭天熠的身份之後,等待蕭天熠的隻有死路一條,但皇上也很明白,客觀地來說,此事與蕭天熠無幹,他當年不過是繈褓嬰兒罷了,命運都是被人擺弄的,本人又豈不無辜?

  ??他登基之後,也下旨絞殺了不少貪贓枉法的大臣,作惡多端的悍匪,可唯有殺這個蕭天熠,讓他胸口有說不出的沉悶,暗歎一聲,可惜啊可惜。

  ??京兆府尹辦事的效率奇高,也知道此事開不得半點玩笑,搞不好自己的腦袋就搬家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那對老夫婦接進宮來,一進來,就感覺到了殿內更為凝重的氣氛,“啟稟皇上,人微臣已經帶來了。”

  ??見袁希臉色瞬間微變,皇上臉色立即緊繃,從唇齒間迸出一個字,“宣!”

  ??雖然隻有一個字,但是所有人都清楚地察覺到了皇上話語中的肅殺涼意,不禁下意識地拉緊了身上的披風,似乎隻有這樣,才能保證自己不暈倒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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