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學...”汪浩一時間真不知道該怎麽稱呼眼前這個年輕人為好，學長似乎叫老了，學弟的話又好像顯得不怎麽尊重這位少年天驕。這是個極為現實且以實力為尊的世界，眼前這位，不管是在實力上，還是在醫道上都值得他尊重以待。

  “我叫南宮凡。”南宮凡露出笑意，“這位學長叫我老弟便好。”

  “這怎麽使得，還是叫南宮兄吧。對了，我叫汪浩，水學院的一員。”汪浩連連搖頭，瞳孔之中漸漸浮現一抹古怪，“南宮凡...？我好像在哪裏聽說過這名字。”

  “在這一代學府中還算小有點名氣吧。”南宮凡悠悠開口，“汪兄，感覺如何？如果好了，在下便先行離去了。”

  “等等。”汪浩瞳孔之中浮現點點精光。一個天境圓滿便能有如此實力，眼前之人的天賦絕對是他此生所見過最高之人，想必其法則領悟極為精深，隻是因為年齡限製如今才這等修為而已。

  不過，隻要法則強，在丹田中凝練星辰並非什麽難事，若是能量充裕的話，怕是這一位會一飛衝天。

  大腿！

  絕對的大腿！

  汪浩立刻下定了決心，這個大腿必須要抱上。

  在見識到南宮凡之後，他總算是將心中那身為天驕僅剩的一點傲氣丟棄。他以前不過是鑽了牛角尖，一直無法放平心態罷了。

  “汪兄還有什麽事嗎？”南宮凡說要離開，實則一直沒有動靜，他救下汪浩除了其也是學府一員之外，也是為了了解情報，目的還未達到，他又豈會離開？

  “嘿，如此看來南宮兄對這魔魂空間並不如何了解。”汪浩擠出笑容。

  南宮凡挑了挑眉頭，自己表現得有如此明顯嗎？輕輕開口，“此話怎講？”

  “如果說真對這空間極為熟悉，在解決一個魔魂團體之後自然會順手尋找它們守護的靈藥。”汪浩笑道。

  “守護的靈藥？”南宮凡環視了一圈周遭的景象，綠樹叢蔭、雜草叢生，靈氣十分濃鬱，隻是因含有點點詭異力量，吸收起來有些麻煩罷了。如此環境，還真會誕生出靈藥來。別說這生機盎然的地方，就是一些公認的死地，乃至草木絕跡的火山深處都有靈藥。

  “對。那些四處行走的獨行俠魔魂倒不一定有守護靈藥，一旦行走團體，活動區域都在那一片的話，就必然會守護有靈藥，這可不是路邊那些隻值一點貢獻的普通靈藥，至少也是價值三五點，運氣好說不定能有百點貢獻。按照這個團體的實力來看，價值應當在六七點左右。”汪浩知無不言。

  “魔魂竟會如同妖獸一般守護靈藥？”南宮凡麵龐之上滿是古怪。

  “是，這危險區域的魔魂與外麵那些從天而降的有很大差別，外麵都是新生的。可危險區域就不一樣了，有的說不定存在了足足千萬年，哪怕是頭豬，在這樣的年份堆積下也有了一定靈智，至少與外界那些還未開化的妖獸能夠媲美。”汪浩鄭重點頭。

  “不，我疑惑的是，魔魂都是霧體形態，從某種意義來說，並沒有真正的身體。它們守護那些靈藥幹什麽？有什麽意義？”南宮凡搖頭不已。

  “看來南宮兄在導師上課的時候並沒如何聽講。”汪浩微微一愣，萬萬沒想到南宮凡竟會問出這個問題。

  南宮凡尷尬一笑，“我近期才加入學府，並且跟你有些不同。”

  “跟我不同？”汪浩瞳孔一凝，立刻便猜到了南宮凡身份，多半是學府高層那些神靈們從外帶回來的天驕了，“那我給南宮兄簡單的說說。”

  “多謝汪兄。”南宮凡滿臉誠懇。

  “血肉之軀是生靈，草木亦是生靈。那金石是否為生靈？各種能量是否為生靈？”

  “汪兄，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南宮凡瞳孔閃爍，他早已知曉有草木、金石成精，那能量為何不能成精？

  “南宮兄真是聰慧，幾乎算是一點精通。”

  “可我還是有一點不明白。就算這些魔魂已經有了神魂的存在，算是真正的生靈。可它又該如何服用靈藥？這會給它們帶來什麽？妖獸守護靈藥，隻為其成熟的時候能正好吃下突破境界，魔魂也是如此？”南宮凡開口問道。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甚至一些靈藥，能讓魔魂開化。”汪浩點頭。

  “開化？你的意思是這裏的魔魂擁有不弱於人的靈智？”南宮凡瞳孔閃爍，生起了濃厚的興趣。

  “是的。不僅僅是那些靈藥，就是吞噬人，魔魂也可能誕生靈智，從此不再木訥的四處飄蕩，而會懂得修煉，從這裏突破到五十星的那一層，乃至更高的境界。”

  “有意思，有意思。”南宮凡總算是摸清楚了幾個魔魂空間的聯係，“不過，我既然已經將這魔魂團體解決，你大可以讓我先走，然後自己單獨去取靈藥，為何又要告訴於我？”

  “南宮兄救我性命，我汪浩再如何自私也幹不出撇開恩人獨自去享受好處的事情，更何況說起來，這靈藥的阻礙都是南宮兄掃清。”汪浩鄭重開口。

  南宮凡深深的看了一眼汪浩，“那你帶路吧。”

  “好。”

  兩人並肩而行，汪浩在逃竄中自然不會記下道路，不過好在前前後後足足十頭魔魂奔襲，一路上所留下的痕跡十分明顯，隻需原路返回便可。

  “你逃得倒是挺遠。”

  “南宮兄笑話了，離那魔魂還有百米距離，我便發現了它們的存在，本想試探一番，卻一眼看到了居中的銀熊，立刻掉頭就跑。哪知這些魔魂也同時發現了我，若非南宮兄突然到來，我汪浩算是栽在這裏了。”汪浩連連搖頭，“這就是我先前發現魔魂的地方，看來還有不足百米了。”

  汪浩的步伐愈發輕鬆，不過他隱約間卻察覺到有什麽不對。

  “等等。”南宮凡一把拉住了汪浩。

  “南宮兄，怎麽了？”

  “有人短時間內來過此處。”南宮凡蹙起了眉頭，他有種感覺，這裏的靈藥被人捷足先登了。

  “什麽？”汪浩瞳孔瞪大，“我做了螳螂？”

  “你被魔魂追逐了多久？”南宮凡依舊雲淡風輕。

  “差不多半個時辰。”

  南宮凡輕輕聳動鼻尖，“這人是一個時辰左右來過此處。”

  “一個時辰...差不多是我正好從此處逃竄的時候。”汪浩下意識接話，隨後瞳孔猛地一凝，“該死，我被人利用了？”

  “應當便是如此了。”南宮凡目光閃閃，他甚至發現了那人離開的方向，有三眼輔佐，他相信自己若是真追下去，一定能找到正主。不過，有意義嗎？

  一株隻能用來充作丹藥輔材的靈藥，他懶得為其花費太多心思。

  “該死，千萬別讓我知道是誰。”汪浩一臉憤憤不平，若僅僅是自己不小心走到了魔魂老窩中他倒是能夠理解，可被人利用，他便難以釋懷了。

  “好了，走吧。估計那夥人什麽都沒給我們留下。”南宮凡一臉淡然，他的鼻子已經記下了那一夥人所留下的氣息，若是在此處遇到他們，他自然會讓他們付出代價。從他手中搶奪戰利品，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也不知什麽靈藥，讓這人花費如此多的心神。”汪浩依舊滿臉的不甘。

  “這些靈藥都沾染了詭異力量，還能有很大的區別嗎？”

  “嘿，這就得看其沾染的詭異力量達到何種程度了。”汪浩舔了舔嘴唇，“這方空間是學府大人物從虛無之中割出來的，這詭異力量便有著空間深處的種種氣息，自然而然可能會帶上空間力量。有幾率會誕生含有糟粕的空間靈藥。”

  “空間靈藥。”南宮凡瞳孔猛地一凝。

  “對，正是空間靈藥。因含量不夠，可也能讓有空間天賦的人感悟空間，隻能說是聊勝於無罷了，實則沒多大用。不過，沾上了空間力量，價值自然會高上不少。”汪浩說道。

  南宮凡嘴角抽搐，他突兀又想就這麽順著那一夥人留下的氣息追上去了。

  “算了，都一個時辰過去了，想再多也都是神傷。”汪浩連連搖頭。

  南宮凡默然點頭。兩人並肩而行緩緩遠去。

  南宮凡沒說出單獨行走，汪浩自然也不會提出來。抱大腿才能在這裏麵好好的生存下去，以身邊這人的實力，想來不招惹那些誕生靈智的十星魔魂，多半都能橫著走。哪怕從其指縫間流下來的點點好處，汪浩相信自己也能賺回大半票價，最重要的是沒有生命危險。

  ......

  轉眼就是半個月過去。

  這半個月，隕落在兩人手中的魔魂已達兩百之數。

  或許是成團的魔魂太少，兩人所遇到的最多也僅僅是三頭。兩人進行了很好的分工，七星以下都是汪浩出手激戰。而達到七星的都是南宮凡用來磨煉武技。

  “我應該僅能在這方空間中再待半個月了。”汪浩滿臉無奈，侵入血肉之中的詭異力量，隻有在正常環境中用時間去抹除，若是一直待在這等空間中隻會持續受到傷害，若是把握不好度，甚至會影響到神魂。

  “隻有半個月了嗎？”南宮凡揚了揚眉頭，有汪浩在身邊他少了很多麻煩，這家夥最開始顯然準備的是打持久戰，配備了不少的糧食，燒烤的味道也極為可口。

  而南宮凡來此處可謂臨時興起，他戒指中僅僅留有了一點防止突發事故的食物罷了。

  “是的，血肉已經被侵蝕了三分之一左右。速度還有越來越快的趨勢，我可不敢讓其直接沾染到骨髓，到時就不容易清除了。”汪浩點頭。

  “這半個月麻煩你了。”南宮凡誠心開口。

  “嘿，沒事，我本身也缺少戰鬥經驗，跟你在一起這半個月可謂收獲良多。”汪浩滿不在乎的笑道，“我甚至已經隱隱感覺到了有突破的跡象。”

  “那先提前恭喜你了。”南宮凡雙手抱拳，“不過，你隻能待半個月的話，這半個月便換種思路吧。”

  “什麽意思？”汪浩一愣。

  “幫你找找靈藥，雖說不能將票價全部彌補回來，可也能讓你少點損耗。”南宮凡笑道。

  “這怎麽使得？”汪浩連連搖頭，他是真心實意要交好這位天賦讓他震驚的年輕人，多條朋友多條路，多個這種朋友，說不定日後也會隨之飛黃騰達。

  “沒事。我法則之間的配合，以及運用到劍式上基礎的都已經差不多了，後麵的就不僅僅是這般簡單的比劃便能達成的了。說不定半個月後我也會離開，這裏對我來說意義已經不大了。”南宮凡滿不在乎的說道。

  “那可是虧大了。”汪浩不再勸阻，隻是搖頭不已。

  “如今的收獲我已經感覺到大賺特賺了。”南宮凡說著微微轉頭，望向身後背負的黑龍劍，這個角度僅能看到那已經柔和不少的龍頭劍柄。

  或許對他而言，最大的收獲反而是黑龍劍。在不停吞噬魔魂間，在兩年行軍中已經達到高階天級的黑龍劍又有了突破的跡象，最讓他驚喜的是，其似乎也沾染了點點空間力量，傳送的劍芒威能消耗急劇減少。

  “這黑龍劍似乎在吞噬魔魂來分解空間力量進入自己體內。”

  南宮凡已經有了某種猜測，不得不說，這血妖子用了不知多少舉世罕見的奇物，在經曆幾十億年沉澱，已然變成了一個真正的生靈，隻是其修煉的途徑有些古怪和霸道而已。

  “多謝南宮兄。”汪浩連連感謝。

  “走吧，這半個月才收貨了五株靈藥，是時候好好尋找一番了。”

  兩人悠閑的步伐加快，恍若化作兩道閃電在叢林中疾馳。

  ......

  “有香味。”南宮凡停頓步伐。

  “哪個方向？”對於南宮凡鼻子的敏銳程度，在半個月相處中，汪浩已經見怪不怪了。

  兩人收貨的五株靈藥，都是這家夥率先察覺，有的甚至在雜草遮掩中，汪浩哪怕靠近了都沒聞到所謂的香味在何處。

  不過，兩人所收獲的靈藥都離成熟還有不知多遠的距離，品質也不高，都僅僅值得上一枚貢獻點罷了。

  “跟我來。”南宮凡依舊是橫衝直撞，絲毫不掩蓋自己的身形。

  走了足足近百米，汪浩總算是聞到了一點清香，“還有多遠？”

  “應當四五百米吧。”南宮凡略微琢磨了一番說道。

  “四五百米，跟我當初發現的那株有一拚了。”汪浩說道。

  “唔，你的意思是？”南宮凡揚了揚眉頭。

  “那些香味淺的還好，哪怕魔魂也不易察覺，而達到這種程度，其周遭必然有著魔魂團體的存在。”汪浩咬牙啟齒，越說越是氣憤，“我怕又有人想做漁翁。”

  “唔，也不是沒有道理。”南宮凡點了點頭，瞳孔閃爍精華，“此處對學員出手有什麽下場？”

  “沒後果。”汪浩精神一震。

  “沒後果？”南宮凡瞳孔一凝，這極為不像是學院的作風。

  “對，沒有後果。”汪浩肯定的點頭，“每一代死在魔魂手上的都有那麽一兩個，這一代隻會更多。何況，想要逃跑，一念之間便足以做到。隻要死的不是地位極高的人物，學府壓根不怎麽在乎，畢竟這都是學員自己所選擇的道路。在危險區域的石碑上也刻下了，‘進入其中，生死由自己。’”

  “希望他們不要太過不知好歹把。”南宮凡舔了舔嘴唇。

  汪浩突兀感到身體一冷，仿若身邊所待的是一個從九幽地獄爬上來的魔鬼，突兀他倒有些擔心那在背後試圖當漁翁的人了。

  惹到這家夥頭上，怕是要倒大黴了。

  “走吧，先去將裏麵那一株收入囊中。”南宮凡速度再度提快了幾分。

  汪浩不得不動用自己的身法，身際閃爍水藍色的光澤才勉強跟上。

  很快，兩人眼前便出現了一道能跟銀熊相媲美的銀色人影，其身際還有一頭銀虎，看體型也跟其相差不遠。

  兩個十星！

  兩人壓根沒有掩藏自己的身形，兩大十星魔魂與自己的八位小弟同時將身軀轉移了過來，凶意乍現。

  “等等。”汪浩突兀開口。

  “怎麽了？”南宮凡身形一頓，與兩大十星遙遙對望。

  這十大魔魂並沒有衝上來，僅僅是“呼呼呼”的吼上計生，便冷靜的站立在原地。

  南宮凡也隱隱的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那人形魔魂已經擁有了靈智。”汪浩凝重的開口。

  “哦？”南宮凡並沒有什麽意外，他已經從魔魂們冷靜的樣子發現這一點了，“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你瞧人形魔魂的輪廓，不像其他魔魂那般模糊，甚至臉龐也有了點點痕跡。算是徹底渡過了魔魂的初始狀態。”汪浩開口說道。

  南宮凡看過去，果然如汪浩說的這般。

  以前所見的魔魂，哪怕能一眼看出其是人形或者獸形，可其身周還是在蕩漾霧氣，似乎隨時都會改變。而眼前的人形魔魂，除了一身銀色之外，看起來更趨近於真正的人族。